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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家王波与作家王子君关于文学的对话

发布者: 赵日超 | 发布时间: 2021-9-19 20:09| 查看数: 83071| 评论数: 1|帖子模式

纪实文学需写成史家之泰山、无韵之离骚——评论家王波与作家王子君关于文学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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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出版周报


“作家的思想就是他作品里人物的思想,人物的思想就是作家的魂灵。作家写纪实文学作品是否真诚、客观公正,是否有历史担当的勇气,读者会在作品文字中看到他的灵魂。历史远去,拂去尘埃,我发现有些细节深嵌于历史发展的整体脉络中,需要创作者细心地拨动、厘清,放出原本的光来。因此,作家只有放下个人私念,客观公正地秉笔直书,你的作品才能对得起读者,对得起良知,才能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作家王子君说。






王波(左)王子君(右)


王波:结合您的长篇纪实文学《黄克诚在中央纪委》,谈谈您心目中的纪实文学。


王子君:一部优秀的纪实文学作品,应该既有充足的历史信息,又有动人的文化情怀,还有具有鲜明个性特征的人物形象。这样的作品,能够极大地震撼人、感染人、鼓舞人,从而深入人心。2009年,黄健中导演邀我创作《老子传奇》时,我们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把握历史剧的创作原则,这个原则就是“大事不虚,小事不拘”。我想这个原则非常适用于纪实文学创作。


纪实文学是写真实人物与真实事件的文学作品。它有两大特点,一是纪实性,二是文学性。纪实性表明,这种文体的核心是真实。这部分需要创作者亲历或采访,对现有历史相关文献有深刻理解。这种理解,并非仅仅是熟悉作品所涉及的历史片段,更重要的是,要对更广阔的历史面貌和更深层的历史逻辑有着清晰的把握;文学性则代表它需要具有文学作品的要素。纪实作品不是肤浅的、通俗化了的历史资料,不是揭秘式、猎奇式的文字呈现,而是一种个人化的艺术性创作。创作者需要对自己所选择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进行个性化、艺术化的展示,通过文学的表现形式将史料的真实转化为艺术的真实。创作长篇纪实文学《黄克诚在中央纪委》,让我对纪实文学创作有了一些切身的体会。


一是遵循“大事不虚,小事不拘”原则,尊重历史事实,不虚构重大事件。黄克诚在中共党内是非常独特的一个人物。有诗云:“党内夸刚正,人推黄克诚。”写他,不仅要写他的事迹,更要写出他独特的人格魅力。他所代表的,是他所处历史时期的广度与厚度,是他所处阶层的政治智慧。那么,在影响历史进程的大事件上,必须准确翔实,是来不得半点文学虚构的。正是本着“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创作原则,我在那些有黄老参与的重大历史事件中,反复核查史料,准确把握事件的来龙去脉,着重展现他敢讲真话、有独立思考精神、有大局意识、有担当情怀。


二是创作者要对所选题材从情感上高度认同,有强烈的创作欲望。大约是2013年盛夏时节,我受邀担纲电视剧《一代楷模黄克诚》的编剧,参与到前期的研究工作中,因此结识了《黄克诚传》编委会的一班老军人,他们表现出对黄老的深情感染了我。在“掌握”海量的“第一手”材料后,我对黄老波澜壮阔的人生命运产生了景仰之情,发自肺腑地愿意为他的精神鼓与呼。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作中。剧本完成以后,我意犹未尽,又完成了近80万字的《黄克诚在新中国》纪实文学,和一个上下两集的纪录片脚本《开国大将?黄克诚》。201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向我组稿《黄克诚在中央纪委》。由于中央纪委正要迎来恢复成立40周年,所以这个题材的选取是非常有前瞻性的。而我就在中央纪委下属中国方正出版社工作,对中央纪委的发展历史、对黄老在中央纪委的经历也已经非常熟悉,加上《黄克诚在新中国》中也有部分黄老在中央纪委工作内容,所以就应了下来。但由于是独立成书,又是重大题材,我仍然是花费了很长时间用于采访、结构、选材和撰写。作品出版后,引起一些评论家的高度关注,认为这是一部“既有着充足的历史信息,又有着比较动人的文化情怀,还塑造出了具有鲜明个性特征的人物形象”的优秀纪实文学。


