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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稿 乡愁拔节话故乡 孙凤山 随着岁月的流逝,故乡愈发陌生,乡愁却愈发迫近。也许不是蛙鸣羊咩、炊烟袅袅、菜花芬芳;也许门前的小河早已干涸甚至消失,村口的老树让位于高速公路,鸟鸣不再稠密……然而,“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汉乐府民歌《悲歌》)。我的眼前经常会浮现故乡的一草一木,只是,对故乡的思念,在不知不觉中已演绎成一种期盼和祝福。这就是董桥所说的“文化的乡愁”吧。乡野,能够播撒现代农业祈盼与愿景;故乡,蓬勃的乡愁无时无刻不在滋润我的心田。于我和故乡而言,乡愁一轮轮拔节,改变了故乡,滋润着我的故乡情。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参加了高考,考取了对综合素质要求比较高的南京航校。报到的那一天,我的一腔“纯正”的偏僻圩乡方言让我遭遇了尴尬和麻烦。殊不知,在江南偏僻圩乡即便相邻两个村庄方言都不尽相同。开学初期,由于晦涩难懂的方言,我与同学沟通时往往还要辅助以手势与眼神,课堂回答老师提问时,经常引来哄堂大笑。我暗下决心:学好普通话!我把汉语拼音图表挂在床头,把新华字典压在枕下、放在课桌上。每天早上准时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晚上则收听新闻联播节目,目的是学习普通话。一个学期下来,我一口不算太流利的普通话居然被表扬了。 寒假回到堪称圩乡旮旯的老家孙家村,我一嘴的普通话引起了乡亲们和亲戚、同学的注意:大多数人赞叹不已,表示必须走出偏僻圩乡旮旯才能有出息;有些人则表示理解,说只有讲普通话才能走遍天下;少数思想封闭的人则看不惯,说才出去半年就变“洋货”了,忘本了,回家还卖弄。无独有偶,村上另一个上大学的回家也说普通话,我的腰板硬了许多。此间,村上几位大叔还找上门来,说乡村旮旯方言难懂,走不出去,央求我指导他们上中学的孩子说普通话,以备将来走出去像个样。此时,我说普通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乡愁的底蕴,从保守、封闭里提取了创新、开放,这是乡愁第一轮拔节!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每当回老家祭祀,发现有“三多”:一是二层楼房多,二是外出打工的多,三是安装程控电话的多。乡愁里不仅融入了初步富裕与科技成分,更融入了走出去闯一闯的致富思路与行动。这是乡愁第二轮拔节! 新世纪初,每当我回家祭祀或过春节,发现有新的“三多”:一是三层楼房多,使用手机的多,讲普通话的多。那些讲普通话的,基本上都是外出打工返乡的年轻人。他们返乡后还带动了家里人,尤其是其他年轻人都能讲上几句。我曾好奇地问过他们怎么讲起普通话。他们说,在外闯荡不讲普通话不好使,否则不好交流,事倍功半。他们坦言,讲普通话不是被“逼”出来的,就是自然而然“磨”出来的……乡愁里不仅融入了观念的更新,更融入了高科技成分和时代变迁。这是乡愁第三轮拔节! 今年初应邀回故乡编纂家谱。离村上还两里多路程,我望见村口矗立着几幢楼房,煞是气派。走进大院才知道,是招商引资的一个新项目。74岁的广元大叔,居然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与我寒暄,我甚为吃惊!大叔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近几年,科技下乡,大学生村官进村,村上引进了好几家企业,致富带头人愈来愈多,在开拓市场和业务往来中,村上很多老年人都跟着讲起普通话了!言语里,大叔透露出几分得意,就连布满皱纹的脸上,分明写满了自信,那种从未有过的自信!乡愁里不仅融入现代农业的崛起,更融入了新世纪文化元素的闪耀。