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和 人

开心就好

茶 和 人

张顺志

    我对茶研究不深，不懂茶道，偶尔也与友人喝茶闲谈。既喜欢铁观音的醇厚内敛，也喜欢普洱的温和稳健，对龙井的香郁清爽也感兴趣。就说安溪铁观音入口后馨香、清冽，那种齿颊留香，回味甘鲜，那一杯相思，一杯寻觅的感觉，绝非文字可以表达。而我从中想的更多是人在闭目中诞生，也在闭目中消失。以安溪乌龙茶为例，茶树生长在岩缝之中，它兼有红茶和绿茶的品质特征，汤色橙黄或金黄、清澈明亮，香气滋味兼有绿茶的鲜浓和红茶的甘醇，显示了它不惹人眼，平凡又不平凡的生命力，虽无人知晓却顽强地与命运抗争。这既是在说茶，更是在说人。
    上海城隍庙去过，而附近的大境路239号的迎紫轩茶馆虽未去过，却在《鹤鸣亭》论坛上从陈敬标老师的文中知晓了茶馆主人福建安溪乌龙茶之乡的刘志溪先生，并得知由著名作家叶辛老师题写的“上海出海口文学社”于2020年9月在茶馆挂牌。这个从小跟着父母种茶采茶、听着老师传授茶文化长大，世代种茶制茶20代的传人和作家，用行动弘扬中国饮茶技艺和文化结缘，在“嗅茶香中诗意溢，品新茗中出美篇”的做法让人敬佩。
    中国的茶文化博大精深，终究茶离不开人，人也离不开茶。前两年一次旅游，我却曾经伫立福建泉州市安溪的凤山品味那山势巍峨雄伟、层幽叠嶂和成群的燕子在空中飞舞的律动，也曾登青龙沿岩道远眺群山绿树环绕、林阴蔽天、藤蔓飘佛、姿态万千的苍茫桃花源般的绚丽。我行走在茶叶大观园、凤苑、茶苑、千年茶树王、茶作坊、对歌台，那片美丽神奇的古老茶园风景，让我记下了神奇的乌龙茶传说。
    春雨后的阳光明媚湿润，空气也格外柔软清新。随导游登山而上，远眺那重重叠叠，如棋如格，错落有致散布在山峦的茶园，就像一块块碧玉，镶嵌在绿茵茵的山脊里，山坡上，山谷边，在阳光下闪耀着翠绿的光芒，随山势铺展。片片白云，峰丛林立，形态万千，似人面、如美人。加之竹影婆娑，云锁独峰，稻田碧绿，久加河、乔音河如玉带穿流其中，有一种置身世外的感觉。在安溪的茶叶和古迹名胜前，有谁能怀疑茶林没有沐浴过汉唐的光照，吮吸过宋元的清风？谁能保证，脚下的步子没有触碰过明清，叩动过民国？
    在整洁明亮的茶作坊里，看极富经验的茶艺师的制茶表演。只见一竹盘清翠的茶叶，倒入大锅中，他说“在清明前后采摘，早采一天是宝，晚采一天是草，每斤茶要经过上万次人工采摘”。说话间手掌朝下，快速将茶叶沿着锅底的边沿抓起，翻过来让茶叶如落英缤纷散回锅中。他手在锅中不断地翻，越翻越快，也越扬越高，越抛越开，然后又把茶叶捞起来。这灵活的的操作，让人大开眼界。在这里，我算是对茶人初识，感知到他们追求的就是用心！种茶，采茶，制茶，每一个阶段都承载着茶人的心血，每一道工艺都是考究的。从鲜叶到入口，无不包含着茶人的辛苦，没有懂它的人，依然只是普通的饮用品茶人，以一颗匠心制茶喝茶的人，以一颗感恩的心去品尝这自然的馈赠，才能成就一杯好茶，成全平凡伟大的一颗透明的匠心。
    在品茶间，看那从茶树梢上的一抹嫩绿缱倦成的茶叶，在滚水中重生舞蹈后尽情绽放。那缕袅袅茶雾中，眼前浮现出与各种不同人喝茶的疑问，如果和上帝喝茶，今生今世是否会时时得到上帝的保佑？和阎王喝茶呢，死后能给予更多的自由？和哲人喝茶，在同哲人的攀谈中，能从他的阅历中看破春秋？和幸运喝茶，幸运会关爱到经常给天赐之酬？和淑女喝茶，会让容貌丑陋的人真的精神富有？和荡妇喝茶，虽然没有行为的放浪，能不被认为是风流人物？和君子喝茶，就能不是君子也是君子？和小人喝茶，会不会有人害怕在你身边会栽跟头？和朋友喝茶，真的情深意厚，友谊就天长地久，在险恶的江湖中走的更远？望着那清茶在手，袅袅茶香升腾弥漫的茶叶在杯中缓缓飞舞、滚动、舒展、下沉，一份随意，几多安适。茶与人却总据心底，遐思无限，浮想联翩，思绪飘得很远……茶，喝的是心境，品的是人生。
    眼前安溪的凤山时时提醒我，安溪茶和人的春天，就在新时代的浩浩春风和金色阳光里，在共同的梦想和奋斗的汗水里，在满山满坡的绿色茶园和沁人心脾的芬芳里，在山间的晨雾和露珠里，在绚丽彩虹和奋进鼓点的甜蜜微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