三是把握好“纪实”与“文学”的融汇力道,善于挖掘和还原出历史的细节。“纪实”是“实”,文学是“虚”,之间的度必须统筹考虑。真实是纪实的核心生命,要产生出“纪实即史”的效果,容不得半点虚构,但又不是材料的简单堆积和剪辑;虚构是纪实文学的柴火,可以增加情感的热度,但不是小说的虚构。文学手法在纪实文学中的运用,目的是使得事件和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立体,这里的“虚”,也要首先是有其事,在事件真实的前提下,然后才是虚构想象的细节描写。且细节描写要与当时的形势、历史的场景、当事人的心理分析,都基本符合在场人物的身份和观点认同,这样才能不仅不影响其可信性,反而有让人身临其境之感,很真实、很自然,很生动感人。


四是创作者要有一种使命感与担当精神,敢于展示人物的思想脉络。毫不夸张地说,随着研究的深入,我有了一种深沉的责任感、使命感。我认为黄老是个值得大写特写的人,值得永世铭记。像黄老这样的历史人物,历史已经对他作出了评价,定格了,怎么来体现他的思想脉络?一般来说,人物定格了,创作者很容易陷入一味歌颂式的创作,或过分强调和粉饰,给人物人为地拔高,从而形成一种脸谱化的人物形象。脸谱化是创作的大忌。人物脸谱化,对人物反而会起到矮化的反作用,失去人物应有的高度,空有一个形式。形式大于内容,就没有分量。要突破脸谱化创作,必须对自己所写题材有一种使命担当,在矛盾冲突处,绝不能缩手缩脚,要勇于立体化、多角度、多方面地塑造人物。塑造人物,是为了表达思想。思想表达到位,题材、内容、境界才能抵达完美。经典作品都是因为有思想。


王波:说说您的文学创作成长经历及家乡对您的影响。


王子君:我对于家乡的情感是既浓又淡,既远又近。少时,家乡似乎是对自己梦想、理想的一种束缚。那时对家乡的情感是模糊的,唯一清晰的就是要远走高飞才好。所以在师范毕业时,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分配到外地工作的机会,之后,又一次一次地选择到远离家乡的地方。从家乡到异乡,再到另一个异乡。出门在外,对家乡并没有太多的眷恋。但随着岁月的流逝,漂泊的足迹越来越远,家乡反而日益清晰起来。家乡有我的亲人、我的亲情,我儿时的伙伴,儿时爬过的山和飘带般绕城而过的清悠悠的夫夷江。我的文学梦就是在儿时的家乡萌发的。于是,又时时回望家乡,在家乡遭受水灾的时候,我为家乡捐款;做媒体时,尽力关注来自家乡的作者。我越来越明白,家乡是烙在你心灵的印迹,抹不去、擦不掉。那是与生俱来的文学营养之地,早已深植在你的血肉里。


从湖南到海南,到深圳,再到北京,每一个停靠的地方都令我从陌生到热爱,到深入骨髓的影响,我无法不将它们当成又一个家乡。从这样的家乡概念来说,湖南、海南都是我的家乡。深圳,虽然停留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但它给予我的冲击却有着别样的意义。它为我打开了一扇更宽阔的窗户,让我看到辽远的方向。


湖南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生命的根,是我文学梦萌芽的地方,是我创作的起点,而且它一开始便给了我走近文学大家的机会。那是1986年,我在湖南冷水江市报社副刊部当记者,正好省里下来一个作家采风团。那时的文学湘军很厉害,采风团里有首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莫应丰、古华。我跟随团采风采写的文章深得采风团团员认可。莫应丰、古华直言我“很有灵气”。受到如此鼓励,我便跃跃欲试。不久后,我创作了微小说《诱惑》,发表在当时湖南名声很响的刊物《主人翁》上,随即被《微型小说选刊》转载。之后写诗歌写小说,灵感泉涌,激情四射。我那时还读了鲁迅文学院的函授生,创作了一部中篇小说作为习作,有位兄长读开头读得直拍桌子,连声说“好”。


