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

杨培德

呦呦鹿鸣

——长白山木屋村落传奇

文/阚世钧

长白山下第一县抚松，不仅是著名的人参之乡，更是“木文化”的发源地、发祥地和“木文化”生态的舞台场景基地。当我们走进抚松，走进郁郁葱葱的茫茫林海时，“木文化”作为长白山生态之旅的记忆杠杆，会让我们的文明心境顿感柔和与细腻起来。在百年参乡抚松寻找和感知“木文化”肌理，欲近观和品读“木纹”的质朴和香溢，最具神秘和传奇的一个地方，那就是抚松县漫江镇孤顶子木屋村了。这里是长白山区最后的木屋村落，也是长白山木文化生存保留最为系统和完整的一个古村落基地。木刻楞结构的原始建筑模式，在这个古朴浪漫、神秘传奇的黄泥木屋村落场景地得到再现。

有朋自远方来，漫步走进这个长白山古民俗记忆的活态场景基地，观察和品读木屋群落的生存方式、空间构成和不同季节的色彩比，其丰富的美学价值、文学价值以及生态旅游价值正在被踏浪大美长白山的观光客所感动所认知。

关于这个抚松木屋村落的旧事传说，吉林省文化人类学专家通过史料和口述记忆采访，梳理出了一些春秋镜头段落。这些文献资料和口述信息，渐已成为走进长白山木屋村落珍贵的地理记忆传奇。

康熙十六年，时在公元1677年，清朝大臣武默讷奉旨朝拜满清帝国的发祥圣地——长白山。那是清朝官方对长白山天池主峰的首次考察。远在辽金时期，松花江上游抚松一带就是女真族的世居地。抚松这边有“白山三部：讷殷部、珠舍里部和苏完部”。境内漫江这一带统称为“讷殷”。“讷殷”满语，就是水流的意思。自1616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长白山区的女真人大都随主南下；及至1644年清王朝统一中原，建都北京，作为松花江上游的长白山区漫江一带，已经人烟稀少，着实成为蛮荒原始生态地。清大臣武默讷一行走进了长白山腹地，走进了女真族“讷殷部”锤炼、打拼和生活奋斗的松花江上游一带。关于这期探险式考察，根据武默讷《白山日记》载：他们就是从漫江“讷殷”一带启程登临长白山主峰的。考察了长白山自然地理状态，完成了“瞻视满清肇迹发祥”的虔敬祷祝，武默讷一行在离开长白山之时，留守了部分满族人继续在这里“守山”，以等待迎接后来的朝廷考察者，为其做向导带路。此事在武默讷的勘察随笔中有韵句印证：“垒石聊记登山路，留得桃源好再寻。”

留守于长白山腹地的满族兵丁、猎手、向导，身手矫健，山林生存经验丰富，在长白山下“讷殷”一带依山傍水驻扎下来，生存下来。有关这些“长白山虎魂记忆”，这些抚松境内“木屋村落旧日主人”的留守生存情景，吉林省文化人类学专家经过史学意蕴信息梳理，进行了细致可感的情节描摹：那些留守者在长白山腹地松花江上游盖房建屋，顽强热烈地生活生产，智慧地生存，渐渐分工明确，形成了五个营盘：“山场子营”负责伐木、铺道、建房；“水场子营”负责穿排、垛排、放排外运木头；“狩猎营”负责打猎捕鱼、熟皮子制衣裤；“采集营”负责春秋季节的山菜、野果以及人参土特产的采集和晾晒贮存；“烧炭营”负责在炭窑中烧制木炭，以用于冬季取暖和点燃做饭。据考，当时的烧炭营部就设在孤顶子村。如今在漫江镇孤顶子村仍可找到炭窑遗址，仿佛可以提示我们联想当年这座长白山木屋古村落里生动丰饶的生存图景。

长白山腹地、漫江一带的“桃源留守者”让沉寂的大山热闹起来，这里渐渐汇集人气，因为木材，长白山区丰厚珍贵的木材资源，漫江一带成为长白山“木帮”的集散地。在冬雪覆盖的绵长季节，老林深处不时传出带有独特森林劳作密码的悠扬乐律——长白山森林号子。这里已不仅仅是留守者的家园，纷纭汇集而来的闯关东汉子，用自己的臂膀和汗水为后来“抚松”的建县和繁荣奠定了基础。

