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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小城丨牛旭斌 故乡的底色丨舒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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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5 15:16: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家在小城丨新时代记忆征文
作者:牛旭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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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中的鸡峰山。 陈光摄

我的家在甘肃省陇南市成县,这里是秦岭南麓的一块盆地。数十年来,小城的丰赡、温情与变迁,无不令生于斯长于斯的我记忆深刻。

放眼锦绣小城,一座座青山披罗裙,一条条碧水织轻纱。两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手挽着手汇入飞龙峡,奔向嘉陵江。飞龙峡,这是一个杜甫住过的峡谷。唐乾元年间,诗圣杜甫曾流寓同谷(即今成县),在飞龙峡口搭建草堂居住,留下了《同谷七歌》《凤凰台》等传世诗篇。

小城内,河岸两侧群楼林立,沿街的树木郁郁葱葱,车辆如长龙般穿梭而行。仲夏时节,河水丰沛,浩浩荡荡,九曲奔涌,流过小城的每一个晨昏。环绕小城的山,朴茂翠微,秀丽无比。小城的人们每天夜晚在潺潺的流水声中入眠,清晨在渐渐沸腾的街市声中醒来。

天刚亮,人们赶过河,去往早市的小川路,拐入同谷北路,钻进武家巷,挤进卖油茶麻花的老铺面,坐在马勺里的甜浆摊前,或者在马占祥馄饨馆、阿丹饭馆,排队等一碗麻辣酸香的牛肉馄饨。

卖了一辈子甜浆的老人马勺里,住在房连着房的北关老街。小城里的人,几乎没有谁没喝过他家的甜浆。几十年时间里,他先在夜间泡黄豆,到凌晨两三点起来打豆浆,最早用石磨推,后来改成粉碎机,再到用上豆浆机,一直保留着传统的制作工艺。天还没亮,一锅甜浆熬煮得咕嘟直响。马勺里赶在学生上学前出摊,架着小火的锅前摆几张条桌,一柄木勺恰好舀一碗。“放椒盐还是放糖?”他一早晨问了多少遍,就卖了多少碗甜浆。

小城人临街而坐,还有站或蹲的,一边喝着豆香浓郁的甜浆,一边和来来往往的熟人打着招呼。唱着歌儿的洒水车,缓缓驶过清扫一净的街道。太阳把草木照得油绿发光,沿街的香樟树正茂盛生长。热气腾腾的甜浆上,漂动着软糯的米粒,稻和菽的营养充分融汇,这是成县人每天早餐的标配。

我第一次跟父亲进城是在1992年。父亲带我在莲湖公园拍下我人生的第一张照片,用卖粮的钱,让我头一回吃马占祥家的牛肉馄饨。在十字街口的新华书店,我买了一本梦寐以求的字帖,也把理想的种子埋进小城。

1997年秋天,我离镇进城,然后坐上客车,经过小城那座仅能容纳两辆车对行的窄桥,去往他乡寻梦。一走数年,2005年底,我调进小城工作,几年后在小城购买了楼房。在新家的阳台上,我看到小城在旋转的塔吊下一天天拔高生长。特别是在2018年3月,成县机场建成通航,陆续有了飞往海口、北京、上海、杭州、成都、乌鲁木齐等地的航线,打通的“天路”,改写了千百年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历史。

如今,我每天走过小城最早修建的那座桥,它已经扩展为宽阔的六车道桥梁。河边的城中村与棚舍矮楼拆迁后,正在建设花园小区。昔日泥沙淤积的河道已被清理,河床比过去宽了,水也更清了。今年夏天,小城天气炎热,人们躲进河里踏浪,避暑。我带着女儿去游莲湖,漫步花海,抬头便见湖上的紫金山,山上有一座魁星楼,高阁连云,还原了史书记载的“成县八景”中的“魁楼烟雨”。徜徉莲湖,亭台廊榭,清风扑面,顿感心旷神怡。

再登上南山揽胜亭,放眼俯瞰和远眺,一城两河尽收眼底。城西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西狭颂,峡谷里藏有东汉摩崖石刻《惠安西表》(又称《西狭颂》),是“汉三颂”(另有《石门颂》《郙阁颂》)中保存较完整的石刻,书写者仇靖就是成县人。城北有国家级文物——南宋名将吴挺的墓葬,墓前有宋宁宗为其立下的“世功保蜀忠德之碑”。起伏的丘陵间,更流传着红二方面军组织“成徽两康”战役的故事。

