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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丫 :文学青年贾平凹同志

2019-8-23 16:12| 发布者: 赵日超| 查看: 496| 评论: 0

摘要: 文学青年贾平凹同志河北王小丫 总是想起西安城里贾老师那幢文气氤氲的上书房,想起上书房里先生常坐的那把宽大的靠背椅,想起阔大的写字台上那环立了满满一周的佛像和众神像们,想起他正摊开看着的一部古书,古书 ...
文学青年贾平凹同志
河北王小丫 

      总是想起西安城里贾老师那幢文气氤氲的上书房,想起上书房里先生常坐的那把宽大的靠背椅,想起阔大的写字台上那环立了满满一周的佛像和众神像们,想起他正摊开看着的一部古书,古书上横放着一副精致的白色老花镜,想起那时的我好奇的戴上了他的老花镜。我发现,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话说河北吃货王小丫平生第一次去古都西安,却不是奔着羊肉泡馍、裤带面、大刀凉皮儿以及肉夹馍们去的,在这座九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小丫心心念念想见的只有作家贾平凹。彼时,我正被他的散文和小说们迷得昏天黑地,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曾给贾平凹写信,说:“您的书,我是连标点符号都要仔细研究的,直看得眼睛都要瞎掉了。”我没三毛那么严重,但我的近视明显是越发的深了,这笔账必须记在他身上——我渴望着能在这座美丽废都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与他狭路相逢。

     我一个人在偌大的西安城里流浪,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弥漫着他的气息,一砖一瓦都跟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关系,街上的男女老少都疑似他家邻居。
      作为一个吃货,如果不吃回正宗的羊肉泡馍简直有失一个正宗吃货的身份。我在老孙家羊肉泡馍馆那百年不散的暖香中坐下来,在店家小二哥的热心指导下认真学习着一碗羊肉泡馍的正确吃法。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当贾平凹还是贾平娃的时候,那年14岁的他穿着家编的草鞋,戴着一顶飞了边边儿的烂草帽,留着漆黑的盖盖头,背了用粗麻绳捆着的铺盖卷儿跟着文革串联的队伍第一次进了西安城,一眼看到巨大的钟鼓楼,骇得头上的草帽儿都掉了下来;他看到商场里吊着的香肠,认定那是加工过的胡萝卜;走进街头的泡馍店,他和今天的我一样不知所措。五分钟后,我掌握了享受一碗正宗羊肉泡馍的全部要领,而此时,贾平娃变成的贾平凹早已成为西安这座历史文化名城最耀眼的一张文化名片,以及最具特色的土特产。 

      我把一只虎背、金圈、菊花心的饦饦馍拿在手里,耐心地掰成黄豆粒大小的块块儿丢在大黑碗里,等待着它们被投进滚滚的浓汤里沸煮,变成一碗浓郁醇香的“水围城”再送回到我面前。听人说,当初留着盖盖头的平娃吃法那可是相当的彪悍,他是拿着整个的馍直接就蘸了辣子酱吃的,最后不得不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夺门而逃,逃回了他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棣花镇东街的贾家老宅。

      丹凤县棣花镇,这是一个既山清水秀又贫困落后的地方。棣花镇的对面有一座凹形的笔架山,笔架山上没有笔,那笔在平娃的小书包里,书包是娘用一块蓝花枕头的衬布改的,娘买不起书包。平娃5岁时就闹着要上学,学校嫌他小,不肯收,他就抱住桌子腿儿哭着不走,泪蛋子成双成对儿地掉,于是第二天他就坐在了一年级的教室里。没凳子,大伯扔给他两根劈柴,他把两根劈柴棒横担在别人的凳子上,坐上去却夹**,平娃就把它们竖过来,插在前后桌子的泥台里骑了上去。于是,在那座跑风漏气的乡村寺庙里,贾平娃骑着两根劈柴棒认识了他这辈子的第一个汉字。从此,中国的汉字们就一个跟着一个前赴后继在他身上附了体,变成了他血肉的一部分,使他手中的那支笔显得格外好用。平娃最喜欢考试了,考试总能给他光荣,更喜欢作文课,作文总能令他出彩。可惜,刚上到初中二年级,爹就被打成了历史反革命,他的学上不成了,当兵也没验上,招工不是被嫌个子矮就是被人顶替了,所有的门似乎都被关上了,他除了种地当一辈子农民好像再没别的出路了。留着漆黑盖盖头的平娃不信这个邪,他踮起脚尖儿用石墨在自家山墙上写下“天生我才必有用”七个大字,便把自己自荐到了公社修水库的工地上。他刷标语、办《工地战报》,他在自己腰上拴了绳子,把自己吊在半天空里用大红的油漆刷出比自己还高大魁梧的“农业学大寨”,他小小的一个人,吊在大山的半山腰里俯瞰着山下渺小的村落与人家,大风刮过来,把单薄的平娃刮得像一只随时可能飞出天际的小小鸟儿。山里娃子贾平娃仅凭着一支好用的笔和一颗彪悍的心,就梦幻般地扭转了自己的命运,他由于在水库工地表现突出而被革命群众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不过,当初录取他的却是西北工业大学飞机系,幸亏他后来坚决转到西北大学中文系去了,不然,中国就多了一名飞机制造师,而少了作家贾平凹,这还得了!
 
