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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文学》推荐:散文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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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12 12:06: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散文3篇

防疫记
禄永峰


    2020年春节,我们本打算回老家过年,可是随着一场降雪,新冠肺炎疫情在武汉不期而至,距离我住所千里之外的老家北方小城,也迅即展开疫情防控。每天我机不离手,不时通过手机浏览疫情变化,心里不由地堵得慌。很快,我们便放弃了回老家过年的念头。像许多人一样,宅在住所,便是最好的防疫。
    这次疫情,相比较2003年的非典,来势更是凶猛,并很快席卷了全国。非典与新型冠状病毒一样,都属于飞沫传播。可是非典那一年,我才20几岁,在我的记忆里,我心怀侥幸,没有戴过一次口罩。那年与这次疫情防控一样,从城里到乡下,全面防控,形势也很是紧迫。记得非典疫情肆掠的日子,我还搭乘班车回老家。到了每一个疫情监控点,下车测量体温,筛检疑似病人。那时候,不仅是我,我身边的其他人也很少有人戴过口罩。可是这一次,在我所在的小城还未确诊首例病例起,大小药店里的口罩已经脱销。
    还好,我媳妇嗜好戴口罩。冬天起了风尘的时候戴口罩,春天杨柳飞絮的时候戴口罩,夏天雾霾天还是戴口罩,秋天艳阳天也还是戴口罩,一年四季,她外出总会喜欢戴着口罩。在我们家,由于我媳妇热衷于戴口罩,她也不止一次地劝导我和孩子戴口罩。戴口罩可以隔离灰尘、雾霾,也可以像一把遮阳伞一样隔离烈日炎炎之下的紫外线。孩子不知道是被她说服了还是让步了,他们都会戴着口罩。可是我,一年四季都不喜欢戴口罩。我觉得40多岁的男人,戴上口罩有一种女人气。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对口罩多年不变的偏见。想必也不会有人跟我较真。可是,这次不同,疫情防控一开始,我便戴上了口罩。一层口罩,不仅能够阻挡病毒,而且更是对自己、家人和社会的负责。
    谢天谢地!媳妇嗜好戴口罩的习惯,让家里的一个个抽屉里还有一些囤货,解了一家人在关键时期的燃眉之急。要不我连超市的门也进不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玻璃门上已经贴上了告示:“未戴口罩者不得入内购物”。甚至一些小商店,店内明明有人,玻璃门却被一条绳子束拉着,很显然,去这样的店,即便自己戴了口罩,也进不去。顾客推门,只能推开拳头宽的一道缝,店里人看到有人推门,问门外的人想买什么,然后从货架上拿来所购之物,把二维码贴在玻璃上,一手扫码,一手从门缝里递出所购货物。非常时期,也没有人对店里的人说什么。减少密切接触,就是要体现在日常生活的诸多细节之中。
    一天,我去一家蒸馍店买馒头。我与这家馒头店里的夫妇很熟悉。自然,跟他们的熟悉是缘于他们家店里的馒头蒸得好,分量够,还是纯手工的,所以我经常性乐意光顾他们家店。那天还是正月初五,他们家的店就开始营业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的店门只开着一扇门,开着的那扇门挂着一条白色的布门帘,门口还堵着一张桌子,显然他们是不允许买馒头的人进店里去。那条门帘先前不断有人掀起,现在看起来已经不那么白净。因此便很少有人再掀起它。这样的人为距离并没有疏远买馒头的人,大家来到店门口,隔着那层布门帘朝店里喊:来5元钱的馒头。店里人装好馒头接出来放在桌子上,说,扫玻璃门上的二维码。哦,他们想得周全,把新打印的二维码贴在紧闭的那扇门上,便于大家支付。在回家的路上,我还不断琢磨刚刚买馒头的细节,我们确实算不上密切接触。
