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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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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21 18:45: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父亲摸鱼

                                                                     柏文革

   过了立秋,天气渐凉,我上班经过的通榆河桥头,开始出现叫卖的渔民。大红盆子里,鲜活的鱼儿都是刚刚起水的,活蹦乱跳的,打心眼里喜欢,这让我想起儿时父亲摸鱼时的情景。

   老家地处里下河地区,通榆河东,这里沟河相连,水网密织,是地道的鱼米之乡。在物质匮乏的年代,父亲就是靠捕鱼摸虾,让家里的餐桌上变得丰富有余。

   我记事起,已是八口之家,比起人家,家里的日子过得很紧巴。父亲舍不得购买现成的竹篾篓子,便提了把镰刀,到南边九总河坎上,精挑细选,割了一些匀细的柳条回来,花了两个晚上,编出一只葫芦状篓子。末了,他又捡起地上的短茬,进行修剪,编出一口锥形的篓盖。盖严后,朝里向,既方便把塞鱼进去,又甭担心鱼会溜出来。

   过去大河小沟,水清草秀,特别存鱼,繁殖也快,可以这么说,随便在哪条河里,随便撸一撸,一顿饭的工夫,就能逮上半篓子。可是父亲总是戴一顶旧草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到外河里去摸。那时父亲在村里做民兵工作,这捞鱼摸虾的事,担心传出去,脸没地方搁。跟着吃亏的要数我和弟弟,为了看热闹,常常跟在父亲后面,来去多走冤枉路。

   比起里沟,外河水深草旺,较为开阔。父亲观察了一会,便走下斜坡,慢慢地探到深水里,他的后面马上泛起乌黑的浑水,同时冒出许多小气泡。他抡起手里的槐树棍,朝水里使劲地敲打,直至浑水朝周围涌开,然后把棍子朝前面一掷,便蹲下去,两手向河边抄去。如此几下,父亲突然屏住气,下巴差不多低到水面,两手在水里迅速地倒腾,最后抬起手臂,把手探到腰间的篓子口。这一连串动作,仿佛是在告诉我们,有收获了。

   印象中,父亲有时和我们一样可爱,逮到稍大一点的就会扬在手里,朝我们大喊:“呐,这条不小!”。这时的我们,在坡上争相呼跃。

   有一次,弟弟竟然跟父亲要到一条不小的鲫鱼,死死地攥在手里。他担心溜掉,两手卡得紧紧的,看着都心疼。我拽了一截狗尾草,帮他抠出腮,把草茎从下面**去,然后再从鱼嘴里抽出来,让他在手里提着。不一会,他还是不慎脱了手。鱼儿掉在斜坡上,蹦了几下,就滚到水里不见了。弟弟直跺小脚,急得嚎啕大哭。父亲循声撵来,蹲下去,在浑水里抄了几下,把鱼逮出水面。那条鱼腮里的狗尾草依旧还在。

   父亲经常逮到大鱼,但我们很少吃到。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我们紧跟着父亲,不时的盯着篓子里看,其中有一条大的,让弟弟十分激动。他附在我耳边悄悄的说,今晚只要一端上桌子,就把它搛过来,我们两个人伙吃。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好像马上就能解到馋似的。其实每次回来,父亲大多是先把大的的挑出来,拎到市场上卖,然后换回一些零用钱贴补家用,有时也会送一些给左邻右居。

   母亲心疼父亲,说他的上衣陈旧、泛白,便挑一些像样的大鱼,打算去卖掉,然后扯一块咔叽布料回来,给他做件中山装,体面些,也走得出去。父亲这回不依了,把鱼倒回盆子里,责问母亲:“是我穿着重要,还是孩子身体重要?”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只要逢到路边卖鱼摊,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放慢速度,抑或走近,瞅瞅盆子里的鱼,脑子里马上会浮现出父亲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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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24 17:5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细腻的文字,难忘的童事,犹历历在目。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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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1 16:5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点赞文笔,欣赏才情!老师晚上好!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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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1 16:58:15 | 显示全部楼层
点赞文笔,欣赏才情!老师晚上好!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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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2 15:56:40 | 显示全部楼层
切入点很好,文章情节接地气,充满了人间烟火味,使读者产生共鸣,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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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7 07:48:13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采飞扬,意境优美!欣赏佳作,祝国庆节长假天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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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7 07:48:20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采飞扬,意境优美!欣赏佳作,祝国庆节长假天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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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23 08:5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学习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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