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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毓方:邂逅“潮流逆行者”张炜

2020-2-11 08:59| 发布者: 赵日超| 查看: 580| 评论: 0

摘要: ​邂逅“潮流逆行者”张炜卞毓方卞毓方 按 某位伟人的著述博大精深,我只重点研究他在关键时期的关键口号;张炜先生的人与文绝对是一本大书,我只独钟其一点;悲天悯人,直陈时弊。 张 炜:1 ...
邂逅“潮流逆行者”张炜
卞毓方 

         卞毓方按: 某位伟人的著述博大精深,我只重点研究他在关键时期的关键口号;张炜先生的人与文绝对是一本大书,我只独钟其一点;悲天悯人,直陈时弊。
        张  炜:1956年生于山东龙口市,原籍山东栖霞。当代著名作家,现为中国作协副主席 、万松浦书院院长。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2014年出版《张炜文集》48卷。作品译为英语、日语、法语、韩语、德语、塞尔维亚语、西班牙语、瑞典语、俄罗斯语、阿拉伯语、土耳其语、罗马尼亚语、意大利语、越南语、波兰语等数十种文字。著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刺猬歌》《外省书》《毒药师》《艾约堡秘史》等21部;诗学专著《也说李白与杜甫》《陶渊明的遗产》《楚辞笔记》《读诗经》等多部。2011年,张炜凭借耗时20余年所创作的七百万余字大河小说《你在高原》荣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近作《寻找鱼王》等书获多种奖项。

邂逅“潮流逆行者”张炜
 卞毓方

        题 记    
       张炜呼吁反潮流的精神。他说:“不光是文学家,包括各个方面的思想者,也要有那样的一种勇气,就是以个人的单薄的身躯扑向滔滔洪流,有点力挽狂澜和拒绝的勇气。没有这种不自量力的、牺牲的勇气,就不可能是一个好的作家,不可能是一个自觉自为的人。”


         邂逅的不是张炜本人,而是他的演讲集《午夜来獾》。
        时间为2011年9月23日下午,地点为黄山市黄山区北海南路。我刚爬了半天黄山归来,一篇美文正在心头酝酿,情绪特佳,就想找本文学之类的书翻翻,以便拉开思路,取其触类旁通之妙。
        这是一家私人会所,我住在5楼,主人的办公室在二楼,我就去主人的办公室,在书架上随意寻觅,《午夜来獾》就这样闯进我的眼帘。

          张炜其人,熟悉而又陌生。说熟悉——他是著名的作家;今年,先是大连的古耜先生,后是北京的王蒙先生,都向我作过推荐;尔后又是荣获茅盾文学奖的舆论轰炸。说陌生——从未碰过面。
         这就开始了阅读。
         为写作这本《寻找大师》,我读了海量的书。老话说文亦犹人,各如其面,因此,说邂逅谁谁谁也不为错。读多了就有比较,一般来说,读饶宗颐长学问,读南怀瑾兴侠气,读冯其庸体会正大,读李泽厚得审美维度上的思考,读贾平凹识秦腔秦韵,读王蒙提精壮神,读莫言装了一脑袋的魔幻和通感。那么读张炜呢,突出的感觉是:悲天悯物,直陈时弊。
        先说首篇《午夜来獾》,内容围绕着一只獾,开头说:
        在山东半岛东部海角的林子里,有几条通向海洋的干涸的古河道、一些无水的河汊。这种地理环境有利于一种叫做獾的动物的栖息。有一年当地要建立一处文化设施,就在林子的一角围起了一块荒地,面积约有一百余亩。从几万亩的林区来看,这一百多亩太微不足道了,而且是树木相对稀疏的地方。它由一道加了栅栏的矮墙为界,算是与茫茫林野隔开了。几幢不大的房子在栅栏墙内建起来,并养了一条叫“老黑”的大狗,它与看门人老陈形影不离。由于这个围起的地场远离闹市,所以入夜后非常安静,除了倾听若有若无的海浪,再就是林中传来的几声孤独的鸟鸣。

         可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人们发现每到半夜大狗老黑就紧张不安起来,最后总要贴紧着老陈的腿盯向一个方向,脊毛竖起一阵猛吠。这样的情形几乎每夜都要重复,时间总是午夜。有人就问老陈那是怎么回事?老陈肯定地回答:
        “那是一只獾,它一到半夜就要翻墙进来。”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日后有人寻过那只獾的蹄印,稍稍研究了一番,结论是:这只獾曾经在栅栏墙围住的地方生活过,因为墙内有一截老河道,两条干水汊上有几个洞穴,大概其中的一处做过它的家。总之,它每到了半夜就要想念家园故地,所以这才翻墙入内,夜夜如此。
          按我们的想象和推论,栅栏墙外边是无边的林野,那里才是一个更广大的世界,也更适合它的生存,而且有更多更长的老河道和水汊——但问题是只有这片被栅栏围住的地方才是它的出生地,于是任何地方都不能替代……这只獾是如此的固执,无论是明月高悬还是漆黑一片,只要到了半夜就要攀墙过栏进来,惹得老黑不停地吠叫。
         主人老陈不得不一次次平息老黑的怒气:“让它来吧,碍不了咱们什么,它不过是进来溜达溜达。”
         一只獾尚且要念念不忘自己的家园,更何况是人。

