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淮安区报副刊

赵日超

九旬仙翁的春天
刘艳梅

　　近日，和好友前往河下古镇，沿青石板顺湖嘴大街前行。过文楼不远，左手一间小屋，南面墙上挂着的四幅山水画吸引了我的目光。忙伸头向内张望：错落有致的山石盆景；清新淡雅的装饰小画；小巧别致的工艺品，如一股清新的暖风迎面吹来，很是亲切。有的似曾相识，好像也曾拥有，却都不知何时随着时光隧道一路流逝，无影无踪。
　　一位老者坐在躺椅上，双目有神，盯着我们看，满脸的欢喜。我忙笑问：能进去欣赏吗？身旁好友忙说：私宅不便打扰。“请进！”话音刚落，老者已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瘦瘦高高的，腰杆笔直。
　　老者热情地为我们讲解了四幅画的来历和画面意境，声音洪亮。这时又有几位外地口音的游客走了进来，老者忙又耐心地从头讲起。一位外地游客询问老者多大岁数，“我今年95岁了。”老者乐呵呵地答道。众人一片哗然：不像，看起来也就六七十岁啊！老者开心地说道：“都是托共产党的福啊！”
　　“来，请大伙看看我做的盆景。”大伙跟着老者往过道走去。过道门旁的墙上挂着一个“夕阳自爱”的匾额，下面是一副手写的对联：“善乡邻胜似骨肉温馨情亲，好政策老有所为幸福晚年。”真是其乐融融，怪不得老者笑声连连。
　　“这是福建厦门南普陀石配上观音像；这是山东蓬莱石配上自己刻的渔港；这是桂林山水甲天下；这是安徽九华山石……”一石一树，一舟一草真有“百仞一拳，千里一瞬”之感。无怪乎南朝宗炳在《画山水序》中道出人们寄情山水的缘由：“山水质而有趣灵……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不亦乐乎？”仁山智水，足以澄怀味象，敞诸怀抱。但由于诸多客观条件的限制，人们不能终日徜徉于山水之间，于是“竖画三寸，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迥。”
　　“我曾在社办企业跑过供销，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因为喜爱石头，每次登山都会选些象形石带回来，退休无事，就把它们做成盆景，没想到却结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许多大大小小的朋友，有的寄来字画，有的寄来照片，有的把诗歌写在石头上，亲自送给我。”老者一手拿着用塑料饮料瓶自制的喷壶给石旁的青松翠柏喷水，一边乐呵呵地说道。
　　老者曾在上海当过私营业主，度过了繁华锦绣的十多年。为此，被下放到青海湖劳动改造，度过了艰难困苦的三年时光。青海湖劳动改造后的老者，怀揣着户口本再也敲不开上海的大门，不得不回到故乡河下。四幅画左首的一块竖匾上：“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是老者亲手所抄，应该是那段情绪低迷时期的真实人生写照。
　　在上海经商的那段特殊经历，为老者带来特有的人脉关系。很快老者成了一社办厂的供销人员。老者既可以搞到计划内原材料，又可以把质量过硬的笔墨纸砚销到全国各地的新华书店。因为供销两路的畅通无阻，老者成了领导眼里的红人。
　　当形势突变，有人要整整老者时，领导说，你就安心在外面呆着，不要回来，没有钱提前打招呼。于是老者过起了“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
　　漫漫十年，孤身一人，漂泊在外，有家难回，是何世道！可老者却认为天赐良机，游览名山大川，畅游山水之间，有如闲云野鹤，真是逍遥成仙。
　　寄情山水，老者更加宽容豁达、更加悠然乐观、更加睿智健朗。老者练就了一双深邃的眸子，练就了敏捷的思维，练就了一颗阳光的心态。后来有好多单位想高薪聘请老者，都被他婉言谢绝。不是为了那份逍遥自在，而是为了那份知遇之恩。
　　河下的游客越来越多，老者想如果湖嘴大街的每家每户都把自家临街小屋装饰出独特风情，不就形成河下的独有特色吗？于是老者就开始精心装饰起自己的“微巢漏居”。搬来清代的紫红色的梳妆台，配上两张明代的同色方凳。放上二三十年代自己收集的花瓶、花插等各种小工艺品，墙上配上梅兰竹菊匾额和字画，再配上老者的山水盆景，真是清新雅致，韵味无穷。老者的陋室吸引了无数的游客，成为湖嘴大街一道靓丽的风景。老者也拥有了一张名片——人们尊称他为山石老人。
　　老者的6个子女定居在各地，早就争相邀请父母去安度晚年。可深爱着河下的老者哪也不愿去。与90岁的老太相依相伴，一切自理，不给儿孙添任何麻烦，过得知足快乐。
   “十年后你们再来看我！”豪迈的话语书写着九旬仙翁的春天，于千年河下的春天一样的绚烂多彩。