     比起买馒头来说,药店里的人似乎总是络绎不绝,抢购口罩。抢购的时候,人们似乎就慌了手脚,不管不顾起来。观望那些抢购的人,内心有种疼痛感。这岂不是将多日的疫情防控成效付之一炬。非常时期,任性的人多了,我们社会自然为其付出更大代价。抢购完了,仍有人扑进来讨买口罩。店老板不堪其扰,便在门上贴出醒目告示:口罩已经售罄。附近要是哪家药店里新批了口罩,又是新一波的人流涌动。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乐于囤货。口罩一个一个戴,一次性抢购几十只、几百只甚至几千只作何用呢。难怪口罩总是脱销,难怪总有人买不到口罩,我觉得除了春节企业没来得及生产外,恐怕与一大批人把口罩囤在家里有关。已经2020年了,却有人还乐意抢购一只只口罩,囤在家里,让人说什么好呢。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抢购到大小药店里库存仅有的口罩的时候,人们已经连夜去医药超市抢购双黄连口服液了。深夜里在网上注意到有家权威媒体发布关于双黄连口服液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抑制作用的信息,我也蠢蠢欲动,准备前去购买。可是一看时间,已是深夜零点时分。我迅即前去采购的念头打消,改为第二天趁早动身再去。可是一夜还未彻底醒来,清晨六点已经有媒体披露:双黄连对新型冠状病毒只是抑制,而非预防。抑制是病了才有效。没有病抑制什么呢?对呀,没有病吃什么药呢。何况是药三分毒。病毒并未侵身,却硬是有一**人排队买药“毒”自己。买到黄连口服液的人,又是像口罩一样囤了起来。如此囤货,增加了一次密切接触不说,还浪费了一只珍贵的口罩。实在是可惜。
     有人乐此不疲地抢购口罩,有人乐此不疲地抢购双黄连口服液,我不知道是人们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国家。当年的非典疫情,人们曾经抢购过板蓝根;日本地震引发的核辐射,人们又在恐慌之中抢购过碘盐。拿这次新冠肺炎来说,最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所在的小城出现首例确诊病人的当天,人们竟然纷纷赶到超市抢购各类生活必需品。一时间,超市货架上的方便面空了,菜架上的蔬菜空了。媳妇一再叮嘱我到超市去买一大袋面粉和一袋大米。她说面粉和大米价格已经涨价了。还好,这一轮的涨价风和抢购潮持续的时间还不到一天,在监管部门的有效监管和调节之下,超市各类生活必需品供应充足,让人内心释然。
     房间里是安静的,屋外防控一线的战“疫”早已打响,形势越来越紧。小区周围的所有小商铺都关门了,唯有一家综合性超市定时营业。超市里,卫生防疫部门工作人员坚守一线,对进门顾客进行实名登记,并测量体温。进超市之后,所有的手提式篮子和手推车不见了踪影,每个人只能将采购之物装进塑料袋,称量,打价,再抱到柜台结账。如此举措,不仅能够有效避免菜篮子、手推车把手传染,更是有效避免了抢购。我在水果和蔬菜区,看准就装入袋中,绝不摸了这个又捏那个。若让水果和蔬菜在自己手里翻来覆去,也是增加了更多次密切接触。
     我们小区是个接近3000住户的大小区,小区设有东南西北四处大门。由关闭两处门到只留一处北门,供车辆和行人出进。电梯口,临时装置了抽纸盒,供进电梯的人手指垫着纸按楼层键。居住在安逸的家里,等待疫情过去。谁还好意思给疫情防控添堵呢?可事实并不尽如人意,总不乏有人隐瞒自己的行踪,感染了别人;也不乏有人传播谣言、不戴口罩、出外会餐团聚,成了疫情防控的另类。
      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经历过令自己疼痛的事情。疼痛,会留在一个人的记忆里。我小时候手执麦刃刀剜青皮核桃,刀快,使力不匀称。谁料,刀柄按下去,核桃滚落,刀刃落在左手食指上,伤口近2厘米长,皮肉外翻,手指骨露了出来,血流不止。当年留下的那条刀痕,像只小虫子从皮肤上爬过。还有一次,正值麦收时节,在打麦场上,我顺手拿起装麦子的蛇皮袋(化肥袋)套到头上,满场跑,觉得有趣。谁料,一脚踩空,掉下了一个高高的塄坎,头皮擦到一块石头上,血顺脸流淌下来,抹了一把,粘粘的,把手心都染红了。疼倒是没有感觉到多少,可是看见那满手的血色,吓得哇哇直哭。这都是有关童年流血的事情。流淌着的血液,会伴随一种疼痛感,至今难忘。
