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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鲁迅文学奖得主钟法权:《张富清传》背后的创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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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1 22:04: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源 文學陝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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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5日,陕西作家钟法权、陈仓双获鲁迅文学奖,成为做大做强做靓“文学陕军”品牌的新的重大收获。

鲁迅文学奖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是中国具有最高荣誉的国家级文学奖之一。钟法权作品《张富清传》是目前国内唯一一本关于“共和国勋章”获得者、时代楷模张富清的传记文学,荣获鲁迅文学奖报告文学奖。

“文學陝軍”特别采访钟法权先生,畅谈《张富清传》背后的创作故事,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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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陝軍:

钟法权老师您好,感谢您接受省作协“文學陝軍”融媒体中心采访。首先祝贺您的作品《张富清传》问鼎中国具有最高荣誉的国家级文学奖之一——鲁迅文学奖,振奋了陕西文坛。这是您的个人荣誉,更是陕西文学的骄傲。想请您谈一谈获奖感受,在您看来,这部英雄人生与国家命运相连的作品获得了被誉为“紧扣时代脉搏”的报告文学奖,对您具有怎样非同寻常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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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法权:通过《张富清传》采访创作的成功实践,我对如何讴歌英雄、赞美英雄有了更加强烈的文学自信,我感到一部优秀的报告文学,必须把准时代脉搏,体现时代色彩,满足“报告与文学”高度融合的特色要求。获得第八届鲁迅文学奖,是我文学创作的新转折、新起点、新动力,为人民放歌的激情将更加充沛。

文學陝軍:

2019年9月,张富清被授予“共和国勋章”,一时间各媒体对其事迹纷纷报道,同时读者们呼唤着更全面、更血肉丰满的作品。2019年10月,《张富清传》的前身中篇纪实《藏功记》刊于《延河》“祖国进行时”专栏,引起热烈反响。您亲起的“藏功记”这一最初定名,是否可以视为您解读张富清那只“棕色牛皮箱”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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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功记》刊于《延河》2019年10期
钟法权:在我的写作进程中,一直有一个梦想,为心中最敬仰的英雄写一部传记。2019年的春天,圆梦的机会到来。老英雄张富清一夜之间成为焦点,国内大报小报、各类新兴媒体无不以连篇累牍的方式进行报道,他的事迹传遍神州大地。看了媒体上的宣传,我觉得不够解渴,“是什么让他深藏功名六十年?”也许是因为版面的原因,很多关键节点被一笔带过。为此,我萌生了为张富清老英雄写一部传记的想法。《延河》是知名文学杂志,这些年,我有不少作品得到了《延河》杂志的垂青。2019年,《藏功记》在《延河》杂志首发,献礼建国70周年。当年荣幸获得了读者的广泛好评,给了我强大的信心。“藏功记”这个题目具有强大的文学张力,正如“棕色牛皮箱”的密码那样,需要逐层打开而让人神往。成书之后采用《张富清传》这个书名,主要还是基于文体的考虑,使其更加直截了当,直击耳目。

文學陝軍:

您曾谈到“创作需要深入生活,需要的是客观真实,重要的是鲜活细节”。为创作《张富清传》,您深入到湖北来凤县、陕西洋县采访,当时是怎么获取到如此大量完整丰富的细节素材的?克服了哪些困难?

钟法权:一次到省作协办事,把我为张富清立传的想法与省作协时任创联部主任王晓渭进行了交流,十年前就是他召唤我加入省作协的。他当即表态说这个想法很好,而且你有这个能力,希望下定决心早日成行。过不了两天,王主任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深入采访,创作出一部全面反映老英雄张富清感人事迹的报告文学,拟将该选题列入省作协主题创作扶持计划,并给予采访经费支持。有了作协的大力支持,我的底气一下子足了。