贺一带一路高峰论坛胜利闭幕
孙应考

丝绸古道又逢春，  遥望蓝天百感生。
王霸兴衰明史册，  和平民主有贤能。

如果你还没有走 （歌词）
——纪念周总理逝世三十周年
英梓坤

不能睡去的夜晚 让我如此孤单
仿佛转眼之间 你已远去在天边
依旧美丽的天空 带走所有时间
挥不去的从前 只能梦里才相见

闭上我的双眼 以为回到了昨天
生活如此艰险 还好有你梦好甜
伸出我的双手 触不到你的脸
路已走到了终点 沧海就要变桑田

如果你还没有走 能不能再转回头
给我最后的关怀 倾听那爱与愁
如果你还没有走 能不能来告诉我
是否曾感到快乐 我在乎你的感受

闭上我的双眼 以为回到了昨天
生活如此艰险 还好有你梦好甜
伸出我的双手 触不到你的脸
路已走到了终点 沧海就要变桑田

如果你还没有走 能不能再转回头
给我最后的关怀 倾听那爱与愁
如果你还没有走 能不能来告诉我
是否曾感到快乐 我在乎你的感受

只是我一个人要忍受 忍受我的寂寞
只是我一个人要面对 人生这杯苦涩的酒
如果你还没有走 能不能再转回头
给我最后的关怀 倾听那爱与愁

如果你还没有走 能不能来告诉我
是否曾感到快乐 我在乎你的感受
是否曾感到快乐 我在乎你的感受


天鹅情
赵 进

　　连日来，瞻仰周恩来纪念馆者络绎不绝。波光潋滟的东湖也正上演着感人的故事，一只雌性黑天鹅张着红嘴呼着热气，潜心卧在浮在水面的巢中孵蛋，一只雄性黑天鹅在一旁贴心守护，不时用扁尖的嘴巴叼着水中的柴草，为爱巢“添砖加瓦”。如此“恩爱”引众多过往者驻足赞叹，文明拍照。
　　其实，这感人一幕的背后颇有鲜为人知的故事，与去年网上炒作的两只鹅的惨美故事相比，更为现实唯美。在笔者好奇追问下，工作人员娓娓道来。去年3月，纪念馆领导为让美丽的东湖锦上添花，引进了4只珍稀的黑天鹅，为呵护好这几只可爱的宝贝，工作人员着实下了一番功夫，除精心饲养外，还专门为它们搭建了两间栖息的小木屋。可前不久细心的工作人员发现，两只蜜月中的黑天鹅悄悄在东湖东侧用嘴叼衔水草另筑爱巢，十分有趣。但水草极易下沉又易腐烂，工作人员妥妥献上了爱心，很快砍来一堆细软的芦柴投放在周围，供其筑巢使用，不久一个原生态的天鹅巢诞生了，又不久，它们产下了4枚忠于爱情的“种子”，于是有了文章开头感人的一幕。
　　工作人员全心呵护黑天鹅的故事还很多，比如有一只黑天鹅误飞到对面的南湖回不了家，起先工作人员并不知情，后来从其它几只小伙伴“哦哦”的“求救声”中发现了端倪，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找回。还有一次更为惊心，工作人员在巡视中发现一只黑天鹅的脚被缠在湖口的防污网上，虽苦苦挣扎却越缠越紧，他们立即划舟而至，化险为夷。有一次，两只黑天鹅“闹肚子”，工作人员马上调节食谱，割来一盆青草制作“土方”喂食，很快手到病除。
　　笔者目睹了当日傍晚前的那次喂食，只见工作人员端着小半盆饲料来到湖边，随着一声声“鹅鹅鹅”小调式的呼叫，远处的黑天鹅“哦哦”欢快地回应着划水而来，不一会儿，那只吃饱的雄性黑天鹅又匆匆游向爱巢孵蛋“**吃饭”，这和谐生动的画面叫人动容。
　　每天最开心、最欣慰的时刻就是早晨看黑天鹅无忧无虑地掠湖戏水，那几只小小的黑天鹅能早日平安破壳降生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那时，纪念馆内这道灵动的风景将与半湖“小荷才露尖尖角”一道更加鲜活靓丽。

