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香橼南樊情

昭阳千垛

         顾怀满

      兴化城东门外兴姜河畔，居住着一个不大起眼的小村落。一百多年前，这个村落只有百十来口人。相传在明朝朱洪武于苏州阊门赶散移民那年，有樊姓三兄弟迁徏到此，三兄弟分别居住在前后三个自然村落。最南边的称为南樊村，最北边的称为北樊村，居中的则为中樊村。经过若干年繁衍演变，南樊中樊合并统称为南樊村，中樊村的村名随后也就消失了。

      据说一百多年前的南樊村，村中心建了一座较大的寺庙，寺庙主厅计有九间。寺庙方丈为保一方平安，在寺庙的东南角种植了一棵“香橼”树，“香橼”树又名“枸橼”、“香泡树”，开花期花和叶都会散发出阵阵香气。“香橼”树浑身都是宝，树干成材后可作“砧木”使用，“香橼”果亦是一味好药材，适用于痰多咳嗽、胸闷、腹痛、食滞胃胀等病症。故“香橼”树被村上人视为吉祥安康的树木。香橼形如柑桔状，皮若橙光，生绿熟黄，肉厚、味短而香。有诗赞道，“果圆浑如黄金铸，叶碧恰似翡翠绿”。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到了一九四一年初夏，时任县长的韩德勤所部驻扎在寺庙中。日军为了剿灭韩德勤所部，派几架飞机在兴化的上空轮番螺旋式轰炸。韩军伤亡惨重，民房烧毁无数，长在寺庙院中的已有几十年的香橼树，也难逃战火的厄运，被拦腰炸断。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香橼树次年又冒出新芽，长出新枝。几年后，香橼树重新开花结果，渐渐长成参天大树。香橼树给村子带来了吉祥，也给少年们带来了欢乐。那时每逄“电影船”来村上放电影，顽童们总爱爬上树，站在树杈上看电影，那真是一份得天独厚的快乐。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古寺庙被当作封建迷信的产物遭到彻底破坏，香橼树再次难逃厄运，被作为“封资修”的花木受到砍伐摧残。
      而今，香橼树又是枝繁叶茂，硕果累累。随着新农村建设规划，它面临着第一次“乔迁”之喜！俗话说：“水有源，树有根。”人其实是跟树一样的，都有自己的根，这条根就是自己的家乡。家乡的一花一草，家乡的一树一木都连着自己的根。“生是家乡人，死为家乡鬼。”一位在村上生活了85个年头的庞老支书说，古村是自己的衣胞之地，喝着家乡的水长大。家乡有他的父老乡亲，家乡有他的子孙后代；家乡有他的“一亩三分庄稼地”，家乡有他赖以生存、生产的舍不得丢弃的农具和农船；家乡还有他遮风挡雨、休养生机的老屋。从他的话语中，我们得知村上还有几位老奶奶，最年长的已有95岁了，最小的也77岁了。她们对村庄感情深厚，看到村庄要迁移，终日愁肠百结、郁郁寡欢，说就是死了也要死在古村、死在老家，绝不做那“异乡野鬼”。唉！我们能说什么呢，这种故土难离的家乡情结，一定就是乡情、乡恋、乡愁吧！

乡愁是春天的细雨
微微飘落，
田里的庄稼
飒飒生长

乡愁是农船上的挂浆机
乘风破浪行四方
幸福的生活
靠它来引航　　

乡愁是村中那棵老香橼
叶碧果黄瑞气祥　　
风吹花香飘满村

乡愁是农人的戽水瓢
洒一地汗水
收获明天梦想

      百年香橼，情系南樊村民对幸福生活的寄托和祝愿。百年间，曾数次有外地人欲出高价购买此树…… 如今，面临古村的迁移，百年香橼将何处去？据现任南仇村村支书讲，香橼树将顺应民意，移植到新区，让这棵无价之宝的“村树”，在新村重新焕发它的光彩，散发它的芳香，继续担负它的使命。净一方空气，美一方环境，保一方平安，系一方乡愁。
      我们祈祷着，香橼树乔迀新区之后，依然茁壮茂盛。乡亲们的生活，更加美好安康！我们期盼着，我们祝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