成县青岛路是小城的主干道、主动脉,也是东西部扶贫协作的成果,道路由沥青铺就,平整展阔,直达机场。小城中,更有十多条市政道路纵横贯通,一条条街巷十分通畅。走在街边,行于桥上,会欣喜地发现“好山入座清如洗,嘉树当窗翠欲流”的美好景象,耳边还不时有飞机起降的轰鸣声掠过。

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着楼房和青山,风一吹,泛着明丽的涟漪。顺河游玩的人群,沿着两岸漫步看景,热聊的笑声飘过河岸,穿过烟火市井,升腾为天边的云霞。天将傍晚,跳广场舞的队伍准时出现在河边,男女老少舞步飞扬,一张张笑脸满面春风。

河中央,喷泉随着音乐旋律变幻灯光,时骤时缓,一幕接着一幕,有时宛如万条垂下绿丝绦,有时又似无尽落花坛上拂。彩灯给河流穿上霓裳,光晕给水波化上浓妆,白天的静水流深,顷刻势如雷霆,欢声飘荡。

这消夏的长夜,岸边还围坐着纳凉的人,拉二胡唱戏的人,抖音直播的人。五光十色的河流,演绎着光怪陆离的灯光秀。楼群,河床,远山,一片金碧辉煌,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白的,紫的,像满天星辰洒落人间。

一枕山色襟两河,养眼又洗心。久居于此,我有幸走不远的路,或者打开志书,就能“遇到”在广化寺设帐讲学的东汉经学大师马融,打通西狭栈道的武都太守李翕、耿勋;还可能“遇见”来同谷写生的画圣吴道子、吟咏诗词的诗圣杜甫;也可以跟随看鸡峰山云海的人潮,学宋琬夜宿鸡山,用拜谒之心细看这方厚土,顷刻间,所有浮躁烟消云散,即便若有所失,也因望峰窥谷而豁然释怀。

在成县,厚重过千年的文化遗存俯拾皆是。大河奔流不息,世人奔波不停,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美好,一切生息,得益于青山绿水的丰厚滋养;一切灿烂,源于汗水沥沥的奋斗创造。

几次出差回乡,一走出机场航站楼,熟悉的乡土饱含着地气和水粒子,体贴地滋润我的肌肤和身心,回家再吃上一碗母亲油炝葱花下洋芋的酸菜面,美滋滋的心最舒坦不过了。

这座山河锦绣的小城,确实越来越美!


故乡的底色丨新时代记忆征文
作者:舒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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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秋色(油画) 吴冠中

前几日,侄儿在微信里跟我说,现在的老寨村,已变身成为方圆百里的网红打卡村,问我想不想回去打个卡?我还真是有些年头没有回老寨村了,是该回去看看。

一脚踏上归途,故乡的底色在我记忆的屏幕上蔓延开来,那是怎样的一种红呀?枣红?杏红?高粱红?玛瑙红?玳瑁红?每年几场秋霜过后,漫山遍岭的火棘果红得更加得意,更加任性。我不知道用哪一种红来定义这种色彩,姑且叫她故乡红罢。

火棘果又名火把果、赤阳子,对了,它还有一个大众化的名字——救兵粮。相传太平天国年间,翼王石达开余部一队兵马被困一大山中,炊断粮绝后,士兵们靠吃山中火棘果解了军需之危,故此得名。我倒觉得,“救兵粮”如果更名为“救命粮”,或许更确切。

我的故乡老寨村位于湖南省怀化市新晃县,地处湘西南与贵州紧邻的高山上,因为地势高,这里没有河流,仅有一座浓荫覆盖的山塘。农作物的生长,除了靠山塘里有限的储水,就只能等待“望天水”了。在那粮食极度匮乏的年代,满坡满岭的火棘果,自然就成了拯救一方生灵的救命果。

火棘果适应能力较强,它不择土质的肥瘦,也不管是背风还是向阳,种子落地就会生根,用不了几个春秋,就会繁衍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果林。每到春末夏初,洁白细小的花朵儿缀满枝头,如层层叠叠的雪花堆在上面;秋冬季节,火棘果红透了,就像熊熊燃烧的火把在山头蔓延。