海南是给予我生活积淀和精神滋养之地,是我精神生命的故乡,我在这里迎来文学创作的第一个高潮。1988年,我随海南热潮南下旅游,却意外地迷上海南,并很快在海南立足,成为《海口晚报》“阳光岛”的副刊编辑、记者。内地的生活渐渐在心中沉淀,海南全新的奋斗又渐渐成为深刻的体验,我的创作激情如海潮汹涌。1991年,我在《海南特区报》发表了《我与母亲不相生》竟被《散文选刊》转载,着实让我大受鼓舞。1992年,我的2000字的散文作品《没有爱情》,激情率真,在当时颇有影响的《海南开发报》发表后,可以说是热透了海南岛,这篇散文对情感的拷问像导火索一样引爆了人们的情绪,引发了一场持久的情感话题讨论。这样的反响是始料未及的。后来海南流行的“海南岛没有爱情”“椰子树下无真情”一说,就是这篇散文惹的“祸”。之后,我的散文创作一发而不可收拾,发表了《寻找爱情》《我们不哭》《纸屋》《干枯的鸟》《我的小鸟儿飞了》,以及“特区女人系列”等作品,皆引人共鸣。于是,有青年评论家称之为“王子君散文现象”。现在回海南,有时还会有文友谈及那些散文。


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1997年,我开始尝试创作长篇小说,完成了第一部长篇小说《白太阳》。几经周折,2001年,《白太阳》由当时颇负盛名的文坛品牌“布老虎”出版。而因为创作和出版《白太阳》,我离开海南到深圳,又从深圳到了北京。


北京,如今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应该说,它是我现在的家乡。从一个单位到另一个单位,从东四环到东三环再到二环再到五环外,漂泊和前行的意义和价值越显越明。北京在文化大视野上对我的引领是空前的。在文学创作上,它更是促成了我从“小我”到“大我”的飞跃。我是幸运的。一路走来,我得到了一大批师长、前辈、文友的支持、提携和指引。除莫应丰、古华外,还有谭谈、韩少功、周明、冰心、林非、陈慧瑛、高洪波、陈建功、王宗仁等人以及海南师范大学的一批学者教授。


王波:说说您对文学的理解及童年视觉的初期写作。


王子君:文学是神圣的,必须以真诚的、虔诚的态度对待。文学是用语言文字形象化地反映客观现实和主观认识的艺术。是审美的意识形态,是对美的体现。文学作品就是作家的语言文字艺术,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艺术,他们通过这个艺术再现与升华自己的生活积累,反映自己的独特心灵世界。


那一年我13岁。县城发大水,家住河边的表姐家漫进了河水,积水深过膝盖,家具浸泡在水里。全家人站在屋外地势高处,手足无措。其他河边人家也纷纷逃到街上,望着河水叹息。表姐带我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岸上看夫夷江,看河水在她家屋脚那儿来来回回地冲涌。她突然高声朗诵道:“啊!我往日清澈澈的夫夷江水啊,请问!你的烈怒究竟从何而来?你又要怎样才能停歇?!”我震惊地看着她。她说,来了灵感。我猛然醒悟,我们在课本里读诗,诗原来就是这么写出来的,“灵感”就是突然而至的思维冲动感觉。后来我读到舒婷北岛诗歌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表姐即兴而作的几句诗。


高中阶段,语文课老师老师叫蔡镇楚。蔡老师是下放到县里的教师,后来成了湖南师大的中文系主任、著名的汉语言文学专家。他的开场白讲的竟是县城的地理。他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说,“你们看,那是金子岭,是我们新宁县的最高峰。它是越城岭山脉安放在县城东边的屏障……”蔡老师的话一下子抓住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县城和金子岭的地理形象一下子就印进了脑海。我受到深深的触动。后来,我意识到,这便是散文的语言,是文学的表达。