     在村庄,万物有命,人酿造的苦果只能由人来承担。1950年,远离村庄的树林遭到村庄人过度砍伐,植被遭到破坏,田鼠,兔子,野鸡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无处觅食的狼,凶狠狠地来到散发着淡淡的烟火气息的村庄猎食。北方的村庄,被狼围困。狼长长的嚎叫声,穿透没有一丝风的村庄,令人毛骨悚然。一时间,狼除了咬死羊、猪等家畜外,有的小孩被狼吃掉,有的人被狼咬掉了下巴。这段狼患,持续20年之久。村庄人关于狼的记忆,至今是疼痛的,人们整理村史,还是一次次有意地删减了被狼曾经吃掉的、吃残的那些人的名字。
     在黄土高原上,我的父辈是曾经被饿怕了的一代人。他们经历饥饿的年代,野外四处寻找过野菜、菜根、榆钱、槐花、苜蓿,甚至是树皮。挖野菜,挖钝了小刀;捋榆钱、槐花,捋得春天里刚刚焕发生机的榆钱树和槐树,留下光秃秃的枝条;掐苜蓿,掐得一块块苜蓿来不及冒出新芽。就连一棵棵好端端的树,也被人剥了皮,食之。植被的破坏引发了狼患、干旱、冰雹等灾难。我对黄土的恐惧,是由于黄土的硬度。父亲说,黄土的硬度会夺去一个人的生命。我家窑洞重建院墙那年,挖倒土墙的时候,六叔躲避不及时,竟然被压到墙下面。一堵墙已经倒在地上,竟然还是一面墙的形状,彻底把六叔吞噬。
     2019年4月,我经历了我生命中的一次疼痛。胆结石。一个人身体里的疾病,许多都与吃有关,甚至许多是吃出来的。比如胆结石病人,就不能吃过于油腻辛辣的食物,也不能过于暴饮暴食。吃喝得过了头,怎么办呢?胆囊就会发出信号。首先是疼,接着是腹胀。这个时候,自己连一口热水也觉得难以下咽。人就是这么奇怪,本来胆结石就是因为长期不喜欢喝水、不吃早餐和运动量少造成的。石头已经形成,再怎么喝水再怎么吃早餐再怎么运动都已经晚了。做胆囊切除术那一天,跟我同时进入胆囊手术室的有三个患者。我年龄最小,最大的一个65岁。术后获悉,有一个患者差点下不了手术台。胆囊切除术让我彻底明白,任何手术理应都没有大小之分,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再小的手术也或许会酿成不堪的后果。
     古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寓言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而按我北方家乡人的话说,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觉得,尽管非典疫情已经距今相隔17年之久,但是非典疫情留给那些确诊病例相关联的个人和其背后的家庭,都算是一段疼痛的记忆。在我们国家的记忆中,非典疫情必将跟这次新型冠状病毒一起,永远成为一段不会忘却的疼痛史。可是,我知道,非典病毒来自野生动物,新型冠状病毒也是来自野生动物,这两起疫情的“罪魁祸首”,不言而喻。欧洲中世纪恐怖的黑死病就是鼠疫,它带走了约2500万人的生命。引发鼠疫的原因很简单,人们滥垦乱伐生态脆弱的热带丛林,滥捕滥猎野生动物。鼠疫可谓是人类最疼痛的记忆之一。
     可是,我不知道,整个人类,到底经历过多少疼痛之后,才能彻底警醒这个世界?2020年的元宵节在即,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还未等来拐点,浏览一天天上窜的统计数字,我内心便生发出一种莫名的疼痛。一个个数字看似冰冷,实则这些刷新的数字背后,牵连着一个个确诊者。我宅在家为他们默默祈祷,祝愿他们每个人尽快康复如初,春暖花开。这几天,我还会习惯性捧起手机,打开微信运动拉到最下面,给当天运动步数最少的微信好友点赞。我知道,为抗疫做不了其他贡献的人,只要乖乖地守在家中,便是对抗疫最大的贡献。