     1972年的春天,已经19岁,体重却只有70斤的山野后生贾平娃怀着复杂的心情告别了生他养他的棣花镇,这个19年里给他冻饿多于温饱给他酸楚多于幸福的地方,独自一人拎着一只破绿皮箱子被汽车运进了省城西安。他仰望着巍峨庞大的钟鼓楼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座神一般的省城里成龙变凤。

     在大学校园里,他是一个没上过高中的孱弱的乡下孩子,他每天一言不发,他没黑没白拼着命地低头学习。他走路也低着头,两只胳膊从不敢甩起来,他发现校园里的蚂蚁特别多。他偶尔抬头看看天,天上正飘过棣花的云。   

     我忽然觉得面前这碗羊肉泡是世界上最最美味的珍馐。棣花的贾平娃是用了多么凶狠的努力才把自己拉扯成了西安的贾平凹,并终于可以气定神闲地坐下来享受一碗羊肉泡馍呀!从大一开始,平娃就开始了近乎疯狂的文学创作。他把退稿信贴在自己床头不断羞辱着自己,终于有一天,他凭着手里的那支笔单枪匹马杀进了中国文坛,打下江山,挣得尊严。他把自己拉扯成了著名作家贾平凹。平娃把自己“凹”了下去,文章却在文坛凸了出来。

     那次,在西安街头第一次吃到了锅盖那么大的乾县锅盔后,我就在心里给贾老师颁发了一枚比乾县锅盔还要大还要厚很多的金质奖章。那次,我没有遇到梦中的贾平凹——他那时刚刚写完他的第八部长篇小说《怀念狼》,正着手筹备着第九部长篇小说《病相报告》,他哪有时间在街上闲逛啊。那年,他49岁。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吃羊肉泡馍四年后的春天了。大概是老天于心不忍,竟暗中牵线把我堂妹嫁到了西安城。恰好,她婆家小姑子的大姑子的表叔的亲同学也是位文学爱好者,听闻我仰慕他们的贾平凹已久,甚感欣慰,便自告奋勇说一定想方设法遂了我的心愿。按说我应该立生惭愧,想我一个业余的小作者,凭什么一定要去见这么一位大作家啊?难道见了人家,我的文章就也能上了中学语文课本?但又想,大狗小狗都要叫嘛,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太阳圆月亮弯都在天上,大作家小作家都在路上,咱都是同志!何况县里还给分配了重要任务:请贾老师为我们献县文化馆的《献县文艺》题写刊名。

     公元2005年的3月,春天的苔藓刚刚染绿古城的灰瓦,整个西安城都像在抿着嘴儿微笑,在他那间著名的上书房里,我终于握住了贾老师那只著名的右手——他的手好暖。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春天的花都在这一刻盛大地绽放了,她们映红了我的脸......  

      贾老师用他那一口标志性的陕西方言招呼着我们,听着他陕里陕气的土腔,想着当年唐太宗李世民就是用他这样的腔调儿接见万邦来朝,杨贵妃和唐明皇就是用他这样的腔调儿谈情说爱,感业寺的武媚娘就是用他这样的腔调儿吟诵着“看朱成碧思纷纷......开箱验取石榴裙”,顿觉眼前的废都瞬间变得亲切无比。想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曾在新婚第一天就率领着他的新婚妻子向订在墙上的一张300个方格的稿纸虔诚地跪拜;想着眼前这个人,他在每次完成一部重大作品后都会向着天地四方磕头谢恩,我不由得又看了一眼他写字的右手。贾老师是全国唯一一个始终坚持原始手写的作家,至今仍拒绝使用电脑,他觉得用笔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汉字才更有神圣感。长期磕头朝圣的人额头上会生出茧子,贾老师的茧子不在头上在手上。它们从他的手指上鼓出来,如枝上的树瘤,又如手指上结出的琥珀,厚厚的,硬硬的,恰如一种明晃晃的态度和决心。我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