问  星
吉广旭

　　经常于静夜仰望，目光漫掠银河，看不完的星移斗转，数不尽的繁星闪烁，望不穿的浩瀚宇宙。窥视着我的，银盘星光，漫天罗缀，烁姿曜耀，晶波频现，投怀送抱，旖旎情思。我看这弥空明珠，庞杂有秩，疏密有序，更衬那云淡风清，自有一份恬然怡静，遥羡嗟叹之余，自是思绪万千，徒生情愫。
　　我扪庭问星：不知距我到底远到如何，令我观望至今，却难究其距？也许，你等在世人眼中，看上去是渺小如珠，散落如砾。但每一颗星，只有科学探测的若干光年，甚则许多无法测量精确，只有可能大约这类说辞。即使我日夜不寐，经世累年，纵使飞越九霄，我只当你是有光的庞然大物，照亮我夜间的脚步与心路，手不可触及，目不能洞穿。你生生世世如此闪耀，亘古不息，历久不辍，见证了多少奇迹，演绎了多少传说，阅过了多少人世沧桑，俯瞰了多少繁华衰落！更知晓了我的前世，伴我今生，观测到我隔世的情缘，起起落落。这一切，都将被岁月剥蚀淡去。那些有所记载的，流传着的，被遗忘的，弃置不顾的，你都见得一清二楚。风沙迷不到你的眼睛，红尘撩拨不了你的情愫，历史记不清你的年龄，风沙吹不衰你的容颜。你一如既往的清秀如初，美目顾盼，目光如炬如梭，尽管远不知所止，也是否窥透了人心，看穿了世态，沉淀了既往，预卜了未来？
　　你们是否也会如地球一样，有阳光的照射，月亮的映衬，氧气的呼吸，植被的覆盖，生灵的栖息，山川河流的无尽无息？也许你们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智慧，各有各的生命，同是天母的孩子，宇宙的子孙。只是，我无从知晓，你们的奥秘无穷。你们容身在无尽的宇宙中，徜徉游弋在银河之内，各司其职，恪遵职守，按部就班的排列组合，每一颗星都遵循着自己的运行轨迹。你们该不会计较哪颗高一些，哪颗低一些吧？从不会小觑他星，恃傲凌星而目空一切，以己为尊，狂妄自大吧？即便高高在上，却莹光漫泻，华宇毕现，无一丝骄矜孤傲，也该不会有空虚廖旷之感吧？即使一颗星际，没有山川江湖，万物相生，阴阳运行，也同样不会让人认为它只是一副空旷的皮囊，可圈可点之余，一样的让人看不透它的实质，一样的可钦可敬。你占了宇宙的位置与空间，自有你占据的渊源与根由。你不会为自己的庞大，无际无垠而自诩，你的胸怀足可纳得下阴阳万象。各星一样，各安其所，相处融洽，历亿年的镇定与从容，不争不抢，谦逊相待，坦然生辉，令人钦羡，令人仰目相崇。
　　满天繁星，若无云遮雾挡，碧空如洗之下，显现得是如此的交互驳映，依序而守，相映灿然，交相生辉！然而它们是在时刻运转之中的，彼此相距，又何止十万八千？不知你们是否也会感到寂寥与冷清，是否有冬装夏衣，四时装束？也许在你们看来，流星散步，比邻而居，相距并不遥不可及，却从不肯涉猎它星。每个星步就该胜却数不胜数的人世间的大步流星吧？你们各守其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星从不有意的挑起争端，星邻无恙，宇宙无是非衍生，人间便也少了灭顶之灾。一颗星的闪耀，尽管已是光束无尽，能量无限，然而却让我展望不到夜空的炫丽。正因为有了这千万星辉，才让我感受到它璀璨华丽。它们互相的间隙，也许有着远超世界地图测绘的实际距离，但首尾相顾，波光无限，却给人显现的如此紧密叠覆，毫无罅隙与嫌怨。它们也许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姿态，牵不得手，揽不得腰，每夜微笑面对，颔首致意，诡谲相戏，然则精诚团结，共享太平。那种真诚之光，映射的幅圆何其宽广，何其广袤无垠，心胸又何其博大？
　　我问星，星不答。沉默中隐匿了一切又彰显了一切，更包容了一切！只是星光依旧，光明依旧。于是，我益加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所称道。
   我问星，星不语。历史长河中，我成不了一滴水，也做不了一粒浮沙，自己的名字也将随一缕轻烟焚去，遗无影踪。
　　我问星，星不言。但在这有生之年，自该领略你的星态，悟你的星智，感受星生，行星光大道……