这是乡愁第四轮拔节! 其实,江南偏僻圩乡讲起普通话的变迁,乡愁的四轮拔节,不正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家乡乃至祖国翻天覆地变化的一个缩影么? 乡愁在比较中积淀。在城市,我情不自禁地把钢筋混凝土与乡野比较:那天地的高远、那花草树木的清新、那无拘无束的宁静与闲适……乡愁成了扔不掉的行囊。乡愁传统意义上的真实感正融入高科技含量和文化元素,人们成了“大地上的异乡者”。在比较中,我们祈盼拥有醇正的文化、淳朴的人情和温馨的生活,正变成现实。也许,从迷惘中寻觅心灵的归宿,从品味乡愁感悟阔步迈进“两个一百年”!我的民族自豪和故乡情感油然而生…… |
回不去的家 刘士帅 不觉间,一年又走到了尽头。 有时候感觉岁月真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在时光的刀锋上行走,久而久之,那眼角眉梢就有了细碎的皱纹,那笑容深处就现出了几缕沧桑。而年,却仍旧似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精灵,任时光飞逝,日月穿梭,它独自沿着自己的轨迹轮回着。 白天,单位里家在外地的同事正在网上抢票,焦急的神情中写满了一个游子期盼回家的渴望。蓄积了一年的想念,终于在那一刻得已淋漓地迸发。或许一个人在异乡呆久了,也真的只有在临近过年时,才发现,原来,家一直都在心里,也一直在忙累的打拼中暗自等待着那个关于团圆的契机。 和同事相比,我不算一个异乡人,我的家乡离我不过十几公里,充其量我只是把我的“根据地”从乡村移居到了城镇。同事不知道,作为一个本地人,我羡慕他,从心眼儿里羡慕。他就算离家再远,哪怕倒了火车倒汽车,背着行囊再爬山过梁,也终归会回到那个叫做家的地方,那里有他的父母,那里有他浓得化不开的亲情。而我,在生命初始的地方,早已经失落了曾经属于我的家园。 如今,我在城内有自己的住房,有老婆孩子,每天下班只需一刻钟就可以回到那里。在外人看来,这怎么都是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在我的骨子里,我真的以为那是我自己的家吗?我从没和老婆说过,其实,我一直认为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只是孩子的家,是孩子在多年以后离我们远走高飞再回来时提到的那个家。这里不是我的家,真的不是。我的家在故乡那个小小的村落,我的家在童年隐隐的梦里,我的家在少年浓浓的思绪里,我所有关于家的记忆都留在那所破旧的老屋里了啊! 不知道是谁说过,童年的记忆足以影响人的一生。对于一个乡下孩子而言,过年总是显得简单而纯粹,穿新衣戴新帽,提着灯笼放鞭炮。可在大人眼里,过年是一根喜庆的红绳,一头牵着岁月过往,一头系着老人和孩子。记得小时候,每每刚过了腊八,母亲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为哥哥姐姐和我添置新衣,一点点囤积必备的年货,把老屋的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特别是除夕夜里,老屋周围还会亮上数盏灯,站在高高的河堤上远远望过,老屋就像穿了一件新衣裳,别提多亮堂了。 后来,我长大了,在城里谋生,一到年末就开始魂不守舍了,心里就如同长了草儿。放了假,不做片刻停留就开始往家奔,归家的心情急切切的。那时,母亲还健在,老屋也还在,对于长大的我来说,与其是盼着过年,莫如说是盼着那份回家的亲情。 再后来,母亲意外的离我而去,老屋也很快被拆除了,倏忽间,维系一个家的纽带就断了。母亲离去的那个春节,我第一次感受了回不去家的滋味。除夕夜里,我在城内的单元房里,看着每家每户亮起的灯光,看着那些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身影,瞬间,我的心里有一种深深的痛感。