表姐和蔡老师便这样不经意地让我感受了写作、文学的最直观的感染力。懵懂中,我明白了写作需要灵感、激情的迸发和形象的描写。这种启发影响到我的作文,写梦,写一堂生动的课,写一个熟悉的人,写一次郊游活动,我都写得与众不同。蔡老师很喜欢我的作文,认为我有文学细胞,我会是个有出息的弟子。后来,我的高考成绩不理想,只上了师范学校,但语文是全校第一名,而且一入校就被吸纳进写作组和校团委。


真正进行创作,是在18岁上。我记得写的是散文诗,有激情,有梦想,有孤傲,有忧愁,都是些年少轻狂孟浪的心思。


王波:结合文学大师们的写作,谈谈您对心灵故乡的理解。


王子君:心灵故乡,就是一个人心灵隐秘的精神源泉,是给予他人生启迪和精神成长或学术滋养的地方。“吾心安处即故乡。”非常认同这个观点。心灵故乡,其实也是跟着生活的故乡而建立起来的,只是因其对自我成长的影响深远程度而有所区别。对于一个创作者而言,他们体验生活、体验生命思想独立的过程,就是一个建设新的心灵故乡的过程。我在这个家园里,是自由的,独立的,充实的,安定的,不需要伪饰的,心中有光亮有憧憬,生命有寄托有盼望。


不同的地理环境造就不同的生活环境和风俗习惯,必然给这个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作家留下深刻的印迹。所以,有些作家受家乡文化熏陶深重,喜欢把家乡当作他写作的区域背景,比如莫言把虚构的故事发生地放在家乡山东高密;贾平凹将家乡陕西商洛、大秦岭等地域写了个底朝天;日本、英国是岛国,日本、英国的作家,作品里总是有大海的气息;俄罗斯作家则少不了对森林冰雪的描写。


文学地理一般分为真实的地理和虚构的地理。真实的地理,他可以把现实地理搬到作品中去,也可以把现实地名、人物镶入书名。比如鲁迅笔下的“鲁镇”诞生了祥林嫂、阿Q、闰土等许多典型人物,他们都是来自鲁迅的故乡。


王波:谈谈您的读书生活及您喜爱的作家作品。


王子君:我的读书生活是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那时,很用心地读了一大批书。那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各种文学流派作品如雨后春笋,各种文学思潮风起云涌,令人兴奋异常,往往是书一捧上手就要读到眼睛发黑。用一种“如饥似渴”来形容当时读书的状态是毫不夸张的。一边读,一边做笔记,遇到特别喜欢的段落还会抄写下来。那时,世界文学在我的生活中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普希金、托尔斯泰、泰戈尔、莫泊桑、莎士比亚、马尔克斯、川端康成……呵,可以列一个书单了。长篇、短篇、诗歌、散文,琳琅满目。对于求知欲、进取心正旺盛的文学青年来说,每部作品都是新奇的、每个作家都伟大。而中国本土,也是文星璀璨。王蒙、高晓声、张承志……之后读书就扩展到名人传记、历史、自然地理甚至科学、哲学书籍,抓到什么读什么。所有的阅读都是有其意义的,只是它不是立竿见影直接显现而已。《哈姆雷特》《百年孤独》《白鹿原》《万物简史》《梵高画传》是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作品。屠格涅夫、东山魁夷的散文我非常喜欢。还有三毛的散文。在当时,三毛散文中散发出的生命的率真对于我非常具有感染力。


王波:谈谈您正在进行的创作。


王子君:我目前的创作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将2008年、2009年、2014年我分别写过光绪皇帝、老子、一个老科学家的剧本故事,完成文学版本;第二部分是对现实生活有感而发的散文随笔;第三部分是正在构思的一部中篇小说。我愿意在文学创作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我相信,我的创作就是编织一道爱和美、能量交错的光谱。我把这样的美好感觉传导给读者,哪怕只有一个读者,也一定可以产生光谱一样美好的精神价值。

最新评论

wx_来自北_qd22q 发表于 2021-10-6 18:15:57
三毛散文比较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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