   深夜,朝窗外望去,对面居民楼透露出星星点点的灯光。2020年2月6日晚上,全中国亿万网友彻夜难眠,为被称为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吹哨人”的武汉医生李文亮祈祷。李文亮早前已感染病毒,病危之后,6日晚一会儿传出去世的消息,一会儿又传出还在抢救中,前后反转了几次。众多网友一同期待李文亮医生去世的消息只是个谣言。一个英雄的背后,我感知到了另一番疼痛。凌晨的夜,是那么静,静得能够听见一滴水的声音。这一滴水,也包括,一滴泪水!
     同心抗“疫”,共克时艰。相信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很快会过去。它将和非典病毒一样被我们战胜。但它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一个感染者的疼痛,也不仅仅是武汉一座城的疼痛,它应该是我们国家和人民的一段疼痛史。这样的疼痛,我们每一个人应当好好地铭记在心间,厮守一辈子!


    禄永峰,甘肃人。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发表于《散文选刊》《安徽文学》《四川文学》《飞天》《延河》《河南文学》《视野》《意林》《牡丹》《大地文学》《佛山文艺》《长江文学》《思维与智慧》《作家文摘》《辽河》《岁月》《解放日报》《中国青年作家报》《人民日报》《南方周末》等报刊。现供职于陇东报社。  

我守在防疫一点五线
水 禾

     新冠病毒疫情让人猝不及防,初二一早,接到单位通知,在本地的人员要迅速集结队伍,开展疫情防控工作。虽说我所在的县城在中国的版图上微乎其微,离武汉还隔着千山万水呢,但各地都有确诊病例了,谣言与真相真是一时难辩。来了有一半的同事,大家都戴着口罩低声讨论着关于疫情的事,来势汹汹的疫情把人搞得个个脸色凝重,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与以往的工作不同,这次是以志愿者的身份主动报名到城区的各个路口进行防控,我报名的是到银北高速公路口执行检测任务。其实我从来没有从事过防疫工作,尤其是听起来这么恐怖的新冠病毒,居然可以通过眼睛传播,如果说一点紧张也没有,那是骗人的。临行前一天晚上,和几个同学聊天,这几天大家都很听话地待在家里,听说我要值勤,一再嘱咐我保护好自己,就连儿子也在反复提醒我小心一点。我站在地上想了一阵子,除了多戴几层口罩,再或戴上帽子和一双厚厚的手套,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做到“小心”了,把夏天的太阳镜拿了出来,犹犹豫豫还是放下了。
      第二天早上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简单收拾了一下,驱车前往值勤的路口。天色尚早,路灯还亮着,几天没有出门,小区门口的店铺都拉下了卷帘门,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偶尔有一两辆出租车缓慢经过,安静的只有汽车引擎的声响,如果不是心里明白此行的目的,我甚至觉得,这个冬日的早晨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路过欣兰广场,为春节特意挂上的一排大灯笼看起来暖暖的,可是广场却像退了潮水的海滩一样空旷。
     高速公路出口临时搭建了两顶帐篷,里面拉了电线,摆了几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还有一片呼呼吹着热风的电暖气,折叠床上堆着纯净水和面包、方便面,据说是昨晚上领导带来的慰问品。
