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弹指挥间

杨培德

40年弹指挥间

                                        ------记忆40年前的高考岁月，兼怀老爸      

                                                                王跃进

坐着解放牌大汽车下乡务农

笔者中学毕业于1977年，本应该1976年毕业，50岁以上的人都知道76年吉林省没有毕业生。当时的上山下乡实行“厂社挂钩”，即随父母单位定点的乡村插队落户。5月份,父母单位为毕业的孩子们召开了欢送大会，会后，我们胸戴大红花，登上了解放牌大汽车，一路高唱革命歌曲，来到长春郊区的人民公社生产队。生产队百十号人特意为我们知青开了欢迎会，队里最老的老农和老革命作了忆苦思甜报告，还办了几桌子酒席，记得当时我还喝醉了。我们的集体户被安排在队部里。

以后的日子，就是跟着社员学习种菜，栽菜苗，摘果实。秋天，往地里送粪，用粪水浇灌大白菜。丰收了，就赶着牛车、马车或毛驴车往城里送菜。晚上或伴着京胡喊两嗓子，或挑灯练习书法，也不觉得累了。

               大喇叭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

转眼间到了晚秋。有一天，我们正在地里干活，队上的有线大喇叭里传来了恢复高考制度的消息，让知青们高兴不已。户里总共13个人，11个人都提前两个来月跑回城里复习去了，有一个女生没走，给我做饭。距高考还有一个月时，她也跑了，没办法，我只好到社员家里“蹭饭”。一天，大喇叭里传来报名的消息，这时离高考还剩15天，我也实在挺不住了，于是找到刘队长，说我要请假回长春复习备考。记得刘队长冲着社员和我说：“好，赶快回去吧，我看，就我们跃进能整上。”

                    

报       名

当天下午，来到公社报名。当时的规定是考生只能填报三个志愿，就是说只能填三个学校。填志愿时，不知怎么填，便借公社电话请教老爸。老爸说：第一志愿填广州中山大学哲学系，鲁迅在那儿教过学，其他你看着填。于是，第一志愿按老爸说的填写了；考虑外语还有点底儿，第二志愿便填写了吉林大学外语系；为了保底，第三志愿填写了长春外语学校。

备        考

因离考试仅剩14天了，回到家，就立刻翻书，并作了个计划，语文复习4天，历史地理安排4天，外语准备3天，政治用2天，数学没啥基础，索性不看了，最后一天休息兼看考场。

考        试

考试这天，穿得干干净净。考场设在长春师范学校（就是现在的长春师范学院）的平房里。考试一天，上下午各两科。答作文卷时，记得有两个标题供选择，一个大概是：胜利的十月，另一个好象是：华主席指引我们前进。第一篇写了一半儿，就写不下去了。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就改为第二标题，没更多时间思考，一鼓作气便写完了，这时**也响了，还算幸运。我最怕答数学卷，因为基础差，干脆往上“蒙”。记得有一道概念题，问：什么是X？回答：X就是未知数，就是不知道的数。

第二天，加试外语，上午笔试，下午口试。口试时，考生们都挤在铺满草垫子的教室里，等候叫名。记得考官问我的几道题是：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都是做啥的？你喜欢什么？喜欢什么运动？这屋子里有多少人？他们在干什么？我答的还比较顺利。现在看，这些题相当的简单，但在当时也算可以了。我清楚地记得，口试结束，走在回家的路上，天空飘飘洒洒落下雪花，心想：瑞雪兆丰年，没准儿向刘队长说的----“能整上”。

数学打了2分

高考过后，急着想知道成绩，请老爸找有关方面打探消息。那位教育局的朋友告诉老爸说：你儿子打了182分，数学题答得太好了，打了2分。哈哈哈，谢天谢地，还多亏这2分，让我迈进了东北师范大学（当时叫吉林师范大学）的校门。按当时的规定：不管你总分超过录取线多少分，只要有一科是0分，也要取消你被录取的资格。

收到录取通知书

转过年，收到师大的录取通知书，别提有高兴了！记得通知书上的大致意思是：王跃进同学你好，你响应党中央、国务院的号召，参加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次考试，成绩合格，我校现在正式录取你为吉林师范大学外语系英语专业77级学生，请你持此通知于1978年2月某日至某日到我校外语系报到。接下来是简要介绍师大校史。可惜录取通知书没有保存下来。

                       

告别乡亲们

高高兴兴地回到了生产队，乡亲们早就通过大喇叭知道了喜讯，都替我高兴。刘队长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我说跃进能整上吧，乍样？真整上了吧，公社张贴着大红榜，快去看看。我便借了辆自行车，飞也似地直奔公社。看到大红榜上的名字，真是相当激动和兴奋……

在我办理回城手续时，所到之处，工作人员都是一片道喜祝福声。今天，这个场面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回城前，队里还特意为我办了欢送酒席，好不热闹。临走那天，老爸找了上海牌辆三轮机动车（这种车，现在根本看不到了，20年前就看不到了）来接我，乡亲们和户里的知青都来送我，有的乡亲还恋恋不舍地掉下了眼泪……..

                  

走向师大

1978年春节过后，整理行装去学校报到。记得那天，是老爸陪着我去的。市区一片银装素裹，我推着自行车，后面驮着行李，在白雪皑皑的路上，和老爸并肩向师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