           这故事,引发的是人与自然的思考。作者认为,人的不安与焦虑是一个老旧的话题,但人类在网络时代所表现出来的巨大惶惑倒是前所未有的。人们安静下来也会有“午夜的冲动”,渴望返回自然,就像那只被栅栏矮墙围在外面的獾。不同的是人却难得攀墙而入。由于隔了这样一道不可逾越的墙,人对自然的叩问和深思就变得越发急切了,并且要用比以往更激烈的方式表达出来——目前流行的“自然生态文学”,在国内通称“环保文学”,只不过是一个侧面,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对于我们置身的这个时代,作者有着深刻的悲悯,他借一篇作品中人物的口说:“这个世界非常危险。这个危险是非理性带来的,欲望主义、消费主义、物质主义粗暴地控制了这个世界。人类就像被劫持了一样,正处于危难之中。”作者又说:“当代文学在具有了全面激活、呈现蓬勃生机的同时,也表现出对物欲的彻底臣服,即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这个时期,生命的自然感受力大幅度退化,人们对大自然或者视而不见,或者目光变得尖利起来——那是攫取的目光。”“在今天,不同年龄段的写作,在各自的创作所追求的目标上,实际上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鲜有例外地追逐着市场效应。这就进一步脱离了永恒的思索,丧失了大自然的坐标,不再追求真理,格局空前变小。”“阅读中国当代文学,每每会有这样的一种感受:我们拥有当前物欲世界的最庞大的一支伴奏队伍。在这方面,我们如今真的已经是‘后来居上’了。”
        我特别赞赏作者以下的一段话,他分析:
         我们急切的功利性无所不在。我们的传统中也许有着过多的实用主义的心智,并且从现实操作的层面上给予了不适当的推崇。比如长期得到赞赏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我们就将现实应用和精神推崇混为一团——现实生活中,有人正是出于对“覆舟”的恐惧,才有了对“水”的善意。可是我们不禁还要设问:既然乘舟者也来自“水”,“水”才是他的母体,即便“水”不能“覆舟”,不是也要对它爱惜与敬畏吗?这应该是乘舟者的本能与责任。因为惧怕而不得不施与的“善意”,当然是大打折扣的。

        我们文学中对待自然的态度,一如对待“水”的态度:现实的社会治理不可不考虑这种“水舟”逻辑,可是文学上却要上升到道德与理想的层面,回到生命的感动。这是有所不同的、不容混淆的。我们热爱自然,保护自然,不是因为害怕报复,更不是为了有效地索取,而仅仅因为她是万物的生母、她的无可比拟的美、她的神秘动人,还有——我们只是她的一粒微小的分子……
         这番话,是众多“环保文学”的作者和评论家说不出的,也是政治家们说不出的——我们在什么时候听过如此剀切的高论?
          接下来许多篇,都谈到人与自然。作者对当今物欲主义的泛滥,痛心疾首。他说:“只要是物欲主义盛行的地方,就一定会是野蛮的。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这可能都是一个通理,而且无一例外。淳朴才有文明,才能知书达理。到一些物质生活很差的地方,比如说边远的村庄,常常会觉得其他方面很好:社会治安好,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很正常,人们乐于助人,相互融洽;可是如果放一台电视机在这个村里,再扯上一些网络电脑,用不了三五年,这个村子就会改变,变得不再安全,风气也败坏了。这都是无法回避的事实。这就足以引起我们的反思了。”

强势集团

         作者对媒体的表现很不以为然,他同样借作品中一个人物的口说:“媒体与财阀、各种强势集团的结合,浑然天成般紧密无间。媒体不要说直接传达利益集团的一些意志、体现他们的一些具体措施和意图,还有更有效更隐蔽的做法。举一个简单例子,媒体很愿意把人们的注意力和兴趣往消费和娱乐的方向引导——这本身就会被任何时期的利益集团所喜欢;而且这种娱乐中哪怕饱含特别伤风败俗的东西,也绝不违背集团利益。因为这些集团正需要人们转移趣味,将民众从理性状态引开去,无暇或不愿面对一些很质朴、却是逼到眼前的重大现实问题。什么人的不平等问题、环境问题,更包括社会正义、个人权利的保护和表述,都统统不再思考。”
          这番话,正是我想说而又嗫嚅的。比如让小丑类的演员占据主要舞台,我就觉得背后大有玄机,一直想讲而又苦于无法表达,说不透彻。另外,作者对体育运动的认识,也是我很早就考虑过的,只是我“懒”得写,而他,却巧妙地借他人之口发言:“前不久世界上某个对奥运很有影响的人物去世了,世界传媒对其一生所做的‘两件大事’竭力赞扬,认为居功至伟。其中一件是把奥运会和商业运作结合,使其有了大量的资金,媒体介入,广告收入激增,可以赚取大量的钱;另一件就是把专业运动员纳入了奥运比赛,允许他们参加,使奥运会的整体竞技水平大大提高了。媒体评价认为,这是他对奥运会作出的两个‘革命性的、开拓性的贡献’。”然而,“人民从事体育运动是为了有一个好身体,从而更好地投入日常工作。所以体育必须保持这样的品质:业余锻炼。这是最基本的、必须坚持和维护的一个属性。这本来就是劳动之余活动一下身体的事情,是为了更健康;可是一旦有一部分特殊的人,他们把所有的工作都放下,只将锻炼身体变为一个专业,成了一个专门的竞技行当,其性质也就改变了。只为了比赛争夺第一,这有点太离谱。这完全走向了体育运动的反面,走向了本来意义的反面。这样做不仅没有益处,还有伤害。

