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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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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22 21:41:2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萝卜

屋后的萝卜终究还是长齐了。“头伏萝卜末伏菜。”我末伏种下的时候还是很酷热的天气,加上“苦苦……苦”的斑鸠不时地偷扑下来刨食,尽管天天下午拎着桶去浇水,生出来的秧苗还是瘌痢头样。难看,不得不补种了两次,才算每个小窝里有了茵茵绿色。

时常站在窗边,看着五行菜苗扭扭捏捏的样子,感觉像跳动的五线谱。记得母亲种的菜地,都是一小窝挨着一小窝,横看竖看斜看都在一条线上,一垄如同一张标准的方格稿纸,里面像是用心描出的文字。其实,我的母亲不识字,连她几个儿子的名字也认不出,这只不过是我的想象罢了。

萝卜苗长到一拃长时,就该拔掉多余的,每窝留存四五根苗足矣,太挤没有空间,萝卜就长不大。拔出来时,有的是白嫩嫩的直根,有的已经早育,长出了萝卜的雏形。拔出来的萝卜秧子,可以吃,不过不像白菜苗洗净就可以直接扔到热锅里,或清炒,或烧汤。萝卜秧子摊在阳光下晾晒天把,再洗净放进盆里,撒一层细盐,死劲揉,抖抖,再揉,直到萝卜秧子大汗淋漓,直冒绿水,脆嫩的杆子变软,变得有筋道。再揉,一棵棵水淋淋的秧苗就萎缩成一团无绪的乱麻。揉好放进适合的容器里,上面用重物压上,类似于腌菜。三四天后取出,洗洗,挤挤,切切。热锅里加油,入菜,再添加点毛豆籽,好看一点的可切些红椒丝。翻炒,入盘。可佐酒,可辅粥,味道鲜活,脆脆嫩嫩,清清爽爽。

早年地里没什么花样,秋冬季节随处可见的便是萝卜白菜了。偶有大蒜、芹菜、韭菜都是扁担长的一小段。萝卜白菜种的多,除了人吃外,还要给鸡啄猪啃。霜降过后,萝卜白菜收一部分回来腌制,以备来年的荒春。

我其实已经不能准确地描述那种味道了,时间是副良药,能治疗不愉快的事,也能淡化曾经嚼过的味道。



草头

上个礼拜天傍晚,我去做核酸,碰到邻居老夫妻俩,女的手里端着篾畚箕,男人扛着根锄头,慢慢悠悠朝东去。问他们怎么不去做。男人答应我说,去种草头,回来做。这话刻在我的脑子里,我家也有包草头种子,买回来差不多有个把月了。上次种萝卜白菜的时候,因为天热,妻子说不适合下种子。被她数落了一顿,我嘴巴没说,其实还是偷偷将草头种子带回家了。

这回别人能种,我去种不会错了吧?

种子下地后,为了防止鸟儿刨食,我特地将铲倒的空心菜禾子遮盖在地表上。老天也算配合,种下后间歇着落了几场细雨,“润物细无声”,不觉间地上湿润湿润的。

昨天下午去看,种子发芽了。说实在的,我吃过许多次草头,要说种,真的还是从娘胎里生下来第一回。我赶紧拣净上面的遮盖物,然后就蹲在地边,傻傻地看它们可爱又柔弱的模样,细细的杆子白白嫩嫩,还有鹅黄色的,挑着三瓣圆圆的嫩叶,像金钱草的孩子。再看看,出芽率不错,很密集,看样子年前便能尝到鲜了。

草头,又称苜蓿,在江浙沪地区被称为“金花菜”。这名字很形象生动,四月头在前面菜地散步的时候我见识过它,花朵细碎,颜色金黄,那时它正默默地繁衍着后代,是一种幸福得忍不住想炫耀的光泽。

