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艳：水乡的父亲

江山

水韵乡村
王海艳


滴滴哒哒的阴雨连下了一周，难得今天天气晴好。我愉快地与几位作家至乡村探水采风。我们一行上午从城里出发，谈笑间即至乡村。村庄、屋社、庄稼、河流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呈现在眼前。车从苏北灌溉总渠行驶到复兴镇东干渠。溪水与流云的倩影相拥，微风轻弹水面，跳动着金色的光波。


我漫步灌溉渠边，伫立田间地头。经了解得知，这东干渠起于苏北灌溉总渠复兴洞，止于四支渠首，全长5.3公里，是渠南灌区向复兴镇输水主要干渠，受益面积3.5万亩。这护砌的石坡，灌溉的渠道，滋养着这一方人民。堤岸将河水“紧了紧”故成就了河流的蜿蜒与流长。


这是多么重大的水利民生工程！原渠道跑水、漏水，渠道水利用系数较低，现在整个河道全线护砌，很好地改善了灌溉条件。这里采用生态砖与砼护坡相结合的方式，打造出生态渠道，实现人水的和谐。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曾在农村的父母与水有着太多的情结！年轻英俊的父亲从师范学校毕业后，回乡不久做了村小的校长，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文化人。父亲是温和而严谨的，他有水一样的耐性和平实。乡村的野孩子在父亲的教导下也多收敛了野性，多懂了几分事理。父亲除了醉心于教育，他最大的爱好是游泳。父亲高超的泳技终于在一次洪水冲垮木桥时有了用武之地。那天几个小学生行走在摇摇欲坠的木桥上时，木桥断裂，几个孩子落水。父亲听到河沿上撕裂的呼救声，扔下吃饭的筷子，旋风般的冲出门，一路狂奔。几个孩子因父亲的及时到来都得救了。之后我们每每提及此事赞美父亲时，已在城里安家教学多年的父亲一脸平淡：“水灾不治要人命啊。”


而我的母亲，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喜欢水乡特有的文化精髓——淮剧，她常坐在水边的石阶上一边濯洗衣服，一边深情演唱，身边环绕的青蓝绿紫，瓜果菜蔬凝神静听，河水悄然地打着拍子应合着，这时候的母亲样子是极迷人的。只是生活清苦，体单力薄的她除了承担养育子女、侍奉公婆、农家各种繁务家杂外，还要给村里出工。每年的冬季，我们还缩在被窝里，她就得和村里人去“挑河工”，加固河堤，家家都有任务。一次晚饭后母亲洗碗时，我看到母亲的手像个馒头，上面有红红的冻疮。母亲告诉我，是挑河工冻的，风吼吼的，太冷了。这一幕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刻下一道生活的痕。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水，柔韧甜美，养育了人类，同时水患的肆虐和悲号也是庄户人斑驳的岁月里无法释怀的记忆。当洪水席卷家园，冲垮了堤坝，极目荒芜的茫茫大地是庄户人心中永远的痛楚。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的家园完成了从原始到现代的一次次蜕变。作为南水北调主通道，民生水利主战场的淮安，国家巨额投资水利建设，这片土地水利事业的发展为地方经济发展提供了助推力，收获了旱涝无忧的未来。


我不觉爱上这水韵飘溢的乡村了。爱好游泳的父亲和水边唱曲的母亲，于他们，水是生命的音乐，是流淌岁月之河的歌。我将传递他们对水的这份挚爱，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去迎接金灿灿的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