          在这方面,世界第一流的比赛活动比如奥运会,更应坚持体育的本质属性和追求,因为它有更大的示范意义。让专业体育人士参加群众性的体育赛事,这是与体育活动的初衷相背离的、变质变味的鼓励。这只会为了追求指标而不遗余力、不择手段,一个国家和地区将会像训练特种兵一样,制造一批竞技机器----对一部分专门人士进行最严苛的训练,目的只为了夺取奖牌。”
         这样做的结果,我们已经看到了。总有人企图把一两部“体育机器”的成功,当作民族的、国家的成功,把一两场体育比赛的胜利,当作民族的、国家的胜利。那么请问,面对更多人的、更多场次的失败,绝对的失败,能说那也是民族的、国家的失败吗?
          作者呼吁反潮流的精神。他说:“不光是文学家,包括各个方面的思想者,也要有那样的一种勇气,就是以个人的单薄的身躯扑向滔滔洪流,有点力挽狂澜和拒绝的勇气。没有这种不自量力的、牺牲的勇气,就不可能是一个好的作家,不可能是一个自觉自为的人。”

        《小说与动物》

         在《小说与动物》篇中,作者讲了一则外祖母述说的故事:“她说有一个猎人,这个猎人就住得离我们不远,她甚至说得出他的名字、多大年纪。她说他经常到海边这片林子里来打猎,有一次遇到一只狐狸,当举起枪的时候,那只狐狸马上变成了他的舅父,他就把枪放下了;可是刚放下,对面的舅父再次变成了狐狸,还做出一些很怪异的动作引逗他,他只好把枪端起来——当他正在瞄准的时候,这只狐狸重新变成了他的舅父。就这样反反复复三四次之后,他终于认定这是一只老狐狸的把戏,就把扳机扳响了。随着轰隆一声,事情也就结束了——待烟雾消散之后他走过去,见猎物趴在地上,翻过来一看,真的是他的舅父!多么恐怖啊。他大惊失色,哭着,可又不太相信,仍然觉得这有可能是狐狸演化的。他扔了枪,一口气跑到舅父家。舅母一看他慌慌张张跑来了,问有什么事?他只急急地问舅父在不在家?舅母答:你舅父到海边砍柴去了。他立刻给舅母跪下了。”

        年幼时,他认为这故事是真。长大后,他明白是幻。到底是真是幻?他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你看他对世界的认识:“世界各地常常透露出这样一些消息:不止一次发现了史前文明,几千年前的高科技,什么木乃伊中发现的人工心脏、矿石中的金属结晶体,甚至是原子爆炸的痕迹。这些信息得不到广泛传播,好像现代人不愿正视,因为这会削弱我们当代人生活的信心、削弱某些权威性。我们可以设想,在这无数的史前文明的发现中,哪怕其中只有万分之一是真实的,也能说明一个尖锐逼人的致命问题:人类文明早已达到或超越了今天的水平,并且已经循环了多次。这‘多次’的适质内容,无非就是说灾难的无可避免。原来人类依靠自己的聪明和智慧,还有无数的汗水才积累起来的财富和科技,最终却难以保持和保存,最后总是被毁灭。是什么毁灭了这些积累?不可抵御的天灾?像核原子那样难以控制的科技成果?如果是后者,那该多么悲哀”。我在花甲之后热衷于文字考古,我从古文字学以及其他考古材料中得到的人类文明多次循环的启示,和张炜的结论惊人雷同。
       《午夜来獾》共274页,分为三辑,当晚,我只读了其中一辑。这一辑就决定了我对张炜的态度:他是有定力有深度的,值得倾心关注。

          回京后,我订购了张炜的长篇小说《你在高原》(39卷10部),我不急,慢慢翻,也是慢慢修炼。
         本文选自作家出版社《寻找大师》一书,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卞毓方先生近日书法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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