那时我还没有孩子,我和老婆两个人,除夕夜的饺子只煮了30个,零零落落的摆上了桌,孤独得愈发孤独,冷清得愈发冷清…… 大约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明白了,在以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于我而言,年是要过的,那个灵魂深处的家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好在,渐渐长大的女儿安抚了我内心寥落的过往。于是,每到年终岁尾,心底里仍旧有着小小的企盼:唯愿岁月年年静好,好人一生平安! |
带着感恩过大年 张新文 回乡过年的时候,年迈的母亲总是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执意要和我们一起去祭拜先人。她说,人不能忘本,要感恩先人给了后人的生命,要感恩先人给后人留下的遗产,兴许是一间草房、兴许是一把锄头、兴许是教你挣钱的本领…… 祭祀完先人,回到家里母亲又忙着用围裙包裹着几十个土鸡蛋,要我分别给五保户孙大爷、村西头寡妇刘大嫂送过去,给孙大爷送去鸡蛋我能理解,一个孤寡老人过年需要温暖,给刘大嫂送鸡蛋我就有点以为母亲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母亲看出儿子的心事,很严肃地告诉我,你们都在外地工作,左邻右舍没少帮助俺,你瞧娘脚上穿的这双棉布鞋,就是你刘大嫂没日没夜地赶做出来的。哦!过年了,母亲总是带着仪式感,先把先人敬了,再把感恩的人回敬以温暖,然后才能心安理得地一家人喜气洋洋地过大年。 年幼时在农村,总觉得我们的村子就是一个集镇,啥能人都有,比如铁匠、木匠、补鞋匠、剃头匠、泥瓦匠、石匠、郎中、教书先生……他们有的一边参加生产队劳动,一边做着自己的手艺;有的虽在外地工作,过年了总要回到村子里,像教书的李先生和行中医的郎中张守义等。小村正因为有了这么多的能人,所以我们的村子就很和睦,邻里间有什么需求大家都会相互帮助。过大年从铁匠埔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里拉开了序幕,用了一年的切菜刀有些钝不好使了,胡铁匠都会很认真地回炉敲打,把一把把锋利的菜刀送到每家每户;洗澡需要起早跑二十里路到新集老街泡大池;至于理发,我们还是回到村里找剃头匠“胡一把”,如果大过年的在外面剃头,“胡一把”会怪罪大家,认为那样你就是拿我“胡一把”当外人了,况且过年里这些手艺人都是免费为大家服务;接下来写春联就是教书李先生的事了,每家会到小卖店里买来红纸交给他。 儿时父亲叫我去找李先生写春联的时候,总会补上一句“要多谢谢人家李先生”。父亲说他小的时候,整个村里没有识字的,就用瓷碗抹上墨汁印在红纸上,一家家春联都是大圆圈,外人都唤我们村是零蛋村,丢人哩……哎!自从有了文化人李先生,我们村过年就再也不愁写春联的事了。你们现在可得给我好好读书啊!再也不能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了。那一年,李先生给我家写的春联是“善良传家远,书香飘吉堂”。后来我们兄妹都进了大学的课堂,父亲一直感恩是李先生给我们家的春联写得好。我想李先生是本村人,每家的状况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他给每家的春联都是有针对性的,要么鼓励、要么鞭策、要么给予厚望。 去年我回故乡过年,看到家乡建设得跟花园一样,心里特别地高兴。老母亲乐得嘴都合不拢,一口一声地说:“如今日子过好了,咱老百姓最该感谢的是党和政府啊!” |
非常感谢赵编用稿! |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 |