几场霜降过后,植物家族们落叶的落叶,枯萎的枯萎,而这火棘果如一团团火焰,仍在漫山遍野地燃烧。就算冰雪天地,这火焰也不会熄灭。远看,火棘果就像一片红霞,与晶莹的冰雪交相辉映;近看,一粒粒红宝石般的火棘果裹着透明的冰凌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为寒冬腊月增添了一抹亮色。

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山上放牧牛羊,口渴了,转身摘一把火棘果塞进嘴里;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肚子饿了,钻进刺蓬拽几把火棘果嚼一嚼。可以说,在那个年代,火棘果就是大山赐予我们最奢侈的零食。

在大人眼中,火棘果就是救命的野果。每年霜降过后,村里的婆婆婶婶都会背上背篓上山去采熟透了的火棘果回来,和着玉米、红薯、高粱等一起磨成浆,然后做成粑粑,或者舂烂掺和在面粉里做成煎饼,当作主食渡过难关。当然,也有些巧妇会把新鲜的火棘果加工成酸甜可口的饮料,下地回来喝上一杯自制果饮,好不惬意;爱喝酒的人家,则会把火棘果酿制成养生酒,逢年过节或有贵客来访,就在火炉边煨上一壶,犒劳自己或款待客人。

而在我母亲眼中,火棘果的功用远远不止这些呢。

经霜打过的火棘果,已完全褪去酸涩味,嚼在嘴里,又甜又酥。每到腊月,母亲会选几个好天气,在院坝里把颗粒饱满的火棘果择出来、洗净,再放进簸箕里晾晒。我呢,则找来针和线,把它们穿成串,一串挂在自己脖子上,另一串挂在母亲的脖子。母亲开心得像个孩子,还真的戴了几天,直到火棘果由“红玛瑙”干成了“黑豆豉”,母亲才从脖颈上摘下来……

母亲出身于中医世家,在外公的耳濡目染下,她自然也懂些常用中草药。每到春末夏初,母亲总会去摘些火棘新叶,再挖一些火棘新根回来,洗干净后,铺在竹筛里晒干,然后分别收藏起来。盛夏时节,偶尔煨一锅火棘叶水,全家人当茶喝,母亲说火棘叶水清热解毒,还解渴。邻里哪家小孩得了疳积,消化不良,都会来找母亲,母亲就用火棘根加一些冰糖一起煨好后,给孩子服用,效果很好。

“嘀嘀——”一阵阵呼啸而过的汽车喇叭声,将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离老寨村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情也越发激动起来:火棘熟了漫天红,那是我故乡的底色呀!

日暮时分,出租车在村口附近的大树前停了下来,我迫不及待地下车。举目四望,咦,怎么不见成片火棘果的踪影?我童年的生命之树呢?虽说现在还未到火棘果大红大紫的时节,但怎么到处都成了金黄色呢?

带着疑惑,我快步走近路旁的坡地。一丛丛,一蓬蓬,一簇簇的金黄,正任性地向四周绵延开去。原来,曾经漫山遍野的火棘果领地,已成了繁富一方的金银花家族的家园。

山风袭来,金银花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着,扩散着。我快步向村口走去,远远看见侄儿一家正迎候在村口的龙爪树下,侄儿乐呵呵地朝我走来。望着家门前的坝子,我迷糊了。田里、田埂上,到处挤满了人,或三三两两弯着腰在田里忙碌着什么,或三五成群围在田埂上说说笑笑。记忆里初秋的农田,留下的不是一片枕着沉寂的禾桩么?我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

侄儿带着几分得意告诉我,现在村里正在搞产业调整,家家户户的山田、坡地,都种上了金银花、连翘、板蓝根等中药材。如今的老寨村,已成为中国中医科学院挂牌的药材基地。眼前的坝子田,几年前就改种荷花了。荷花田里,除了盛产丰腴的莲藕,更有肥硕的泥鳅黄鳝,游人们正在一边挑肥拣瘦,一边与户主讨价还价呢。

失落?欣喜?憧憬?此时此刻,各种情感在我心头撞击着,交融着。

当年离开故乡时,身后是绚烂的深红,我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不敢回头看,只将那红藏进心中;归来时,眼前是灿烂的金黄,丰收的喜悦充盈天地,我似乎看到了又一种更加耀眼的底色。



来源:中国民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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