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微信扫一扫,快捷登录!

手机号码,快捷登录

手机号码,快捷登录

查看: 102653|回复: 4

首届袁鹰文学奖作品选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6-10-21 10: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轶名 于 2016-10-21 10:20 编辑

公仆楷模周恩来
—— 纪念周总理百年诞辰
杨志宇


1898年的3月5日,
灾难深重的中国,
在江苏省淮安府山阳县,
诞生了一位伟人——周恩来!

周恩来,
本世纪世界最响亮的名字之一!

名如其人,
人如其名。

一生革命,
一路恩泽。

你出生在有产阶级家庭,
却偏要去为无产阶级奋斗!

大半个世纪,
无怨无悔!

俄国那个白痴,
曾不知深浅地在你面前耍小聪明:

“我的出身是工人阶级,
你的出身是资产阶级!”

他得到的回答是:
“对,可我们有一个共同点:
都背叛了自己的阶级!”

好,
一个伟大的所在。

故乡曾有人埋怨过你:
“少小离家老不回!”

是的,故乡——
可早就被你放大了无数倍。

其实伟人更重情。
你曾深情地说过:
“我是少小离家老大不回啊!”

一个“啊”字,尽在不言中。
又一个伟大的所在,

因为,
你要作马克思的忠实信徒:
“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
才能最后解放自己。”

“我是一个世界的公民,
我流到什么地方,便在什么地方工作。”

是的,你这一生最爱的是工作,
为无产阶级工作。

淮安县委负责人代表故乡人民去拜见你,
你亲切地称他们“父母官”。

他们代表故乡人民,
要求整理,维修你的故居,

(我敢肯定:那时的他们
决无不健康的目的!
那是一种朴素的情感 ——
为后代多留一份活教材!)

可你,总是要求人们:
去瞻仰毛主席的故居。

人们打心眼里敬重你
你总觉得自己平常。
真实的平常,
伟大的平常。
在对你的诸多评论中,
尼克松说过:

“他,
一直在巨人身边工作……”

他说对了,在巨人的言行里,
我们能很容易地长到你智慧的影子。

你辞世的哀乐声,
曾撞击过全世界的每个村庄和山峰。
联合国总部为你下半旗致哀,
足见你活着的分量!

敌人,因为有了你,
提心吊胆地活。

朋友,因为有了你,
踏踏实实地活。

同志因为有了你,
挺直腰杆往前走!

中国,因为有了你,
连同你自己一同被世界认可!

世界,
因为有了你——
是同志,
还要害加上兄弟;

是朋友,
不忘总原则:求同存异;

是敌人,
干戈可以化为玉帛;

是侵略者,
总逃不脱走向坟墓!

你的英名,
如日月经天。

你的功德,
似江河行地。

你就是你。
一个旧制度的彻底叛逆者;
(多少次阶级利益的碰撞,
你走过来了!)

你就是你,
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

(多少次路线斗争的选择,
你从未迷失方向!)

你就是你,
一个永远无我的人;

(总理任上
你曾多次下令:

故居——不让人瞻仰!
用于社会福利事业。

祖坟——深埋!
用于农垦。

为此花费的七十元钱,
你从工资中寄来了!
弥留之际,你没有忘记,
给这种思想投上最后一票:

骨灰——撒掉!
撒向你终生为之奋斗的高山大川!

还有什么是属于你的?
有——

你的辞世,全世界亿万有良知的人们
为你低下了高贵的头:

他们从心底流淌的眼泪
和魂牵梦绕的思念!)

你就是你,
一人真正敢革自己命的人;

(所有亲属,大小要求——
“一律按规定办!”)

你就是你,
一个对特权、自私疾恶如仇的人;

(“父母官”去拜见你,
顺带几毛钱一斤的家乡特产——茶馓

你是板着面孔:
“打回票”!
世人如果全像你,
设置反贪局无疑是一种浪费!)