窗花翩跹年味浓 李仙云 在我家乡陕西东府一代,贴“春联、年画、窗花”,可谓新年里的“吉祥三宝”。 记得那时一到腊月,母亲就开始为新年忙碌了,她是个仪式感极强的人,老辈们传下的规矩她一样不落,亲力亲为。而雕刻窗花这种精细费时的手艺活,就由我和姐姐去“精雕细琢”了。依稀记得,每每讨来漂亮的花样,我们就把它粘在白纸上用水浸湿,在点燃的煤油灯上用袅袅黑烟熏色制样板,这精细活稍不留神就会让样板蹿起火苗。 时常是屋外寒风萧瑟,我们几个要好的女娃娃围坐在暖暖的炕头,每个人都像手握画笔的艺术家,敛神聚精,剪刀在指间轻舞慢刻,不一会儿,一个个“鱼儿泛莲、凤打牡丹、莲里生子”就翩翩然呈于眼前,那喜庆靓丽的色彩,像鲜花般带着古拙灵韵,让整个房子都有了春的气息,难怪有人说,窗花是报春迎春的第一个信使。 记得上小学三年级那个寒假,不知谁提议把窗花拿去集市卖,我也兴致勃勃天不亮就跟随大家出发了,结果还是晚来一步,好的点位都被先来的抢占了,我们只好把摊位摆在犄角旮旯处。当冬阳洒满街市,糖糕的香味飘入鼻翼,我垂涎欲滴,可满地窗花无人问津,我只好先把味蕾冷落着。 日已三竿,终于有个老爷爷左挑右捡,看上了我的窗花。他老人家满脸皱纹却慈祥和蔼,像极了我可亲的爷爷。我好奇问:“爷爷,你孙女不给你剪窗花吗?”老人家神色暗淡道:“唉,我老了,不中用了,谁还会理会我这糟老头子!”一股酸楚涌上鼻翼,我把满地窗花麻利收拾好,在爷爷手指颤抖着拿出仅有的几张毛票时,我把他的手推了回去。“爷爷,我卖窗花就是玩的,你喜欢,我都给您,我不要钱,如果明年遇到我,还来啊,窗花我给爷爷剪。”老人家颤颤微微地把我谢了又谢,边走边念叨:“好娃娃啊,窗花有了也就有年味了。” 记忆中,北方经常是“瑞雪迎新年”。那时我目光经常停留在用黑色油光纸剪的,图案是猪背上驮着聚宝盆的窗花,或许正应了那句民谣“猪入门,百福臻。”它让一种祥瑞在新年里荡漾。院子里雪已盈尺,白茫茫一片,洁白似玉的雪花,映衬着色彩斑斓的窗花,我眸子亮晶晶的透过窗户,望着雪地上花狗印出的一朵朵“梅花”,鸡儿嘎嘎的在雪地上踩出一片片“竹叶”,最让人莞尔的是胖嘟嘟的黑猪,用鼻翼哼拱着积雪,似乎雪下埋着“美食”,而足印却似夏日的凤仙花般一簇簇挨挨挤挤。风寒雪舞中,我在靓丽的窗花间,也嗅到了春的气息,年的浓烈。 新年将至,穿过悠悠的时光隧道,那些尘封在岁月深处关于新年和窗花的记忆,也像春天的一棵棵幼苗开始破土而出,虽时隔半个多甲子,那新年里色彩绚烂的窗花,却在我心中飘着缕缕芳香,也把一缕乡愁在心间洇染。 |
儿时的年味 程应来 小时候,一进冬天,就开始盼望过年。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礼物。而所谓的“礼物”,也只不过是母亲给我5分压岁钱。这5分钱完全由我自己支配。每逢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了。 过年的时候,还会有很多好吃的。那时候,没有糖果,确切一点说,是买不起糖果。母亲总是把盛夏时候的杏子和海棠,摘下来,择洗干净,晒成干果,然后,在过年那一天,摆在我面前。而我,闻着香气脉脉的水果味道,早忍不住流口水了,大把大把地吃起来。 母亲好像沉默了很久,然后,抚摸着我的头说:“过来,让妈妈亲亲你。”母亲就在我的小脸蛋上轻轻地吻一下,用粗糙而灵巧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然后告诉我,出去玩吧,记得早点回来吃饭。我便飞跑出去了。 可是,年幼的我不知道,那5分钱,是母亲用鸡蛋换来的。我曾问过母亲:“妈妈,家里的鸡蛋,为什么不给我吃呀?”母亲则笑着说:“你等着啊,等到过年的时候,妈妈用它给你换更多更好的礼物。” 于是,干果、鸡蛋、5分钱,还有母亲那轻轻地一吻,是我有关过年的最深刻的印象。 我向小伙伴们炫耀自己的5分钱,忘记回家吃饭。直到母亲把我喊回去,我才一次次沉醉在母亲的慈祥中,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 瓜子,爆米花,杏干,苹果干,豆沙馅的香饽饽,摆了整整一桌子。而这些,都是母亲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等到过年给我吃。