就在我跃跃欲试加速准备从西安前往来凤县的时候,从北京传来一条消息,某名家正受命在来凤采访。我要不要继续前往?一时内心很是矛盾。有人说,凑那个热闹干什么,容易撞车不说,也很难写出新意来;也有师者直言,他写他的,你写你的,能不能让读者认可,凭的是作品的质量,而不是作家的名气。师者的真知灼见,让我信心培增。关键时刻,王晓渭主任打来电话,让我抓紧出发,说我的创作计划即将列入省作协重点作品扶持项目。有了北京朋友与来凤的沟通协调,有了省作协的强大支持,我立即打点行装,前往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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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清当年的报功书(翻拍)新华社记者 程敏 摄

2019年5月25日晚,我到达了湖北来凤县,住进了紧临酉河与蓝河汇集口的一家宾馆。酉河是著名作家沈从文的风景河,蓝河是张富清老人清晨散步的地方,酉河与蓝河都成为《张富清传》中的美丽风景。

我的采访策略是先从张富清最贴近的亲人开始,以获取更广泛的采访线索。到达来凤县第二天,我先到了来凤老街张富清居住的建行小院。在杂乱狭窄的小院里,我正观望时,楼道里走出一对夫妻,他们就是张富清的大儿子张建国和他的夫人严义芳,张建国正是我上午约定采访的第一个对象。

两天之后,我开始了外围采访,其中一个就是年过83岁的高龄铁匠杨圣老人。在交谈中,他给我讲了张富清让他造水轮发电机的事情,我听后不免心里打鼓,一个铁匠能造水轮发电机吗?可杨圣老人却讲得有鼻子有眼,我想还是眼见为实。在采访完杨圣老人后,我决定到革勒车镇再走一趟。出发那天,天气突变,司机说,看来今天有暴雨,问还去不去。我看了一眼乌云翻滚的天空,在心里想,要采访的那个老人听说身体刚有好转,能够开口说话,这可是机会难得,便毫不犹豫地说:去!一路上细雨纷飞,车到革勒车镇后,因为雨大,路况不熟,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那位老人。他的听力不好,常常是你问东他说西。再加之记忆力不好,对建电厂、安装水轮发电机的事情只能讲个大概。

老人一听说我们要到二龙山实地考察,热情地给我们讲了水坝的位置。走出老人的家门,驱车直奔二龙山。二龙山是个大地名,在二龙山的那条河上建有大小几座梯级电站,而且站名都很笼统。又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张富清当年带领群众修建的拦水发电灌溉的水坝。水坝并不宏伟,平躺在河面上,发电房也不是建在坝体里,而是建在下游三百多米的河堤边。沿引水渠走到发电房时,不想铁将军把门。陪同的地方人员问我,还进厂房吗?我说,冒着大雨、费劲周折赶到这儿,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看一眼河有多大、大坝有多高,我想通过实地考察,看那水轮发电机还在不在,能不能用。

此时雨下得更大了,我只好站在屋檐下耐心等候。好一会儿,负责看守发电房的一位老工人撑着雨伞走了过来。他一边开门一边对我们说,你们要看的那台发电机,20多年前就淘汰了,现在这组发电机,是去年才新装的。我又问了老工人关于那台被淘汰的发电机几个问题后,才放心地走出了发电厂房。在暴雨中,我立于水电站一旁,看滔滔河水,听急流冲击水轮发电机的轰鸣,仿佛看到了40多年前革勒车镇的百姓对“忽如一梦光明来,千家万户灯光亮”的狂欢与欣喜。

正当我在哗哗的雨水中遐想时,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此时的暴雨近乎是瓢泼一般,从发电厂房到停车位置也就50米,全身还是被淋了个透湿。回城的道路是一条弯曲陡峭的盘山公路,靠山体的一面时不时有碎石土块滚落;靠山崖一面为土石方所填,土石方经暴雨冲刷极有可能随时塌方。几次遇泥流冲上公路,司机也不躲避,加足马力直接辗压过去。我让司机别急着赶路。司机说,路面窄,一面靠山,一面临崖,雨大路滑,无法左右避让,还不如直接冲过去。好在司机驾驶技术高超,人又胆大心细,最终我们在一次次惊险中安全返回了来凤县城。