你就是你,
一个俭朴的典范;

(你除了必要的礼服
家用服饰难得不打补丁。)

你就是你,
一个陪过太阳还要拉着月亮干活的人:

(有人计算过,
你加班节省的时间,
加起来还可以活到同我们在一起,
庆贺你的百年诞辰。)

你就是你,
一门夫人白头偕老;

(邓颖超同志是你的夫人,
又是同学、同志、战友……)

你就是你,
为了革命,不要嫡生子女;

(你却说你有很多子女。
至少十个——都是烈士遗孤!)

你就是你,
一个大国总理,
却没有一分钱工资以外的积蓄!

你就是你,
一个实实在在的公仆楷模。

有人说,
你是共和国的总管家。

不错,
你是当代最伟大的国务活动家。

从共和国成立的那天起,
直到你生命结束。

二十八年的国务院总理——终身总理!
世界记录!

在中国,
“总理”早已是你的专称。
人们总是这样称呼你,
直至今天。

其实,
你首先是个革命家。
自从决定背叛本阶级那天起,
历经坎坷,义无反顾!

你同时又是政治家,
党内历次路线斗争,
重大的政治变革,
每次都站在正确的那一面。

你还是个军事家,
从南昌起义的指挥所,
到“三大战役”的统帅部,
哪里没有你的身影?

你更是个外交家,
兼任了共和国第一位外交部长,
在同所有对手的较量中,
没有失败的谈判!

你的斗争艺术,
超群的智慧和胆识,
令反动派捶胸顿足,
让国际友人折服倾慕!

你活着的时候,
该做的你都做了;

没做完的,
你还将指引着!

你的思想,
你的精神,
你的品德,
你的风范……

是我们——
活着的依据
前进的方向,
奋进的动力,
学习的楷模!

敬爱的周总理:
你太累了,
安息吧!
我们永远怀念你。



小  镇  人  物郭 虎

四 爹

  四爹在小镇上算个人物,是因为他不平凡的经历。
  四爹是我祖父的弟弟,我祖父行三,他行四,依家乡的习俗,我们称呼他叫“四爹”。
  四爹年轻时候就当兵,那时候穷,当兵也是一条出路,当然四爹参加的是咱们的队伍。在我少年夏夜纳凉的桥堍,就经常听到四爹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屡立战功的故事,月明星稀,蒲扇轻摇,因驱蚊点燃的蒲棒烟雾缭绕,四爹的那些故事便有了传奇的色彩。
  直至今天我还记得四爹讲过的故事,四爹捋一下胡子的神情此时就在我的眼前,仿佛那些故事都藏在他的胡子里。那是四爹第一次立功──1946年夏,四爹奉命给邻近的部队送信,那时部队之间的联系还靠人来回跑,他要把封在苇管里的信送到事先约好的一块大田的某棵树洞里,四爹在一片蛙鸣的夏夜准时安全地把信送达。回返时正走到一座桥上,突然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四爹急忙返身桥下没入水中,拖起一大块水草顶在头上。马蹄声渐去,果然是敌方的一队人马,四爹安全回返。因了这一次冒险送信,四爹被记了三等功。
  我一直纳闷四爹既然屡立战功,最后怎么还回到家乡务农呢?这个我没敢问四爹,但我后来还是隐约知道了。原来四爹在一次返家探亲时被还乡团抓去过,后来又被放了,战争结束后,部队在整肃时认为四爹被还乡团抓了又放,这段政历不够清白,就被遣回了。
    但小镇上的人对四爹大抵比较尊重,茶余饭后人们也会议论四爹,说他在战争里杀过人,甚至是他的一个叔伯,在两军的对峙中他也没放过。这事没人敢在四爹面前说,到底没有确证。我想两军对峙怕也是可能的,叔伯之死也不一定就是四爹所为。   
  四爹晚年大多沉默寡言,我离开小镇时他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他给我最后印象是穿着老棉袄,袖手呆立晒太阳,一撮灰白的胡子却始终倔强。
  四爹有二子一女,二子中一为窑工,一为瓦匠,一女远嫁他乡。