没有钱买鞭炮,姐姐们就把别人放过的鞭炮捡回来,红彤彤的撒满一院子,年的气氛就格外浓郁了。我开心地跳啊,笑啊,喊啊,惹得母亲一个劲地说我是疯小子。 长大以后,依然盼望着过年。好像,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想起小时候,才会想起母亲,才会想起那段去不复返的童年,想起那份再也无法触及的爱。 依然会去超市,买回来各种各样的果脯:海棠,杏子,香蕉,罗汉果……然后,在除夕的夜里,在姹紫嫣红的烟花下,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看着那些烘干的果脯和新鲜的水果,我心里真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 亲人欢聚一堂的时候,我总想起小时候的年。想起那份浓郁的亲情。 |
儿时的年味 程应来 小时候,一进冬天,就开始盼望过年。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礼物。而所谓的“礼物”,也只不过是母亲给我5分压岁钱。这5分钱完全由我自己支配。每逢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了。 过年的时候,还会有很多好吃的。那时候,没有糖果,确切一点说,是买不起糖果。母亲总是把盛夏时候的杏子和海棠,摘下来,择洗干净,晒成干果,然后,在过年那一天,摆在我面前。而我,闻着香气脉脉的水果味道,早忍不住流口水了,大把大把地吃起来。 母亲好像沉默了很久,然后,抚摸着我的头说:“过来,让妈妈亲亲你。”母亲就在我的小脸蛋上轻轻地吻一下,用粗糙而灵巧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然后告诉我,出去玩吧,记得早点回来吃饭。我便飞跑出去了。 可是,年幼的我不知道,那5分钱,是母亲用鸡蛋换来的。我曾问过母亲:“妈妈,家里的鸡蛋,为什么不给我吃呀?”母亲则笑着说:“你等着啊,等到过年的时候,妈妈用它给你换更多更好的礼物。” 于是,干果、鸡蛋、5分钱,还有母亲那轻轻地一吻,是我有关过年的最深刻的印象。 我向小伙伴们炫耀自己的5分钱,忘记回家吃饭。直到母亲把我喊回去,我才一次次沉醉在母亲的慈祥中,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 瓜子,爆米花,杏干,苹果干,豆沙馅的香饽饽,摆了整整一桌子。而这些,都是母亲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等到过年给我吃。没有钱买鞭炮,姐姐们就把别人放过的鞭炮捡回来,红彤彤的撒满一院子,年的气氛就格外浓郁了。我开心地跳啊,笑啊,喊啊,惹得母亲一个劲地说我是疯小子。 长大以后,依然盼望着过年。好像,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想起小时候,才会想起母亲,才会想起那段去不复返的童年,想起那份再也无法触及的爱。 依然会去超市,买回来各种各样的果脯:海棠,杏子,香蕉,罗汉果……然后,在除夕的夜里,在姹紫嫣红的烟花下,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看着那些烘干的果脯和新鲜的水果,我心里真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 亲人欢聚一堂的时候,我总想起小时候的年。想起那份浓郁的亲情。 |