     领了一个口罩和一件黄马甲,还有一个像玩具手枪一样的测温枪,换下昨晚的值班的同志,我们就上岗了。负责这个检测点老赵一再说,防护服和医用手套很快就到了,大家各自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我的工作就是给车里的人量出体温,检测是否有发热症状。这个活看似简单,但早上空气清冷,测温枪时好时坏,顿不顿就**。根据夜班人员的提示,可以在腰上系一个暖宝宝,握着测温枪的手一直揣在暖宝宝里,保持温度枪就好使了,可是暖宝宝也才有两三个,根本不够用,**脆把测温枪捂在腋下,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平时这里有八个出口,此刻只开了两个,用路障划出的行车道上铺着长长的地毯,湿漉漉地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每隔一会,还有人继续往上面倒一桶消毒水,每辆车都要从地毯上面压过。空气干冷干冷的,地毯边缘已经开始结冰,站在结了冰的地毯上,架不住寒从脚起,不一会儿,脚板就开始发冷,紧跟着脚指头也开始发麻,只能不停在跺着脚,见有车来了就赶紧围过去。
      好在早上的车辆不是太多,远远来了车后,协助值勤的女警官都会给车发出停车手势。这个女警官我也不知道姓什么,从她口罩上方露出的一双眼睛来看,大概也就二十来岁,其实与我们一起值勤的人有十多个,我大多不认识,都是从其他部门来的志愿者,严实的口罩下,只能通过身形和声音来识别,估计以后见了面也肯定还是不认识。
      老赵跑来几次,说上面又有新要求,不光要测体温登记车牌号,还要让车里的人留下联系方式,还有,车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要记录。这样的话检测肯定时间延长了,我们不停地询问着“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个貌似简单的发问与人们生命哲学问题不谋而合,更增添了某种寓意。
     车辆越来越多,两条车道显得不够用了,难得的是所有车辆都能安静地排着队,也没有按喇叭的声音。车上的人大都戴上了口罩,经过这么几天的信息轰炸,人人都提高了防范意识,可看到这么长的队伍,心里就特别着急,来时戴的手套太厚,操作起来不太灵活,**脆就摘了手套,忙碌中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么多顾虑。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结在垫子上的冰絮逐渐融化,临近中午的时候,检测点的防护服与手套都送到了。物资紧缺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老赵说,我们的防护服也是好不容易拨下来的,除了要保障一线医护人员的安全,也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因为我们是介于一线和二线之间的战士。有人悄悄说了一句,那就是一点五线喽。大家隔着口罩就笑了起来,不知别人怎么想的,我心里还隐隐有点骄傲呢。
     穿防护服的时候,两条腿像棒打了一样僵硬,一是因为怕冷比平时多穿了点,再者可能站得太久了,顺手打开手机看了下,果然时间已过去三四个小时了,这期间一口水都没喝,更别说吃东西了。帐篷里没有热水,早上带来的保温杯里的水还热着,拧开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穿上连体的防护服,上厕所是特别麻烦的一件事,能少喝就少喝点吧。据说一线的医护人员为了节约防护服,都在尽量避免上厕所,甚至用上了止尿裤,想想真是深有体会,越发让人敬佩。
     原本想歇会,从帐篷的小窗户向外看看,等待检测的车辆又排成长龙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出门,乌云压顶的形势了,还有人要执意而行,现在少走动,难道不是为了以后的多走动吗。
      整理好口罩,被洁白宽大的防护服包裹着,握着测温枪,我感觉自己真得如同一个走向战场的战士。让我十分感动的是,不时有人从车窗里探出头,说声:“辛苦了。”虽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起来却十分的暖心。