铁 匠

  因为小镇只有一家铁匠铺,所以铁匠一家是小镇不可或缺的人物,农耕时代铁匠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我的印象中,铁匠一家除了女人以外都常年累月的不穿上衣,黑红的脸,黑红的胸膛,黑红的脊背,人的主色调就是黑而红。
  好像铁匠家里人的热情都给了炉火,男人大都沉默寡言,因而铁匠家的人给人感觉是“冷”,冷冷的不苟言笑,真是沉默是“铁”啊。后来我想这可能同他们的职业有关,敲打的叮叮当当声音就是他们之间默契的交流,说话就显得多余了。
  我小时候常跑到铁匠铺去玩,铁匠铺除了叮叮当当声就是摆放零乱的青黑色铁器,镰刀、铁钉、铁叉、斧头,等等。还有打铁的情形,风箱一拉“嗤”,红红的火舌从煤块的缝隙间往上窜,铁匠用火钳从炉里夹出一块通体通红的铁块,用锤子把它翻过来掉过去地砸,叮当叮当,火星四溅。
  铁匠没有什么可记述的,我离开小镇时铁匠已经死了,岁数也不大,那样强壮体魄的人为什么会早死呢。只记得人们在谈论铁匠死了时,都怀念他那冷冷的沉默的善良,因为铁匠从不与人计较,你家少一些钉子可以去铁匠铺拿,暂时没钱买镰刀、铁叉也可以先赊去用,铁匠从不准家人上门去催还钱,有时欠钱的人又来赊东西,带着讪讪地笑,铁匠也不看,铁匠的老婆会有一些嘀咕,这时,铁匠只是沉默地望他婆娘一眼,带有制止的意思。
  铁匠死后,他家铁匠铺的叮当声就日渐沉寂了,铁匠家的景况大不如前,有一阵子,我老是想那些欠铁匠钱的人是不是把钱还给铁匠的老婆了呢?

大 驴 嘴

  大驴嘴本姓刘,之所以得了这么一个绰号,一是因为他嘴大,二是因为他家做豆腐卖,家里养了一头驴,那头驴一年到头就围着那石磨转,为大驴嘴转来房产和声誉。
  大驴嘴在小镇是个人物,纯粹是因为他是个殷实人家,加上他富而不尊的活泼个性。大驴嘴只生得一个女儿,没有得子,但他并不因此而悲观。
  大驴嘴家与我家毗邻,他家经常炒豆腐渣吃,那香味飘过来常馋得我直流口水,当然因为比邻的关系,我也常常得以解馋,以至这么多年我都怀念那童年的豆腐渣香,一想起来仍然是满口生津。那时候,大家都穷,大驴嘴也乐善好施,经常把他家制豆腐的附属品送给左邻右舍,我记得豆腐脑烧粥吃起来也喷香。
  他家还有一台红灯牌的收音机,那时收音机真是稀有之物,我记得每到中午大驴嘴就把收音机拿出来,他家的院子里坐满了人,我们小孩也背着书包挤在一边。大驴嘴带着含蓄的得意的笑容调着收音机的旋钮,一会儿就传来了刘兰芳的《说岳全传》,全院里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有时也哄笑一下或者议论几下,旋即又屏息听。评书每天中午半小时,一结束大驴嘴就关掉收音机,然后意犹未尽地议论几句,我发现大家脸上都露出那种深膺他的议论的笑意。我们小孩则听后都血气上涌,跑老远的路去上学也不嫌累了。
  后来突然有一天,大驴嘴的女儿就喝农药自杀了,原因是大驴嘴的老婆不让自家闺女自由恋爱,小镇上的人都很叹息,说着他的不幸。
  从此大驴嘴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有时我到他家去,那驴依然默默地一圈一圈地画着圆,大驴嘴也一声不响地把一勺一勺的浸水黄豆倒进石磨的眼里,磨碎的白色豆汁一点一点地流进底下的一只大木桶里。