踢  罾  捕  鱼
柏文革

　　门口的九总河，和步凤河、中心河相接的地方，在昨天突然腰起了大坝，然后开始往外抽水，听说是清理河床上的淤泥。水位退到齐膝的时候，有人开始下到浅水里，用罾子捕鱼。
　　罾子不大，网制的，用几根毛竹条撑着，提在手里，就像个罩子似的。踢罾子的师傅，把罾口对着河边，将罾底摁到河底，然后用脚往罾子里踢，系在网口上的小棒子向上一提，罾口顺势翘起，罾子跟着出水。这时进入里面的鱼，开始活蹦乱跳的挣扎，但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瞅着师傅收获着，我也想起了有过的曾经。
　　我们这里地处里下河地区，地势平缓，水网密布。逢到夏天，久旱无雨的时候，大河小沟，渐渐地现了底，一到星期天，我们几个伙伴相邀着，提着罾子出发了。那时候，差不多家家置了一个罾子，这可能跟罾子的制作简单有关。罾架一般选毛竹条作材料，易弯曲，也上形，经久耐用。我家里的罾子都是父亲亲手做的。他把一根一米多长的竹条，摁成弧形，抵到一截短竹条的两端，然后对着事先打好的眼，用铁丝绑牢 ；再在弧形的边缘上，向上均匀地支起三根七八十公分长的竹条，绑扎在一起，最后在弧形的一面，连同底部，兜一张尼龙网片，让母亲用梭子，沿着边框一圈圈绕紧、打结。完了，他又接过去，左看看右看看，如果没啥问题，便在罾口的中间系一根小棒子，一个罾子大功告成了。
　　踢罾子，讲究的是踢，就是把水踢得越浑越好，面积越大越好，这样的情况下，鱼儿在水里什么也看不见，惊吓之后就会乱窜，甚至主动往你的罾子里钻，一旦触到网子，手里会感觉到颤一下，这个时候罾口一提，整个罾子给提出水，你会发现一条大鱼在里面乱蹦乱跳，白白的鱼鳞一闪一闪的，激动得能让你的心呯呯直跳。大多数鱼是给蒙着了，也许是惊慌得不知道往哪儿逃，只得听天由命，任你往罾子里踢 ，最后统统捡到篓子里。捕获的大多是一些罗欢鱼、昂刺鱼还有虎头鲨等。听说虎头鲨身子懒，一点也不肯动，如果逮到了，那也肯定是给踢进来的。
　　时间长了会发现，里沟的鱼特别多。因为里沟里的水，大多与外河通连，大水时会窜进不少鱼虾，那时水清草肥，鱼儿见长。逢到枯水季节，河床现了出来，有些沟段龟裂了底，鱼儿都集中到有水的地方去了。我们拨开蒲草、芦苇，结伴去寻找，很快找着了积水的地方。有人不小心，弄出了动静，鱼儿惊觉起来，一个劲地往前方逃窜，弄得水“哗啦啦”地发出一阵响声。这个时候，我们按耐不住了，一个个跨进浅水里，抬起小脚一阵乱踢起来，收兵的时候，大家的收获是可想而知的了。
　　几个伙伴里，要数建和谙行、有耐心。在李道松家的西沟里，有一段刚刚被人踢过了，水浑浑的、黑黑的。等人家都散去了，他突然叫住我， 待会儿“拾干滩”，说是有些大鱼受了惊吓，到处乱钻，闷稀泥里面去了，等会儿，它们憋不住了，自然会爬上来透气。我瞅着他一脸的认真，就留了下来，和他一样傻傻地等。他瞅着沟底，焦等了一个小时后，突然站起来说，行了。于是我们开始下水，不一会工夫，便踢出两条大黑鱼，七八条巴掌大的鲫鱼，其它一些小的就甭提了。高高兴兴地回到家，过了一下称，他硬是让给我那条大黑鱼，足足二斤八两重。
　　在吃肉要肉票的年代，这些鱼自然是难得的美味。可母亲舍不得吃，平时把能卖出好价钱的拣了出来，让父亲提到镇上卖，然后购买一些日常用品回来。一般以下的，就“嚓嚓”地刮起了鱼鳞；有的太小，上不了刀，干脆用指头一捏，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都挤了出来，最后用清水濯净后，就着咸菜一起煮了。虽然是拣剩的，但在母亲的巧手里，一样做得香喷喷的，肯下饭，把我们一个个吃得肚儿圆。
　　回到家，走进老屋，看看西墙壁上倒挂的罾子，心里又涌起莫名的酸楚。罾子还是原来的罾子，只是上面早已积满了尘埃，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就像当年活泼的我们，多年来一直为生计奔波，历经的岁月，也早已在脸上刻下沧桑。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再和他们一起踢罾子，我会加倍珍惜的！