      或许是天气的原因,防护服才穿了不到半小时,头上就不停地冒汗,顺着耳朵往脖子流,身上也觉得一阵阵发热,来时戴了三层口罩,最里层的那个已经湿了,贴在脸上凉凉的,无奈就摘下来扔掉了两个,丢到垃圾桶的时候还有些惋惜。这些日子口罩是最奇缺的,刚才在一辆车上,看见一个**老太太还戴着花布口罩,我对老太太说,换个口罩吧,这种口罩对于病毒来说根本就不顶用。老太太把口罩扯扯说,家里口罩少,就让孩子们戴吧。一个卡车司机,嘴上戴着女式的粉色口罩,看得出来戴了好几天了,外面那层除了边缘部分,其它已经发黑,可是检测点预留的口罩也不多,早都分发完了。谁能想到,往日里便宜得让人不屑一顾的口罩已是洛阳纸贵,成为与人命运与共,休戚相关的物件,车来车往中,更会让人感到所有人的命运都被绑在一起。卡车司机走了,不知他何时能换上新口罩。
      在帐篷里简单吃了一桶泡面,已经到了下午,也不知出了几身的汗,身上的防护服像铠甲一样沉重。薄薄的防护服其实没有多少重量,只不过是近一天的奔波让我体力透支才会有的感觉。衣服腿部也尽是泥点子,都是车轮轧在地毯上的水溅到身上的,泥水衬着白色的底子,看起来十分刺眼,也有些心疼。
     下午的阳光直直照在身上,像火炉烤着一样,和早上相比,暖和的有点不像是冬天。公路像一条涂了油光的带子向远处延伸着,路边泄水沟里的薄冰开始融化,连片的蒿草在阳光下尽情舒展着坚挺的枝条,成群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呼啦从路的这边飞到另一边——北方的冬季总是这样呈现一片单调的灰白,却又不失灵动,像极了一张老相片,此刻让人更觉出了它的日久弥新。这里不久又会是草木复苏,一片生机盎然的情景,因为,春天来了。
      忍不住拍了几张,发在同学群里: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这是京藏高速银北站,我在这里值勤,守着一点五线。

       作者简介:水禾,女,原名陈丽娟。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首届国土作协文学创作班学员现居宁夏。


静候春天
赵 欣


       微信里我有个地质作家群,好友来自五湖四海,其中有一位是我多年的好友,而这个好友的家就在武汉。
      一个月前,好友开始不断地转跟疫情相关的文章,其他人回应的很少。而如今,其他好友不断在群里讨论疫情的现况,可我那个武汉好友却消失了。
     我担心她是否染上了“新冠肺炎”,就去翻她的朋友圈,发现所有的消息全删掉了,赶紧问她怎么了。焦急地等待了十几个小时之后才收到回信,“我没有感染,只是静了下来,突然明白该怎么生活了。”
      疫情就像一场大考,在交卷铃声响起前,我们能做的就是:拼命抢时间,认真做好能做的每一道题。
      许多人从最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到现在认真地带着口罩,勤洗手,不出门,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之前曾经在网上看到网友讨论的热闹话题:什么是真正的孤独?而现在出现了最高级的孤独—一个人熬过“新冠肺炎”。
      我的那个武汉朋友就是如此,一道封城令,让她度过了最孤独的春节:一个人过年,一个人隔离,一个人远程工作。她说:“孤独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思考。”这些天,她想明白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我是谁?
      我不是被感染者,我是幸存者。
      家里不缺口罩和酒精,冰箱里有肉、有鸡蛋还有菜,社区的大喇叭每天都让我清醒,我还好好地活着。
     第二件事:我在哪?
     我在武汉,这里是英雄之城。
     从钟南山到李文亮,鞠躬尽瘁,舍生忘死。多年后,我肯定会这么形容庚子年春节的武汉:冰融雪化,春机盎然。
      第三件事:我该怎么做?