刘先生

  刘先生是小镇有名的文人,头发老是向后梳得一丝不乱,左上兜上插一支钢笔是刘先生区别于小镇其他人也穿蓝灰色中山装的标志。其实刘先生很少用那支钢笔,一般他都用毛笔。
  我记得小时候常跑去看刘先生写字,整张的大白纸铺开来,刘先生饱蘸了墨水,站在那目不斜视刷刷地写下去,屋子里多半会围着一些人歪着头看,并啧啧有声地夸刘先生的字写得好。那时刘先生主要是为立于小镇街头的大木牌板报写东西,那个大木牌板报就像今天大的广告牌,有时刘先生也受人委托帮人写检讨书或“大字报”。刘先生写好了都要拿着笔身子后倾看一看,有时旁边的人也会把纸竖起来给刘先生看,这时满屋子都弥漫着墨汁的味道。
  刘先生还会唱淮剧,我记得夏夜纳凉时,刘先生便会给人讲淮剧名角王志豪的唱段,刘先生心情好时,就给大家唱一段淮剧,我至今仍记得他唱淮剧《白蛇传》许仙从金山寺逃出的一大段唱词的情景,刘先生把右手的折扇朝左手心一敲,一亮嗓子唱道:“自从去到金山后,那法海将我困山头,想不到上山不肯让我啊走……”刘先生唱得声情并茂,颤音尤其到位,小镇的夏夜就在刘先生的唱腔里婉约起来。
  多少年后我曾回过一次小镇,问少时的伙伴,现在刘先生是否晚上还给大家唱淮剧,他们哂笑我的迂腐,说现在大家晚上都在家里看电视,谁还听淮剧?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1 10: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创意的翅膀离开人境
——纪念史蒂夫.乔布斯
顾墨溪

一、
一张面孔刻上了碑
一个生命停止了飞
我知道人生如水
最终会蒸发成空杯

这疼痛的双肋
    是命运的重锤所给
我几次倒在地狱的槛外
被看不见的手无情地紧勒

窒息了创意的蓓蕾
    我也就一世无为
创新的神啊赠予我能量
    让我也成为人类中的灵类

二、
曾为自己的出生而伤悲
    为什么是万人之下的卑微
皇家相府的高贵
    为何就不与我匹配

阅读你传奇的一辈
    发现你曾经多么寒卑
被抛弃在文明外的生命
    最终成为推动文明的丰碑

去吧上帝的替身或傀儡
    再不要控制我的行为
打破枷锁我也要高飞
    抵达灵感缤纷的宫闱

三、
有一种财富叫“倒霉”
    它能让你强大而令人生畏
要知道有路就有关隘
    为了梦想我痛快地交费

人世的风景有多维
    我只看到到真实和虚伪
跨越地球交叉的经维
    我再不会迷失自己的定位

听时代的响雷
    正由远及近地震荡心扉
一场与命运的打擂
    我将用创新的绝招赢得敬佩

四、
你燃烧完一辈
    留下光芒的亮尾
我看到你的双臂
    追逐着云影自由翻飞

不再墨守成规地守备
    我情愿在风雨中狼狈
彻底地把观念打得破碎
    留给闪电是裸露的后背

画地为牢也能过完这辈
    有人送饭还不用劳累
在假意的哭泣中被人扬灰
    可怜啊到最后乱石一磊

五、
活的太长——也累
活的太短——也悲
且听,不管你是谁
    最后一样是眼前一黑

倒下了身躯解脱了所累
    灵魂变成磷火自由百倍
创意是个飘忽的鬼魅
在宇宙中行走永不疲惫

你的遗产归属全人类
    世界因你变得更美
怀念叫人夜不能寐
    只有上帝能拨通你手机送去安慰

六、
生命关机了从此久违
    你的手机号码永不作废
一次次让时光倒退
    观看你新品发布的盛会

打开纠结的双眉
    咬一口苹果的滋味
科技变得如此有味
全因你固执地追求完美

让沙漠存储所有的眼泪
    让绿色覆盖所有的伤悲
你被永不调谢的花朵包围
安息在温暖的天台云蒸霞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1 10: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裱画徐
文∕马犇