采访还有一难就是能够提供张富清素材的人不多,很多老人已作古,能够提供素材的老人,要么年岁高,身体不好,无法接受采访;要么记性不好,想一件事,为时间和人名而费时;要么听力不好,需要他人转话传话,常常张冠李戴。面对如此情况,只能不厌其烦,为了一个人名、一个地址、一件事而反复追问核查。

在几十名采访对象中,有个叫董香彩的老同志,他在退休前,担任来凤县人大主任。张富清在卯洞公社担任副主任时,董香彩在卯洞公社担任党委组织委员,有过短暂几年的共事时间,他对张富清在卯洞时的情况比较了解。可是董主任退休后并没有住在来凤县,而是住在恩施城里。按照计划安排,我拟于从恩施返回西安当天采访他,不想当天车进恩施城时堵车,上午10点没能按时赶到董主任的家里,采访只好改在下午。到了下午,出租车因跑错方向,使本来宽余的时间,变得紧张起来。为了完成采访,我就取消了返回的行程。

文學陝軍:

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张富清老人的场景吗?

钟法权:在完成三胡、卯洞、高洞、革勒车镇等所有的外围采访后,最后是重点采访老英雄张富清本人了。因老人年事已高,出于对老人身体健康的考虑,要采访老人必须经过当地有关部门批准。

可从采访的需要,我必须当面采访老人。经过几番沟通,我终于在一个雨过天晴、彩霞满天的下午走进了张富清老人的家门。我没有想到张富清老人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一点没有架子,撑着沙发扶手,单腿站立与我握手,让我与他共坐一个沙发。按约定我有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我马上打开本子,按照提前列好的采访提纲,开始了逐条提问。老人始终笑眯眯地侧身回答我的问题,让我当初的紧张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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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队时发的搪瓷缸,张富清使用保存了60多年


我每问完一个问题,他都会耐心细答,因为听力的关系,有些听不太清楚的,就由他老伴孙玉兰重讲一遍后,他再回答。我一共列了20多个问题,在一问一答中,时间悄悄过去。

接下来采访孙玉兰老人,主要是问她当年与张富清老人相亲相爱的过程、结婚地点、到来凤安家后的困难、在三胡供销社工作被张富清裁岗的前因后果、以及张富清老人在母亲去世之后不能回家的一些情感细节。我问孙玉兰老人当年乐意嫁给张富清首长是不是看他是英雄,老人笑而不答。坐在一旁的大儿媳严义芳说,我妈就是喜欢我爸这个英雄。一时之间,满屋子笑声。

按先前约定,只有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因为双方都有很多话要说,不知不觉间,比预期超时一个半小时。采访完我又到每个房间里进行了参观拍照,我没想到老人的生活如此简朴,家里所有的家具都购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为此大受感动,专门写下了一节“本色”,本想用陋室,又觉得不够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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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法权与老英雄张富清的合影摄于2019年7月2日

因为感情的拉近,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向老人提出了拍照合影的请求,老人笑容满面地配合。我与张富清老人合影后,再帮他们老俩口拍合影。忙完现场拍照,我站在客厅的北阳台,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翔凤山半边城边坡上高耸入云的烈士陵园,那就是张富清老人常常眺望的烈士陵园吗?我转回身问老人,过去您是不是常到烈士陵园?他说一年要去好几次,主要是清明和春节。告别张富清老人,我直接上了相隔不远的翔凤山,站在高耸入云的烈士碑下,联想老人刚才的讲述,我心潮澎湃,当夜写下了《在英雄的故乡》一文,成书之时,作为前言。

就在我采访进入收尾阶段的时候,陕西人民出版社编辑部的孔明主任打来电话,说王晓渭主任让联系的我,希望完稿后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将安排能力最强的编辑负责。因为是王主任介绍的,就这样在电话里达成了口头协议。

文學陝軍:

湖北归来后,在张富清老人的故乡洋县,您得到了什么采访收获?