我第一次吃草头要追溯到上个世纪的一九九一年。在常熟的辛庄镇下货的时候,跟着老乡去窑厂的食堂买饭菜,见一块小黑板上写着“今日供应”的下面有草头,好像是两毛五一小碟,老乡端出来时,我眼一瞄就觉得像老家田里的红花草,但又比红花草瘦,仿佛是缺了肥料,或者是一个月没下雨的缘故。一小撮堆在一起,也看不出个头绪。夹一筷头尝尝,慢慢嚼,细细品,竟然有股奇特的香味。老乡说,这是草头。我便笑,江苏佬什么都吃,草头也能作碗好菜。

后来去上海,每年春天都要品尝几次。我只知道草头的两种普遍的吃法,一是清炒,二是烧汤。清炒时需加一点高度白酒,烧汤和青菜别无二样。

上海人冬春最爱吃草头,认为它是一道清爽的美味佳肴,所以饭店无论大小必备。现在我家也有了,有客人来,不必上街去买,笃悠悠去菜地挑一点,上一道酒香草头也是件很惬意的事。



黄芹

黄芹不是美女的名字,是芹菜的一种。

我那天急吼吼地去菜场那家种子店买萝卜白菜籽时,扫完付款码,觉得拎着的白色塑料袋轻飘飘的,心里总感到有点缺陷,是什么缺陷一时想不起来。电瓶车开了几十米路,袋子被风一吹,在车龙头乱撞,想想还是种子的缘故。这萝卜白菜看了一辈子,嫌了一辈,但还是吃了一辈子,直到现在能种点小菜,第一个念头仍是它们,这是不是太执着了?像守了一辈子的爱人,也该耍耍花头吧?花头不是花心。返回问店主,现在还有什么适合种的种子。店主便推荐了黄芹,当然还有草头,菠菜,花菜。自己对黄芹尤其好感,是因为黄芹炒肉丝豆干持别有滋味。

其实去菜场买菜时经常见到黄芹,一堆堆整齐地摆放在摊位上,杆子修长且黄酥酥的,与众不同,显得苗条娇嫩。每次眼睛瞄过,总觉得它们来自温室,像不曾经历风雨、沐浴阳光的鲜花。有了种子我便想象,如果这黄杆子绿叶的蔬菜长在菜地里,该是多么诱人的风景。

种完草头的时候天色还早,准备继续撒黄芹的种子。撕开包装袋,手指伸进去捏捏,发觉像是捏了草木灰。掏点出来再瞅瞅,贴到眼珠子上也看不到乌溜溜的种子模样,如同用麦草碾碎的样子。那天我没继续种下去,实在是没有一点把握的底气。

晚上躺在床上,便想到老家的芹菜。圆杆子是绿色的,飘逸的叶子也是绿色的。每到春末,母亲大清早就会去菜地里割一篮子芹菜,用筷子挎下菜的叶子,惹得一群鸡围着过来互相抢夺,追逐。洗尽了的芹菜切成小段清炒,其味清香扑鼻,嫩脆爽口。那时白菜,萝卜,莴笋都已苍老,开出了白的、黄的花。辣椒、茄子、豆角等夏季蔬菜才刚出世,菜地里只有芹菜、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一直绿到夏季蔬菜上桌。

我已记不清楚老家芹菜种子的模样,但记得每年到了秋末,母亲就要整出一锄头杆子长的空地,泼上水粪,太阳底下晾晒几天,用锄头的角掏出一条条的浅沟,像河面上划出一波波的水纹,然后将当年接近枯萎了的芹菜枝切碎,均匀地撒到沟里,再轻轻的覆盖上一捧捧的青灰(烧饭后的草木灰),那青灰不仅仅有肥力还有温度。母亲那温柔的样子像是给它们盖上被子。

黄芹的种子也像草木灰。我想,地应该再整得平整一些,地表上的土坷垃还应该敲碎一点。倘若种子下地时淋场细雨那是最好不过了。

一方土地养一方人,这个养字也是慢慢摸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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