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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毓方||最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王奕(翼)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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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7 22:36: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五味人生 于 2018-3-27 22:42 编辑

校园人士的N个最(之六)
——献给北大建校一百二十周年

最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王奕(翼)奇
卞毓方

王翼奇(1942—  ),字羽之,原名萧佛寿,祖籍福建省南安县,生于厦门市,现居杭州。中国当代古典文学家,骈文、诗词家,楹联家,书法家,文学功底和艺术造诣深厚,诗多奇气。196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

六五年间事,忘其具体月日,漫步校园,猝遇中文系六三级一才子。他的新诗写得颇像新诗(小子狂妄,当时觉得校园新诗多未登堂入室),既有古典的根深,又有现代的叶茂。他的书法也很奇崛,不似古人,亦不似我熟悉的今人,一望而知,是个“练家子”。他的大名叫王奕奇。我就在记忆的绳索上打了一个结,牢牢拴住了他。
这记忆会发酵,会膨胀,会变化,一来二去,久而久之,竟以一幅说不清道不明的画面,在脑海中定格:三十二斋,一位小个子的**兄站在板凳上出壁报,笔走龙蛇,神清气朗。旁边有人告诉我,他就是王奕奇。
记忆是不讲道理的。
记忆是排他的。
即使有人告诉我,三十二斋的四面素墙从未出过壁报,犹如京城六月从来没有飞雪,我也坚信我的记忆确凿无误。
我同时吃准这位王师兄锥处囊中,早晚会脱颖而出。
文革来了。偶像变为叱咤风云的造反英杰,我对王师兄的关注,随之冬眠。

王翼奇书法
七0年分去湖南西湖农场,生物系六三级的王黄儒跟我学日语,琢磨他的字迹,眼熟,酷似某一个人,谁呢?记忆一个激灵,瞬间复苏,王奕奇!
“你说王奕奇?”王黄儒笑了,“他和我是厦门一中同学。他的书法,是跟厦门最有名的罗丹学的。我没拜罗丹,是受王奕奇的影响,跟着练了一阵子。”
世界原来这么小。
“王奕奇分配去了哪儿?”
“浙江丽水。”
农场再分配,我去了长沙。湖南跟浙江,虽说只隔了一个江西,但交通不便,信息阻滞,五十里外就是他乡,何况更在千里之外。这又显出了世界之大。
挣扎于生活,忙忙复碌碌,那位小个子的**兄的印象,早抛在了脑后。
七十年代末我回到北京。

九十年代初起,我在人民日报文艺部效力。一日,突然想起王奕奇。以我当初的直觉,他的诗歌、书法,应在文坛占一席之地。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没看到一个叫王奕奇的名字。

每逢去浙江行走,都不忘把王奕奇的名字写在纸上,见了文化口的朋友,就问。
没有,没有一个人说认识。
是我当初看走了眼?
不会,我相信自己的眼力。
那么,是出国了吧?
很有可能。这年头出国犹如出差,西行东去的老五届大学生,纷纷如过江之鲫。
尔后互联网兴起,谷歌、百度等搜索平台问世,我就上网搜索王奕奇。
没有,依然没有。
纳闷,人藏到哪儿去了呢?
你或许觉得,我这人有点神经,尘海茫茫,几十年前一次擦肩而过的因缘,较什么真呢?
实话实说,我是有点神经。
索性跟你摆一摆,不光是王奕奇,我在北大还“认识”很多很多人,关注他们每一个的轨迹,是我的业余爱好,一种神交。你看,我在“认识”两字上加了引号,是告诉你,所谓认识,有些,不,多数,都是单向的,即我认识别人,别人并不认识我。举个例子给你听,西语系德语专业有个韦建桦,我认识他,是**年入学不久,一次,听他和别人讲自己中学作文如何如何优秀,都上过一百分,我盯了他一眼,就记住了他。韦建桦和我同住四十斋,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认识我,可我自觉认识他。久而久之,他的每一点言语行踪,意识会自动采集。后来结识他们班的徐光华,信息得到事无巨细兼收并蓄的补充,他在我的视域中,就立体化了,熟络化了,邻人、朋友、同仁、同道化了,没有距离,没有隔板。七十年代末读研,与他们班的江建国闲聊,说到韦建桦的往事,我是有鼻有眼,如数家珍。哪知,江建国日后见到韦建桦,提起我,韦建桦大摇其头,一口否认:“我不认识卞毓方!”彼时韦建桦正青衢有路,身居要职,我无形中闹了个攀龙附骥自作多情的笑话。
仍旧回到王奕奇。
二0一三年,王黄儒从广州来京,参加生物系六三级同学入学五十周年聚会,事后到我家来,我又说起王奕奇的事。王黄儒告诉我,王奕奇到了杭州,在古籍出版社当领导,在古典文学和书法上很有成就,是杭州的名士。
“你跟他有联系吗?”
“上次厦门一中同学会上见过。”
“什么时候再聚会,你跟他打一个招呼,说我找他。”
王黄儒认真办了,下次同学会,他跟王奕奇说明原委,征得对方同意,然后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我。
二0 一五年,我去杭州,按照王黄儒提供的联络方式,终于和王奕奇见了面。
说起抄写壁报的往事,他说完全记不得。说起我寻找他的经过,他也纳闷:“有那么难吗?你上网一搜不就有了。”
一愣,我突然长了个心眼,问:“你名字的第二个字,是不是用的神采奕奕的‘奕’?”
“这你也知道?”王**兄瞪大了眼,“我小学、中学,用过神采奕奕的‘奕’,是误用,老师写错了,就将错就错,实际户口本上写的是羽翼丰满的‘翼’,左翼右翼的‘翼’,《三国演义》张飞张翼德的‘翼’。这是按家谱排的,‘贻谋燕翼’,是《诗经》上的成句,我是翼字辈。你大学里知道我,应该用的是羽翼的‘翼’。”
“是吗。印象中,我一直记的是神采奕奕的‘奕’啊。”我说,“也许你那首诗,署的是王奕奇的笔名,这是有可能的吧——否则无法解释。难怪我按照‘王奕奇’找你,怎么都找不到。”
是晚,我上网百度了一下,王翼奇名下,注着:

中国当代古典文学家,骈文、诗词家,楹联家,书法家,文学功底和艺术造诣深厚,诗多奇气。先后任浙江教育出版社编审,浙江古籍出版社副总编辑兼《作文报》总编辑。参与《汉语大词典》编纂,曾任《中华大典》浙江省编纂办公室副主任,并受聘为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客座教授。中国楹联学会常务理事、中国辞赋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省辞赋学会会长、浙江省楹联研究会名誉会长、西泠印社社员,等等。

厦门园博园《杏林阁赋》---- 王翼奇
兹举他的古体诗数首,以证盛名不虚:

毛谷风卖书歌时君将赴京即以送行
诗穷而后工,诗工而益穷。我欲书此语,持赠毛谷风。谷风谷风何为者,征诗选诗忘日夜。编成赍谒出书人,可怜辞色不稍假:“双方须签协议书,包销三千汝能乎?书款先交十之四,兹事体大岂含糊!”书成奔走道路间,钱塘婺水几往还。纸贵价高买者少,抱向空斋掩泪看。谷风何须独愁予,时人那喜读诗书!况从职业论身价,诗人亦与歌人殊。君家阿敏金为嗓,珠光宝气何俊爽。侧闻啧啧有烦言,妙曲仍为天下赏。歌人本自颜如玉,歌中何止千钟粟;歌人下榻好楼居,香格里拉黄金屋。似君日夜爬格子,万言能饮几杯水?曼倩长身恒苦饥,无数侏儒饱欲死!君不闻十五月亮十六元,施郎施光南,早逝空招魂;君不见麝捣成尘莲拗寸,蒋君张君成长恨。卖书歌,歌正苦,我愿中宵伴君舞。当今选诗孰如君,一编着意期千古。卖书歌,歌莫哀,谷风谷风心莫灰。古来文章多寂寞,何况我辈贫且呆。君行过燕市,莫吊昭王台。黄金买骨终虚话,何处青山不打柴!

癸酉端阳感事
天下更熙攘,骚魂何所之?蕙兰空寄望,葱蒜正逢时。余亦能奇服,谁遑问楚辞。依然违众女,无计换蛾眉。

去住
去住难为计,年来事不齐。雨情中到大,风讯北偏西。薏苡都成据,芫荽只滑稽。秦观亭子在,坐任鹧鸪啼。
注:王荆公尝戏谓吕惠卿:“天生黑于予,芫荽其奈予何!”盖俗传芫荽可以去黑。

括苍山中夜读李贺诗
千载灵均嗣响谁,中唐忽见此瑰奇。生来骨相非凡马,呕出心肝是可儿。世路蹉跎秋士老,诗魂寂寞美人迟。忆君亦有如铅泪,独下苍山夜半时。

杭州马坡巷谒龚自珍故居
来从箫剑想英仪,太息当年国士悲。六合残梅喑病马,一缄红泪湿青词。秋风淮浦南归日,夜雪黄河北上时。我亦飘萍文字海,四厢花影欲催诗

改日,我傍西湖散步,见到数处碑文、对联,都出自王翼奇之手。
哈哈!这下终于对上了号。纵然奕奇兄插上奇翼,飞得再高,再远,从此休想逃出老夫老校友的视野。

                    2017-7-6

     卞毓方先生近照

    卞毓方:1944年生于江苏,先后毕业于北京大学和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早年攻读日文,转事国际新闻,长期服务于经济日报、人民日报,中年而后皈依文化,一笔在手,犹如“乾坤圈”在握,唯觉文能补气,文能丰神,文能御侮,文能敌贼。有著作《日本人的“真面目”》《岁月游虹》、《妩媚得风流》、《雪冠》、《长歌当啸》、《煌煌上庠》、《清华其神,北大其魂》、《天意从来高难问》、《历史是明天的心跳》、《千手拂云,千眼观虹》、《金石为开》、《千山独行》、《寻找**》、《浪花有脚》、《美色有翅》等问世。尝谓少年比的是才气,中年比的是学问,老年比的是人品、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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