钟法权:回西安后,我觉得有必要到张富清的老家洋县走一趟,对他成长中的苦难和当兵前的曲折等事情进行核实,并现场感受老英雄所成长的环境。可是洋县对我来说是陌生之地,要想顺利且高质量地完成采访显然存在难度。于是我到省作协又找了王晓渭主任,他听说我要到洋县采访,当即表示支持,很快联系好了洋县方面接站和负责协调的人员。此时,已经是六月底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坐头班高铁到了洋县,然后直奔马畅镇。张富清的老家在双庙村,与镇相隔几里路,他家的老房子只剩下了一间破旧的老屋。村干部说,镇党委正准备利用那间唯一的老房子建村史馆,陈列张富清老人的物品,开展党史学习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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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富清年轻时的照片(翻拍)新华社记者 程敏 摄
在张富清二哥家,我见到了张富清年过70岁的侄儿张树积和他的子孙们。在屋檐下,张树积给我讲了张家的往事。通过对他们的采访,我知道了张富清当兵之前更多的事情,这些素材要么是新闻媒体从未涉及,要么是一笔带过。在《张富清传》创作中,成为“长工”“奴仆”等章节的生动细节。然后,我又到了孙玉兰老人的妹妹家。孙玉兰老人的妹妹、妹夫给我讲了张富清与孙玉兰成婚时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孙玉兰妹妹是到张富清家去的次数最多的人,对张富清一家人的生活知根知底。采访完张富清在双庙村为数不多的几位亲人,我见时间还早,便绕着村庄,顺着河流,边走边看养育张富清成长的大地,实地体味和感悟一方水土的力量。在洋县的所见所闻,让我深深感到老英雄的峥嵘岁月、波澜人生,远远要比想象得还要精彩,他那些看似平凡其实不平凡的生活,最终像汉江水那样流水滔滔,在我的脑海里汇聚成为汪洋恣肆的创作激流。

文學陝軍:

扑在第一线,触摸生活的温度与质感,似乎是您创作的方法。在革勒车镇水轮发电机的轰鸣里,在来凤300多座烈士碑前,您与“张富清们”共情。您是军旅作家,熟悉部队生活,也曾因参加大兴安岭扑火救灾荣立“三等功”、汶川抗震救灾荣立“二等功”。这些经历在创作《张富清传》中调动、点燃了哪些认同感、哪些理解?生发了哪些闪光的片段?

钟法权:我写小说,也写报告文学和散文。我始终认为,生活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丰富多彩,这就需要作家在记录生活的时候,必须深入生活。无论是在大兴安岭扑火救灾,还是汶川抗震救灾,我既是救灾队员,又是宣传员,所有的事我既是参与者又是经历者,现实的生活自然而然成为了我的创作源泉。写作就如一场恋爱,必须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必须是苦苦地追求,必须是长时间的语言打磨和文风的操练。

《张富清传》的创作,一是通过深入生活,与采访对象建立良好关系,进行深度的交流采访,获取新鲜有价值的故事素材。二是文学创作的深度加工和高度提炼,这也正是人们常说的,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实地采访仅仅只是个开端,在创作过程中,我是写到哪儿就与当事人进行微信视频连线,核实细节,有时为一个人名、一个地名和时间等关键细节需要反复求证。与采访对象电话打多了,我们都成为了拿起电话不须介绍、不须问候而直奔主题的好朋友。深入生活不是一句漂亮的口号,只有深入了才能获得真金白银,作品才能写得丰富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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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清传》虽然是通过大量采访获得素材,同样需要我深入进去,找到自己的创作灵感,点燃思想火花,获取令自己激动的感人故事。譬如说“找水”一节中,当年张富清从来凤县城到了一个更加偏僻的两山夹一沟的三胡公社任副主任。三胡是一个靠天吃饭的地方,偏巧他去上任的那一年赶上了天旱,三胡遭受了百年未遇的旱灾,一个叫“上巴院子”的大队干旱最为严重,人畜用水告急,张富清自告奋勇担负了找水任务。在上巴院子,凭着一种直觉,我找到了当年的当事人、民兵连长邓明诚。在木板房里,他给我讲述了当年张富清带他找水的过程。最后我们来到房外,走到一口古井旁,邓明诚老人指着古井说,这口古井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底儿,可那年旱得见了底。说完他又用手比划了四周的群山说,你估摸一下子,当年张主任带我在哪座山上找到的水?我环顾四周,顺着眼前的河流朝东南一指,是不是对面那座最高的山?邓明诚老人兴奋地说,当年张主任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我们就是顺着河床,在那座山下的山洞里找到了救命水。

