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作品//王 洁：西安事变中的周恩来

赵日超

西安事变中的周恩来
王 洁

    历史，往往会在不经意中转个弯。发生于1936年12月12日的“西安事变”，就是让中国近代史转弯的大事件，这出由张学良将军与杨虎城将军共同主演的历史大剧，在1936年年末，突然改变了中国的政治方向，结束了国共对峙，国共两党再次结成统一战线，张杨两将军也因此而彪炳千秋，然而“西安事变”这出大剧里还有另一个重要角色就是周恩来。也许是因为周恩来的丰功伟绩太多了，也许是周恩来鞠躬尽瘁的人民总理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他在西安事变中的重要作用常常被忽略。
    周恩在西安事变中的作用有多重要，可以用张学良的话来回答。晚年，张学良谈到此事曾说：“……周至此时（指周去西安后）俨为西安之谋主矣”。“谋主”一词，尽显周运筹帷幄之气度，力挽狂澜之态势。
    周恩来在西安事变中的作用，主要是由他来西安后的几次重要会谈串联而成的。1936年12月12日，张杨两人因为与蒋介石就国内外政治、尤其是对日抗战产生了不可磨合的分歧，毅然发动“兵谏”，武力活捉蒋介石，这就是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随后张学良通电全国，提出了“改组政府、停止内战”等八项主张，并同时给中共发去电文，要求中共派出代表来西安共商国事。
    经过协商，中共方面随后便派出了周恩来、博古、叶剑英、李克农、罗瑞卿等重量级人员组成的代表团前去西安斡旋。1936年12月15日傍晚，周恩来一行人来到了西安，随即代表团便被安排在张学良所在的张公馆居住，当天晚上，张学良便迫不急待地会见了周恩来。
    此时的张学良太需要周恩来的帮助了。原因有二，一是他之前与周恩来有过几次私下会晤，对周恩来极其钦佩；二是现在的他也受到了来自各方压力，也需要周的相助。张杨二人，可能想当然地认为蒋介石是共产党的敌人，而共产党与苏联关系亲密，捉蒋之后至少会得到苏联的认可。然而事实上就在事变的第二天，苏联政府就发表声明严厉遣责张学良，甚至怀疑这是张杨与日本人勾结的阴谋。而国内的军政要员则对张杨二人大加鞑伐，南京政府甚至于组织了“讨逆军”，国民政府的空军已经开始轰炸西安了。更让张学良没有想到的是包括名流学者在内社会各界人士也是一边倒的责备张杨，局势明显对张杨二人不利。
    就是这关键时刻，周恩来到了西安。15日晚，两人见面，简单寒暄之后，张学良直入主题，把当前面临的形势告诉了周恩来，并探询中共的意见。在周恩来动身来西安之前，中共方面已经定下了“和平解决，逼蒋抗日”的基调了。周恩来说：“西安事变……有两种前途：一是说服蒋介石团结抗日，只要他同意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就拥护他做全国抗日的领袖。二是蒋介石拒绝谈判，那就宣布他的罪状，公审他给予处置。但这样将引起大规模的内战，给日寇亡华以可乘之机……要力争好的前途，避免坏的前途。”中共方面从国家大局出发，明确表示希望和平解决此次事件，这让张学良颇为感动，经过一晚上的深谈，两人基本达成共识。随后，12月17日，周恩来又与事件的另一主角杨虎城将军在他府坻止园进行了会谈。同样与苦口婆心地与杨虎城分析了当前的形势，杀蒋只会有利于亲日派。杨虎城将军最终也接受了共产党的意见，愿意和平解决事件争端。此时的西安，在周恩来的斡旋下，事实上已形成了三位一体的局位，即东北军、西北军、共产党已俨然结盟。这个三位一体的局面成为能推动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实力保证。