裱画是一门传统手艺,淮城自古多文人墨客,裱画的地儿也就不缺乏了。说是裱画,其实字也裱。
本土出产的画,外地的画,还有那些需要修缮的旧藏,淮城的装裱市场比较兴盛。但后来,有些作坊后继无人,有些作坊不再经营这老手艺,还有些作坊改成了机裱。
不管别人怎样,淮城南门大街东边的一条巷子里,有个徐姓的裱画师,他家一直坚持手工装裱。
徐家的裱画史不短。他家祖上学裱画时,认识了淮城人边寿民,后也常给边氏裱画,与其交流,向其取经,渐渐的,他的祖上善裱、能画、工篆刻。这几样,裱画徐全盘承继了。
边寿民,工诗书画,与郑板桥、金农等人齐名,尤善画芦雁,人称“边芦雁”。他居于淮城天妃宫的芦苇畔,号苇间居士。裱画徐的祖上当时就给裱画铺起名为“念芦斋”,以纪念徐家与边氏的友谊。
常言道“三分书画七分裱”,不难看出,装裱之于书画作品的意义。裱画的程序复杂繁琐,讲究颇多,对裱画师傅的综合素养要求极高。徐家裱画有三规,不丢画,不作伪,按工艺收钱、不因作者高低调价。
有些不太识货的人,巧得名画抑或祖上有旧藏,是最易受骗的群体。有一回,南门靠西的一户人家,带着画作,慕名而来。裱画徐仔细看了画,不动声色,又看了看来人,议好价钱,即送走来人。
此画竟是徐渭的画,裱画徐亦善写意,尤以花卉见长。他能模仿个九分像,不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差别。但裱画徐除了欣赏时间稍长一些,像裱普通的画作一样,平静地按工艺走,裱完后,他在卷轴旁不起眼的地方钤印,此印极小,表明是裱画徐裱的,以防日后起争议纠纷。在约定好的日子,画主交完钱取走了画。此事成了行业里的段子,用来形容裱画的人傻。
裱画有原裱和揭裱之分,原裱是裱初次待裱的画,揭裱是重裱已经裱过的画,揭裱最难,很少有人敢接这个活。但揭裱也给部分技艺高超却无良的人有了作伪的机会。一张宣纸可揭出几层,裱画人如存贪念,就会将老旧的名画揭成几幅,这些作品的色彩较原作淡很多,裱画人就上手补救,然后再做旧。一幅变多幅,倒卖给黑市。
淮城藏家多,很多古画因年代久远,受潮被虫蛀在所难免,对于这些作品而言,每年的梅雨季节更是火上浇油。淮城几乎所有的揭裱都会送到念芦斋,光揭裱一项,经裱画徐手的,少说也有千幅,但他没弄坏过一幅画,也从未借机作伪。就是把顾恺之、展子虔的画送到念芦斋,画主也可安心回家,按日子去取,不会出意外。
可惜的是,裱画徐后继无人,孩子都已迁居国外。晚年,裱画徐独自一人生活,雇了个人做饭,他仍坚持对外裱画。他不想在有生之年放下祖传的手艺。
本想平静地过完一生,哪只晚年并不平静。改革开放后,淮城有几个去南方下海的人,禁不起物质诱惑,垂涎于逐渐兴盛的书画市场,而且看中了倒卖赝品这行。他们第一时间想起家乡的裱画徐,他们知道徐老爹裱画、绘画的技艺都很高超。他们或者通过私密渠道搞来原作,请裱画徐借揭裱制假;或者直接报上画名,逼着裱画徐画。
裱画徐不从,这些人就动粗,见裱画徐想寻死,这些人就留下狠话,“不老实做,我们迟早去海外找你孩子的麻烦。”
与他们纠缠不起,裱画徐按照要求,完成了一批赝品。这些人拿着这批赝品再次南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骂裱画徐早年清高不做假,晚年糊涂,晚节不保。
不久,裱画徐生了场大病去世了。不久,这几个倒卖赝品的人被抓获。
淮城人惊叹不已,更加糊涂。
警察通过地方报纸透露了案情。原来,裱画徐临死前给公安局寄了封信,写明事情经过,并说他的仿作在画轴夹层里都盖了一长条印,“身不由己,赝品而已”,还附上了那几个人的肖像,是裱画徐凭印象用毛笔勾画的。
念芦斋成了景点,很多外地人,一些淮城人,常常来此参观纪念。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6-10-31 09:4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桃花
苏翠玉