在写“连心路”一节时,我们从卯洞公社驱车前往高洞。高洞与卯洞的距离只有12公里,可是在过去,通往高洞的路却是一条盘山的羊肠小道。坐在车上带路的廖大全用浓重土家话给我讲述了当年张富清带领高洞群众修路的经过点滴。车过月亮区,路面坡度陡然陡了起来,车头开始上仰,发动机声音开始增大,在一个叫鸡爪山的悬崖峭壁处,我让司机停下车,我仰头看向绝壁,觉得此处就是当年张富清攀悬崖,开山打眼放炮的地方,我对老廖讲出了自己的猜想。老廖用手拍了拍山崖石说,当年张富清老领导已经53岁,不再是年青人,可他拼着不怕死的精神,从山顶上下悬崖、打眼、装填炸药、点火放炮,真是老英雄。在高洞山上,当年修路的见证人代会计,向我一五一十还原了当年张富清带领群众艰难修路的历程。下山路过月亮区,我又实地考察了杨胜友给我讲述的“一双草鞋”的故事的发生地。以上所讲到的只是书中极少一部分,第一现场所碰撞产生的灵感,都成为书中最闪光的片段。

文學陝軍:

礼赞英雄,挖掘平凡处的伟大,是您近几年的创作焦点。第五届柳青文学奖获奖作品《雪莲花开》创作中,安多痛苦的“高反”不眠之夜,让您重新认识高原老兵;高温、高湿、高盐、高辐射的海岛体验,有了守水与种三角梅为主线的《三叶岛》。从《最先到达的长征》《昌能的勋章》,再到《潮起潮涌》《珊瑚岛》,您是从何时开始执着为英雄立传,是什么触及到了您的内心?可以讲讲您眼里的共和国英雄、共和国士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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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钟法权参加中国作家协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

钟法权:在我的写作生涯中,一直有一个梦想,为心中最敬仰的英雄写一部传记。2016年我有幸参加了中国作协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人民大会堂现场聆听了习近平总书记在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他指出:祖国是人民最坚实的依靠,英雄是民族最闪亮的坐标。歌颂祖国、礼赞英雄从来都是文艺创作的永恒主题,也是最动人的篇章。自此以后,为英雄树碑立传的意念越发的强烈,驱使我接二连三地创作了《最先到达的长征》,中篇小说《昌能的勋章》,并相继在《人民文学》杂志发表了《潮起潮涌》《三叶岛》《为珠峰测高的人们》。除了张富清是共和国勋章获得者,其他主人翁都是基层的官兵,其实张富清也生活在来凤县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区里,这也许正是英雄最闪光之处。如果说,张富清在我眼里是可歌可泣的英雄,那么《雪莲花开》中,工作生活在唐古拉山顶输油泵站20多年的五级士官邱宏涛,同样是不折不扣的英雄。非常巧合的是,张富清和邱宏涛都是陕西汉中人。

文學陝軍:

在本次鲁迅文学奖评选中,中国作协主席铁凝指出,要遴选思想深刻、清新质朴、刚健有力的优秀作品。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张宏森指出,要遴选体现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体现新时代文学的高度和水准的优秀作品。您在短篇小说《潮起潮涌》中写过深度变革的军改,您当时提出一个创作理念:一滴水见太阳。当下,我们正站在历史交汇点上,踏上强国强军新征程。面对新的形势,新的军旅生活经验,新的课题,您认为今后的文学创作应如何更好地与新时代同频共振,如何“一滴水见太阳”?您最近有什么新的创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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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边防军人