    共产党与张杨二人虽然已达成共识，但这才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面对的是对此事件持敌对态度的国民政府。西安事变如同在南京政府扔了一枚炸弹，南京政府已乱成一团，也分化成了两派，即以何应钦为首的亲日派与以宋美龄宋子文为首的亲美派，两派或出于公或出于私，角力于朝堂之上。何应钦等人坚决主张武力讨伐，并组成了“讨逆军”；而宋子文兄妹俩则坚决主张和平解决。在周恩来尚未来到西安的12月13日，与宋氏兄妹和张学良都交好的澳大利亚人端纳便先行来到了西安劝说张学良放蒋。12月20日，宋子文来到了西安，张学良表明了并无犯上之意，只是希望领袖能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宋子文表示愿意劝说蒋介石。随后，张学良透露了周恩来也在西安，并希望能与宋子文面谈的讯息。与周恩来会谈？这让宋子文颇为犹豫，毕竟此时共产党还是敌对方，他心里不清楚共产党的葫芦里装了什么药。他谨慎地派出了与他同来的郭增恺与周恩来会面，郭回来向宋子文报告了中共希望和平解决事件的态度，这才让宋子文心安不少，随即匆匆返回南京向国民政府汇报。
    12月22日，宋子文宋美龄兄妹再次从南京来到西安，在蒋介石的允许下，西安事变的几方人士终于坐到了谈判桌前，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周恩来代表的共产党与宋氏姐妹代表的长期剿共的国民政府坐到了谈判桌前，政治解决西安事变的大幕终于开启了。这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自1927年国共决裂后，双方艰难地坐到谈判桌前了。会谈中，周恩来首先表示西安事件共产党并未参与，随后谈到了当前局势，周恩来力陈“九?一八”事变后，民族矛盾成为中国的主要矛盾，希望蒋介石能改变“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枪口一致对外。宋氏兄妹则坚持“应该在政府的领导下，共同努力。”由此可见，双方的观点已经在接近。
    12月24日，周恩来又单独与宋美龄会谈。这时的宋美龄说：“我等皆为黄帝裔胄，断不应自相残杀，凡内政问题，都应在政治上求解决，不应动用武力。”她已明确表示愿意停止内战，以政治手段解决国内问题，双方在大方向上已达成基本一致，  从12月15日，周恩来来到西安开始，便马不停蹄地会见张学良、杨虎城、端纳、宋子文、宋美龄，还要安抚东北军与西北军内的少壮派。然而，所有的这些都只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戏做准备，真正的**是12月24日晚间，周恩来与蒋介石在高桂滋公馆的会面。
    周恩来与蒋介石可以说是老相识了，同时也是老同事。第一次国共合作期间，很多共产党人加入了国民政府并参加**的党务活动，毛泽东曾任**的代理宣传部长，而周恩来曾任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黄埔军校校长则是蒋介石，可以说他们是共事多年。假若不是党派之争的话，两人或许会成为一对好搭档或是好朋友，但自蒋介石发动412政变后，国共两党正式决裂，周恩来与蒋介石也自此决裂，至今已有10来年未见面了。想不到，在10来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
    见到蒋介石，周恩来颇为动情地说：“蒋校长，我们十年没见面了，你显得比以前苍老了。”蒋介石叹了一口气，说：“恩来呵，你既然承认是我的部下，你应当服从我的领导。”周恩来说：“只要蒋先生能改变‘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不但我个人可以服从蒋先生的领导，就连我们红军也可以听蒋先生指挥。”周恩来的回答很是巧妙，即顾全了蒋介石的面子，又坚持了共产党的立场。蒋介石苦笑，周恩来一直是他很器重的人才，只是可惜这么优秀的人才却一直未能为他所用。随后，周恩来重申了共产党的方针政策，愿服从蒋介石领导联合抗日。周恩来口才甚佳，言辞又有理有节，再加上蒋介石也落在他人手中，最终蒋介石做了“停止剿共，联共抗日”积极表态。至此，西安事变已达到了共产党方面即定目标，这出大剧终于可以落幕了。
    纵观整个事件的和平解决，周恩来在里其间合纵连横居功至伟。也许在周恩来一生中，丰功伟绩太多了，西安事变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朵浪花，可这朵浪花最终促成了国共再次携手打败日本侵略者的滚滚洪流，中华民族也一雪百年之耻第一次以战胜者的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