桃花的美,都是庄子里的人默认的:明眸皓齿,鹅蛋脸,肌肤如脂,身材丰腴,青葱细指,模样周正的很。提到老张家,很多人总是在暗地里摇头,说姑娘生在他家,白瞎了这孩子。
桃花性子好,家里家外算是一把好手。只是家里不景气,父亲长年卧病,母亲操劳家里的里里外外,家里的两间茅草屋风雨飘摇。
家里还有一位哥哥,还算是白净,青春的那阵子,素不知庄子里多少女子芳心暗许,若不是家贫,嫂子早就有了。父亲为这事也是一病不起,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哥哥起先还不曾在意,在身边的同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哥哥也有些急了,整日垂头不再言语。
说亲的也找一茬又一茬,婚事却也是黄了一次又一次。连村头的懒姑娘胖白荷也羞答答回了媒人,说人是好的,但家太穷。虽说胖白荷是那种连庄上的癞二狗都不想搭理的主,居然也回了哥哥,这次真急坏了老张家。
桃花她娘发了毒誓,不问什么代价,得给儿子说门亲。
日子细长,碎碎念,似流水般的波澜不惊。 庄子里的那些愣头青也是喜欢桃花,也有几个常去献殷情的,挑水、劈材,凡是力气活都会有人抢着干。但是桃花不怎么爱搭理他们。桃花心里有个模子,找个能像村头的教书先生那样的。记得那年,城里刚分下来教书先生刚来这个村子,干净的白衣服散着说不上来的香,阳光下,先生眯着小眼,细嫩白净,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一脸的阳光,斯斯文文的,桃花隔着一树的梨花,心里暗许。能找个类似的就好了。
这几天娘背着桃花,总和她爸小声嘀咕什么,神色时而暗喜,时而悲伤。但每次见桃花来时总闭口不言。娘这两天核桃似的脸上偶尔也会舒展些,只是他爹一直紧锁眉头,唉声叹气的,反复嘀咕着这么一句:“这下子可苦了孩子。”桃花不懂,也没多问。一味埋头做事,心里有些疑疑惑惑的。
爹几次欲言又止,见了桃花却张不开嘴。还是娘狠心,哭哭啼啼的将合计了多日的事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她,村里的媒婆李寡妇颠着小脚喜形于色的跟她娘说了一门亲,只说了“双交亲”。桃花一听一下子跌坐在床上,这就是农村人嘴里最恶毒的“换亲”了。刺骨的凉一下子由指尖逼进心脏,桃花怎么也不信,娘能这么狠的答应下来。真是即将嫁出去的姑娘也就成了泼出去的水,那还管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桃花心都碎了,娘说的时候也红了眼眶,娘儿俩泪眼涟涟的看着,只是桃花就是不松口,娘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晚上,娘儿俩合着衣服睡着的。几天后的晚饭,娘破天荒的做了一桌子的菜,爹也精神抖擞坐在桌子旁,桃花心里有数,只是不言语。哥哥更是难得剃了头刮了胡子,人也是成熟中透着点沧桑,还是耐看的。一家人难得么正式的吃顿饭。爹喝了点酒,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列祖列宗,一辈子混得不如人,没本事挣钱,害得儿子都讨不到媳妇。爹一贯疼桃花,小时候老背着哥哥留些好吃的给桃花。爹得一哭诉,把桃花心都哭慌啦。娘看准了火候,叫哥跪在桃花面前,哥就这么望着桃花,低着头不言语。桃花心一酸,心里冷透了,知道这一辈子就这么了。心里还是希望“双交亲”那头也是穷的。