      再难的事,也终究会过去。
      现在,不添乱就是帮了忙,发泄情绪是本能,保持沉默才是修行。
      经历了隔离,我的好朋整个蜕变了。是的,我们中的许多人,都惧怕孤独;可是有许多人,也正是在孤独中成熟。隔离在孤独的房间,         我们最该做的是:审视自己,理性思考世界。
       一、独处时的理智
      疫情像一面镜子,是佛?是妖?照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过去我们总盼着放假休息,而现在终于放了个漫长的假,却把许多人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难怪有人说:不能享受孤独的人,不配拥有自由。
       在独处中认清自己,充实自己。这个难熬的长假,有人光芒万丈,有人一身锈迹。等春天来了,你会突然发现,很多人已经脱胎换骨。有的人轻松地通过了职业考试,有的人惊奇地瘦成了一道闪电。而你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原地打转,将生命定格在疫情前。
       或许看到别人的脱茧化蝶,你会有些羡慕。但,所有你羡慕的生活背后,都有着苦行僧般的自律。在你刷抖音的时候,智者在刷题读书;当你在熬夜追剧的时候,他们却坚持早起健身。差距就在独处的日子中拉开,士别三日却刮目相看。人最终会活成什么样?独处的时候就现出了定好的模样。
       当你认清现自己的面目之后,或许欢喜,或许厌恶。但你更该做的是:确认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庸庸碌碌就此一生,还是沉下心来寻找答案。
      无聊者自厌,寂寞者自怜,孤独者自足。
       耐得住寂寞,才能等得到春暖花开。
      二、独立时的思考
      在微博上看到一条热搜:“武汉人怎么了?他们不知道全国人民都在支援他们,为他们加油么?”下面有成千上万条回复,点赞最高是“沉默往往是最好的表达。”
      在危难中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想说,这不是懦弱,也不是妥协。而是意味着你对很多事看得通透,你变得越来越成熟。
      沉默是金。与其多说,不如多做。一个优秀的人,独处时往往都会多方位思考问题。
       很多事情,不仅仅是好和坏两种区别,要学会全方位去思考。
      心理学上讲了个“羊群效应“。说的是个体一旦把自己归入某个群体,就会被群体的盲目行为所淹没,看不到事情的真相。非典的时候抢盐,新冠肺炎的时候抢双黄连。听风就是雨,结果却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这个信息拥挤的时代里,最稀缺的就是独立思考的能力。
       独处的日子,最可贵的是:不要人云亦云,要学会过滤信息。
      在家中独处,闲来无事,一拿出手机,就是信息爆炸。今天感动,明日愤怒,后天焦虑。我们的心情,被消息带着跑。可你知道么?被称为“世界互联网之父”的凯文·凯利自己却不愿意使用智能手机,家里也没有电视。他曾说:“我尝试保持与各种科技的距离,这样我才能更容易记住我是谁。”
       隔离在家中,不要总抱着电脑、手机,记得理清情绪、理清生活、理清自己。
      三、学会热爱生活
      想做的事情,不要等下一次,不要找借口。洛克菲勒曾说:“所有的借口,都是制造失败的病源。”
      疫情期间,令很多人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从一个五谷不分的生活“小白”,学会了烧菜做饭。隔离在家的时间,把日子过得多些闲情雅致,品茶做饭、浇花弄木,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相。我们唯一拥有的,就是我们的生活本身。
       从现在开始爱生活,一点也不晚。
       孤独难熬,但并不可惧。凡能忍受离群独居者,不是文学神圣,便是旷世奇才。
      从网络中获取了这些被世人赞叹的不朽:
      1、14世纪欧洲黑死病爆发,薄伽丘隔离在家中,撰写了不朽的名著《十日谈》。
      2、17世纪伦敦鼠疫,牛顿独居被“苹果落地”砸开了脑洞,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
      3、19世纪俄罗斯**,普希金困在家里隔离三月,写出了6部中篇、4部长篇和27首抒情诗。
      4、普希金被“隔离”释放的第二年,达尔文登上了“小猎犬号”轮船,在狭窄的船舱里,他揭开了万物的起源。
      乌云遮不住升起的太阳,疫病挡不住奋进的灵魂。
      身体虽然困锁在一隅之地,拼搏的种子却能播撒在家国山河。
      雪过天晴,云开雾散!
      让我们静候春天!
           (赵欣,女,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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