遥忆新年 周爱萍 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新年是冷清的。 那年,我19岁,喜祸相当,喜忧参半。喜的是父母白手起家,新建了时下最宽敞明亮的大房子,紧接着哥哥结婚成家。祸事是父母在哥哥婚后双双得了重病。 为了让哥嫂有自己的生活,我主张让哥嫂分家另过。面对负债累累的家,我将苦字踩在脚下,以瘦弱的双肩担起一家生计,每天起早摸黑像是一根丝带般飘扬在田间地头。 那年,没有新年的喜气与热闹,一切显得冷冷清清。大年初一,我比平时早起两小时,烧好饭,在堂屋香案上,虔诚地装两碗高高的像是尖塔似的饭寓意为一年比一年高;放两碗豆腐、青菜寓意清清洁洁;放些苹果寓意为平平安安;放些糖果寓意为甜甜蜜蜜。 那时的我,胆子特别大,用一根燃着的香点着大炮的引,看到大炮引冒烟,我淡定地将大炮往高空一扔,只听“嘭、啪”两声脆响,仿佛炸飞了一年的劳累、艰辛、苦难,留下的是新的希望与期盼。 忙完过年时的那些程序,我才给病床上的父母端茶递饭,接着又给住在老屋的奶奶送去早饭和火笼。那年,旧年三十夜里下了场大雪,新年第一天,到处白茫茫一片,那洁白的雪仿佛笼罩了一切的不如意。 奶奶吃着热乎乎的早餐,眼含泪花地说,萍,你真是万里挑一的好闺女。而我却觉得那是我应该做的,不值一提。我也要抽时间帮奶奶洗衣服,穿针线,剪指甲。奶奶为人慈善,我做这些不都是奶奶传承的? 天道酬勤。几年后,我还清所有欠债,换来病危的父母康复,弟弟完成学业,奶奶安享晚年。回首新年,我并不感觉辛酸与无奈,反而生出许多自豪与力量。 婚后不久,我外出打工,每年回家过年,能干的婆婆不用我洗菜、烧饭、涮碗,也不用我做任何事,她那特别的爱,让我欢欢喜喜过大年。 |
窗花翩跹年味浓 李仙云 在我家乡陕西东府一代,贴“春联、年画、窗花”,可谓新年里的“吉祥三宝”。 记得那时一到腊月,母亲就开始为新年忙碌了,她是个仪式感极强的人,老辈们传下的规矩她一样不落,亲力亲为。而雕刻窗花这种精细费时的手艺活,就由我和姐姐去“精雕细琢”了。依稀记得,每每讨来漂亮的花样,我们就把它粘在白纸上用水浸湿,在点燃的煤油灯上用袅袅黑烟熏色制样板,这精细活稍不留神就会让样板蹿起火苗。 时常是屋外寒风萧瑟,我们几个要好的女娃娃围坐在暖暖的炕头,每个人都像手握画笔的艺术家,敛神聚精,剪刀在指间轻舞慢刻,不一会儿,一个个“鱼儿泛莲、凤打牡丹、莲里生子”就翩翩然呈于眼前,那喜庆靓丽的色彩,像鲜花般带着古拙灵韵,让整个房子都有了春的气息,难怪有人说,窗花是报春迎春的第一个信使。 记得上小学三年级那个寒假,不知谁提议把窗花拿去集市卖,我也兴致勃勃天不亮就跟随大家出发了,结果还是晚来一步,好的点位都被先来的抢占了,我们只好把摊位摆在犄角旮旯处。当冬阳洒满街市,糖糕的香味飘入鼻翼,我垂涎欲滴,可满地窗花无人问津,我只好先把味蕾冷落着。 日已三竿,终于有个老爷爷左挑右捡,看上了我的窗花。他老人家满脸皱纹却慈祥和蔼,像极了我可亲的爷爷。我好奇问:“爷爷,你孙女不给你剪窗花吗?”老人家神色暗淡道:“唉,我老了,不中用了,谁还会理会我这糟老头子!”一股酸楚涌上鼻翼,我把满地窗花麻利收拾好,在爷爷手指颤抖着拿出仅有的几张毛票时,我把他的手推了回去。“爷爷,我卖窗花就是玩的,你喜欢,我都给您,我不要钱,如果明年遇到我,还来啊,窗花我给爷爷剪。”老人家颤颤微微地把我谢了又谢,边走边念叨:“好娃娃啊,窗花有了也就有年味了。” 记忆中,北方经常是“瑞雪迎新年”。那时我目光经常停留在用黑色油光纸剪的,图案是猪背上驮着聚宝盆的窗花,或许正应了那句民谣“猪入门,百福臻。”它让一种祥瑞在新年里荡漾。院子里雪已盈尺,白茫茫一片,洁白似玉的雪花,映衬着色彩斑斓的窗花,我眸子亮晶晶的透过窗户,望着雪地上花狗印出的一朵朵“梅花”,鸡儿嘎嘎的在雪地上踩出一片片“竹叶”,最让人莞尔的是胖嘟嘟的黑猪,用鼻翼哼拱着积雪,似乎雪下埋着“美食”,而足印却似夏日的凤仙花般一簇簇挨挨挤挤。风寒雪舞中,我在靓丽的窗花间,也嗅到了春的气息,年的浓烈。 新年将至,穿过悠悠的时光隧道,那些尘封在岁月深处关于新年和窗花的记忆,也像春天的一棵棵幼苗开始破土而出,虽时隔半个多甲子,那新年里色彩绚烂的窗花,却在我心中飘着缕缕芳香,也把一缕乡愁在心间洇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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