白  马  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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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xcz    发布时间：2017/5/25    阅读：15次

亢宁梅

　　关于白马湖的传说，我是这些年从事审美人类学研究，逐渐接近和了解的。因为是研究对象，必须保持必要的距离。所以白马湖对于我来说，始终只是“他者”。无论物理空间还是心理距离，都比较遥远。可是，闲暇时候静下心来，我问自己：白马湖真的只是个“他者”吗？她曾经和我很接近呢。我为什么要刻意遗忘呢？
　　我一直以为，烟火人生是形而上的底子，任何高蹈的思想都必须脚踏实地。慢慢地，我的工作重心从哲学美学转向了审美人类学，试图打通生活与艺术的通道。几年前，我去白马湖畔的南闸访问了民歌手金矿。这个讷于言的朴厚的农民，却有一肚子锦绣文章。在这片乡亲们世世代代生活、歌唱的土地上，他默默耕耘了大半辈子，整理出了二百多万字的民歌资料。访谈中，他经常以歌代言，手舞足蹈，仿佛回到了踏歌的时代。兴之所至，他带着我去到了白马湖边。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对岸就是我第二故乡的农场。我第一次真实地来到了白马湖。南闸离城市较远，因了这远，白马湖好似羞涩的村姑，粗服乱头，很有萨都剌"春水满湖芦苇青，鲤鱼吹浪水风腥。舟行未见初更月，一点渔灯落远汀"的意境，与南闸民歌的意蕴是一致的。记得那天阴云密布，湖风猎猎，却有很多不减兴致的垂钓者，农家乐浓浓的炊烟飘散在空中，还停着不少私家车，颇有一些规模了。我意识到，白马湖已经掀起了红盖头的一角，世人将要一睹她的芳容了。临别时，雨下大了。金矿告诉我，南闸民歌要唱到更大的舞台上去。他做了一个有力的姿势，一直停留在我的印象里。
　　慢慢地，随着南闸民歌唱上了大舞台，白马湖的水气也飘进了城市。那里还保留着的农耕时代的生活场景，慰藉了生活在水泥丛林里的人们的乡愁。原汁原味的大柴灶，唤醒了被添加剂麻木的味蕾。被城市生活节奏催赶得疲惫不堪的人们，需要做一回隐居的陶渊明。正如朱大可先生所言，旅游在这个时代，起到了安慰剂的作用。白马湖，就这样被拉近了，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我来到了白马湖菊园。因为不是节假日，三三两两的游人徜徉在偌大的场地里，显得很空旷。在现代园林设计师的手笔下，它们以庞大的体量，在巨大的空间里构出了惊人的、色彩斑斓的图案。近观，可以亲切地凝视、把玩；远观，带来的是震撼和惊叹。
　　去白马湖吧。那里还有渔舟泄泄，蒹葭苍苍。在桨声雾霭中，静听鱼儿悄悄唼喋，风且呻吟，去体味“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回到自己的内心。

雪子

祝贺各位文友！感谢赵主编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