日子很快就定下了,在下月初八,是娘特意碎着小步子请村头的香头合的日子。说是能成还能旺两家。
哥哥在等的那几日偶尔也会露个笑脸,农村的女子命贱,桃花总是恨恨的想着,心里却有说不上来的苍凉。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看人的地选在李寡妇家,娘说家里的两间破草房子待不了客,那家的姑娘要是看对了眼,兴许不会那般的不情愿,省得双方还得多费周折。
一大早,娘就吩咐哥洗澡洗头,给哥整了一身新的,还别说哥被这么一收拾,还真有点帅气。娘也给桃花置了一身,新褂子也是最新流行的款,粉粉的,掐腰小灯笼袖,正是桃花想了很久没舍得买的那种。胖白荷前几日也穿了一件,只是硬生生把上身勒出了三段来。连村里的狗瞧了都对她多吠了几声,胖白荷也扭着大肥腿在桃花那里显摆了一回,那时桃花还惋惜那件新衣裳来着,这会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桃花看着小褂子发了一会呆,摸着料子,要是搁在平时,准能美死。桃花叹了口气,在房里随手拿了一件昔日旧衣裳,心里很是矛盾,既希望哥哥能相中,又怕自己被相中。
在李寡妇的一再张罗下,亲相的还算成功。那头早就等着了,桃花一露脸,那头便一阵骚动,尽管桃花身着半旧的衣裳,但美是怎么也盖不住的。等人坐定了,桃花冷冷的扫了一眼,新嫂子长相平平,是那种淹在人海里便找不到的那种,矮矮的,略有点憨厚敦实。估计娘相当满意,是标准的那种脸大,屁股大,关键是好生养的那类。
如若家境好点,估计哥哥怎么也不会挑上她的。桃花心里有些不自在,坐在那里不出声,也只好上下打量着。
嫂子低眉顺眼的,哥哥也瞧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总之没有什么欢喜的神色。倒是新嫂子在打量过哥哥后,脸上倒晕出一些红来,大抵是满意的,要不怎么看她,都觉得她怎么掩饰不了眼里的欣喜。桃花的心里一紧,赶紧打量换给自己的那个人:身材中等,略显单薄,脸和嫂子略微相似,算不得好看,也挑不出较大的毛病,就是年纪有些大,听媒婆说略大个七八岁的。桃花虽说很不情愿,但媒人一再说那方还有三间大瓦房,只是家里还有个兄弟。看娘的一脸喜色,桃花咬牙,应下了这门亲。双方定下了日子,就在年下,说是到时候能杀头猪,简单的摆上几桌算是也热闹了一番。
秋风卷尽落叶,寒倒来的有些急。转眼也入了冬。桃花也因要结婚了,娘总让她闲着,桃花也无聊,常坐在河边的码头上望着自己的倒影,一看到那水里美的脸,桃花就腻烦,美在她这里真是多余。
定的日子说到就到了,哥哥一脸喜色,母亲也好歹把家收拾得一新,就坐等新嫂子过门了。爹一脸落寞,私下里把攒了几年的百十来块钱悄悄地塞给了桃花,这次桃花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接着,而是悄无声息的落了泪。爹手一哆嗦,钱散了一地,桃花逃了出来,不忍心看爹的伤心,更不想领这份情。爹老泪纵横的杵在屋里,一动不动。