至清光绪三十四年，也就是1908年，那时抚松还没有正式建县。当时的安图县令刘建封再一次勘察长白山。这次勘察较之230年前的那次武默讷长白山地理考量，更为深入、细致和缜密。刘建封在他的地理文化速记《长白山江岗志略》中提到了“漫江”。当时勘察团队要采购粮食，在漫江居住了三日，因而能够得以静观这里的民俗生态。建封知县用他那饱含儒学修养的文墨和《徐霞客游记》般的趣味，描绘出当时漫江一带的桃源般美境：“时值天晴，江水有声，云山入画，樵夫牧童，往来不绝。耕者荷笠于田间，女子浣衣于江上。村内鸡鸣犬吠，相杂于书声、机声中。周围数百里外，毫无人烟。忽于深山大泽，独开生面，另有天地，俨然龙岗后一小桃源也。” 这应是长白山木屋村落地带最具神采的瞬间，也是“木屋旧事”中卓然生辉的一个镜头。提及抚松地名，老人都说：“先有漫江，后有抚松”。木屋群组成的村落，见证了1910年建县的百年抚松前身在长白山腹地的繁荣与热辣，构成了长白山生态传奇场景的写照和象征。

长白山木屋村落的传奇记忆，到了清末民初时代，又有了更为浩叹曲折的故事。长白山区丰富的木材资源吸引日俄侵略者开进了山林，他们的掠夺式采伐惹怒了长白山人。木屋的主人出现了一位叫王永生的汉子，他是当年武默讷踏查长白山一行的留守人后裔。他恪守祖训：“记着，不能走散，要在这儿‘定’住……”王永生组织了一帮人马，报号“压五营”，号召长白山人团结起来，共同**日俄对长白山的生态掠夺。关东响马“压五营”在漫江孤顶子在长白山腹地抚松一带的斗争与呐喊，构成了“长白山木屋”旧事中更为血脉贲张的虎魂页面。

这些围绕抚松境内漫江孤顶子村木屋的旧事翻页传奇，这些长白山久远朦胧的地理文化段落，对于更换了不知几代的当代木屋新主人而言，已觉新鲜且陌生了。但是在那黄泥木屋村落的巷陌深处，在那抚松境内木屋村落的旧事光影中，似乎仍跳动着呦呦鹿鸣的鲜活音符。仿佛触手可及的春秋记忆里，让后来的旅行者最感真切的就是这些木头房子，还有木头房子中淳朴热辣的生存神情。长白山木屋村落的传奇镜像，已然刻印在踏浪长白山的游客脑海中：从木屋群落中透射出来的那些期待、渴望与青春热浪般的憨憨捣碓之音，依稀有些永恒的律动在启迪着我们。

白山林海，鹿鸣于深山幽谷，木屋村落的诸多春秋旧事已然随风远去，环绕于木屋群巷陌之中的地理记忆，已然成为“长白山抚松木文化”珍贵的信息库资源。在“闯关东参韵浓郁”的参乡大舞台，百年抚松在建设新家园的历程中，厚道天然的“木纹”资源，引发了“国际木文化”组织的关注与喜爱。2012萌春，“国际木文化学会”与抚松结缘，于参乡抚松召开了一次“长白山木文化国际研讨会”。2012年3月4日，“长白山木文化之旅”在抚松县漫江镇孤顶子村落进行。黄牛领路寻木屋：来自大山外的专家学者搭乘黄牛木爬犁走进了木屋村，着实体验了一把长白山原生态木文化生存的古朴、憨厚与热烈。木爬犁上垫着苞米秸，滑翔在初春季节的山野雪地中，将木文化体验者带回久违了的童年时光。“故乡的原风景”生态**，被山外朋友的“木文化”兴趣之旅给鼓舞出来。

2012年12月隆冬季节，吉林电视台《东北抗联》摄制组也走进了木屋村，在这里寻找和复现长白山抗联那些洪流岁月中的意志力与气质。木屋村，因为木文化弥散而出的吉祥图案构成及其香溢神韵，使其成为抚松县的一个珍贵生态资源，成为长白山山城中的一个可资传奇记忆的舞台化场景基地。走进木屋，木文化的气场与文明能量徐徐散发而至，在我们由衷赞叹“木材真好！”的默默祝福中，不禁为长白山下第一县“抚松”这个独特的地名，生发出别有风味的诗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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