     那年,贾老师53岁。彼时他刚刚完成了他的第11部长篇小说《秦腔》,又刚刚搬了新家,心中欢喜,便兴冲冲带着我们楼上楼下参观他几屋子的收藏,开心得像个孩子。他现在的书房“上书房”,是由当初只有6平米的出版社厨房改造的“凤凰阁”、西安北郊方新村的“静虚村”、前几年的“大堂”一路发变而来的,发变得越来越大气磅礴,气势如虹。如今,更是被戏称为陕西第二历史博物馆。几屋子的藏品,一多半是出土的东西,别人都说那阴气太重,不宜养生,尤其不适合他这样一个患了肝病的人。可先生在其间读书、写作、吟诗、作画、待客、烹茶、发呆发痴、默看默想、受用得很——他一个人就镇得住!这足以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自他写出了那部惊世骇俗的世情小说《废都》后,我就认定这是一条热血的硬汉。在那浮躁、混沌又蠢蠢欲动的1993年,先生一拍惊堂木,亮出了他的心血之作,犹如往滚开的油锅里倒进了一杯冷水,全国为之沸腾,一时洛阳纸贵,“贾平凹”三个字变得妇孺皆知,被全国人民集体八卦着,又很快成为“禁书”,他遭到了公开的批判,被勒令深刻反省并写出书面检查,一时间,誉满天下又谤满天下,夸他的人和骂他的人都比他本人更激动。但先生自岿然,他默默承担并顶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压力,有泪只往心里流。他是那种从不说一句硬话,也从不做一件软事的人,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他还是那个什么都敢写的“二楞”。

     自《废都》风波之后,小丫每次到任何一座寺院,看到“大雄宝殿”这四个字都会立刻想到他,“大雄无畏”,说的就是他这样人的吧。阿弥陀佛!
 
      我奇怪,眼前这个中国文坛著名的病人,不仅毫无病态,明明还骨肉均匀笑如莲花健壮的很嘛。先生告诉我,他的病几年前就已经彻底好了,现在身体的各项指标连医生看了都心花怒放。之前江湖上曾风传,说先生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遭了一次雷击后,身上的乙肝竟不治自愈。先生说:“哪有那么玄的事,是我自己医好了自己的病。”我忙问:“有什么秘诀?”他说:“做好事嘛,帮人嘛,让自己开心嘛。”是啊,自从35岁那年他去乡间采风,不慎被传染了乙肝病毒后,他就成了文坛著名的病人。他自己也曾感叹“没个倾国倾城的貌,却有个多灾多病的身”。可是,得了病的他竟也是快乐的。没个倾国倾城的貌,好啊,正好省去了照镜子的时间,能多出好多作品呢;有个多灾多病的身,好啊,相当于隔三差五上着哲学课,受着老天的单独教导呢。“西施那么美,林妹妹那么好,全是生病生出了境界,若活着没生个病,多贫穷而缺憾。”先生认为有病在身也是一种审美,把医院的白墙幻作驻云,天使般的护士送了药来,作想着输液的管子一头在天上,是天上的甘露进入了身子哎。“有人来探望,却忽然温柔多情,说许多受感动的话,送食品,送鲜花。生了病如立了功,多么富有,该干的事都不干了,不该享受的都享受了,且四肢清闲,指甲疯长,放下一切,心境恬淡,陶渊明追求的也不过这般悠然。”在他来,“人的身体每一处都会说话,除嘴有声外,各部无音,但所有的部位都能听懂话的,于是感觉会告诉心和大脑,那有病的部位精神焕发,有了千军万马的英雄同病毒战斗。”所以,先生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扪胸自省,检讨着自己对身体的过度使用和透支,抚摸着有病的那个部位安慰道:“X呀,你对我太好了,好得使我一直不觉得你的存在,当我知道了你的存在,你确是病了。这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终于明白了在整个身体里你是多么重要,现在我要依靠你,要好好保护你了,一切都拜托你了,X!病魔也是爱听好话的,天长日久,能不被你的真诚打动吗?何况又花了那么多的钱吃药**,甚至塞红包给病魔的天敌——大夫,病能不好敢不好吗?”瞧瞧,这么可爱的一个贾老师,估计连病魔都要被他给逗笑了呢,哪还舍得让他生病。先生常说自己是核桃的命,要接受四方的敲打才能成器,所以他一向坚持默雷止谤转毁为缘,一向伏低做小,该忍的忍了,不该忍的也忍了,终于有一天,他把自己低成了大海,没有人能打败大海的浩瀚与壮丽,先生不战自胜。

     没错,先生是核桃,他不怕被敲打出裂痕,那正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啊,何况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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