钟法权: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党组书记张宏森的讲话,非常具有文学创作的指导性和指向性,是站在新时代的前沿对文学创作提出的核心要求。2019年应《解放军文艺》文清丽总编的邀请,我写了一篇近5万字的中篇小说《风过昆仑山》。《风过昆仑山》的创作过程,其实就是一个记录的过程。军改一系列的创新创举,需要作者具备宏观把握,微观透视的能力。为此,我把目光瞄向了昆仑山。军改之中,我们的不少作战部队,不是进军城市,而是朝着边远的战略要地开进。昆仑山脚下的木格尔兵城移防来了能打仗的新型部队,伴随着某集团军多域作战火力防空混成旅旅长冯振东的上任,也就拉开了《风过昆仑山》这篇小说的序幕。冯振东这个典型人物的塑造,看似是虚构的艺术,其实他是军改中的真实,军改后我们许多师团职干部因为部队整编、编制压缩、单位的降格受到影响最大,也就出现了“多余”、高职低配、编余和待岗。冯振东属于高职低配,当然也是重用,他肩负着军改后的新型作战部队的建设使命。《张富清传》的创作,我只是把手中的笔变成了镜头,把张富清最闪亮、最内核的东西用镜头生动地记录下来,然后用文学的语言把他讲述给读者。文学创作离不开细节,细节就像水,可以起到一滴水见太阳的作用。目前,我正在书写一位百炼成钢的战斗英雄,写他一生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中越自卫反击战中九死一生的战斗故事,这部作品入选了中国作协创研部重点作品扶持项目。另外着手创作一部名为《沧海岛》的长篇小说。这部作品入选了陕西省委宣传部的重点扶持项目。这部作品将以独特的海岛风光、独特的守岛故事、独特的新时代军事斗争,呈现全新的军人战斗内核、全新的精神展示,给读者以全新的视觉和感观体验。

文學陝軍:

感谢老师接受我们的采访,再次祝贺。您能否为“文学陕军”作家群体、读者群体送上寄语?

钟法权:谢谢!《张富清传》从项目立项到成书出版发行,从作品研讨宣传到鲁奖申报,无不得益于陕西省委宣传部和陕西作协的重点扶持,这里面体现了省委宣传部和省作协对时代楷模的高度重视,也充分体现了对作者的扶持关怀。尤其是《张富清传》出版后,省作协积极协调召开研讨会。2020年底,由中国作家协会定点深入生活办公室、陕西省委宣传部主办,中国作家协会创作联络部、陕西省作家协会承办的《张富清传》研讨会在北京召开。评论家们对《张富清传》给予了高度评价。《文艺报》两版刊登了20余位评论家的发言,这些给了我极大的精神鼓励。

陕西是文学大省,我以能成为“文学陕军”的一员而深感骄傲和自豪。陕西作家深耕于三秦大地的文学厚土,有着立足陕西,远眺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开阔眼光,必将是繁荣中国文学的重要力量。愿“文学陕军”生生不息、百舸争流,不断增高“三秦文学”的高地,立于中国文学的高峰。我将以讴歌人民、讴歌英雄、讴歌新时代为己任,创作出更精美的大气之作。

陕西是文学的圣地,这个圣地离不开陕西广大钟情文学、崇拜文学、厚爱文学的读者,我愿向前辈和老师们学习,以更优秀的文学作品与更优秀的陕西读者们同行于文学长河之中。

 作家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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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法权,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小说集《行走的声音》《脸谱》,长篇小说《浴火》,长篇报告文学《那一年,这一生》《废墟上的阳光》《陈独秀江津晚歌》《雪莲花开》《最先到达的长征》《张富清传》等十余部。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中国作家》《解放军文艺》《青年文学》等报刊杂志。获第八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十二届全军文艺奖,第五届柳青文学奖,第八届冰心散文奖。
发表于 2022-10-11 22:29:3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贺恭喜钟作家荣获鲁奖!文坛大咖,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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