接亲的车子来了,桃花一狠心,咬紧牙愣是没流一滴泪,娘心里明白,姑娘心里有恨。为了儿子,娘也作了这一回孽。装着喜滋滋的待人接客去了。
桃花进了新嫂子家,果然如媒人所说,三间青砖小瓦房,家里也收拾得整齐,比家里还强些那,桃花心里有些疑惑,若此这般,竟也用的着换亲?
一切顺势而行,拜堂成亲,也照了寻常人家的办,就人丑了点,也不见得亏了桃花多少。
桃花坐在新娘房里暗自猜想:这会子嫂子会不会懊悔呢,毕竟家里相较来说,穷真的是穷狠了。就这么热热闹闹的折腾了一天,夜幕就这么死寂般的降临了。外面的老老少少吃的油光满面,打着饱嗝三三五五的散尽了。
村子的夜说黑就黑了下来,平常八九点钟便没了声息。随着酒气的袭来,最后一阵人送来了新郎,桃花就听见关门的声,抬头时桃花掀开了红头盖,一张沧桑而又衰老的男人脸映入眼帘,桃花一惊,脱口便问:“你是谁?怎么进了这个房间?”随着视线的下移,桃花惊惧的发现穿着新郎服的不是相亲看得的那个大几岁的男人,比当天瞧得要老得多。桃花惊悚的瞧出了这个新郎还瘸了条腿。
就在桃花陷入沉思之际,瘸子踱了进来,面对桃花的质疑,瘸子一五一十的说:“我是你男人,换亲的男人,实话跟你说吧,相亲的人是我弟弟。如今拜了堂,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妹子你就认了吧。”
桃花一急心口猛的疼了起来,泪却无声息的流了出来。瘸子却也不介意,憨憨一笑,说:“姑娘,你又不是白嫁到我家的,俺妹子不也给了你哥?时候不早了,该睡了。”说着就伸手来拽挑花,桃花猛得站了起来。死死的攥着本来用来挑盖头的秤杆,眸子里透露出绝望的寒光让瘸子脊背发了凉,瘸子一眼就看出了桃花的狠劲,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也不用怕,今天我不碰你。不过你得记得踏进这个门你就是我的人,这个事实就是你死了,也改不了的。”
许是累很了,瘸子一着床便睡熟了,还打着响响的呼噜,桃花悬着的心终是卸了下来,可手里的秤无论如何不敢放下,就这样拿着秤倚着墙半醒半睡的熬着。一晃也就天亮了,外面早就忙开了,洗刷声中透着喜气,桃花痴痴的坐着,瘸子不声不响的爬了起来,在一旁细细索索的忙着什么,桃花不经意间看见瘸子抽出新被褥里的白帕子,将胳膊刺破,血在白帕子上开了一朵朵妖艳的花,桃花猛的醒悟过来,伸手去抢瘸子的喜帕,瘸子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笑,用尽力气推开了桃花,一闪便出了门。桃花跌坐在床上,一股凉从指尖逼进心脏,这辈子完了!桃花麻木的枯坐着,门外早已响着喜庆的鞭炮声,婆婆尖细而爽快的招呼着早就在门外张望的村里的老老少少,拿出瘸子递来的喜帕,笑盈盈的递给门口的左邻右舍的妇女,
一个个喜滋滋的翻看评论着这新奇而又平常的物件,嘴里咿咿呀呀的品着,论着,都说瘸子小有福气,新娘这么美难得还是个全乎的,在啧啧赞叹中似乎还有些可惜。
桃花一整天都没出门,倚在婚房的床架上,不吃也不喝。婆婆颠着小脚细声慢语的劝着,说得都是些软乎话,瘸子却不在意,他心里明白,桃花再怎么倔,过了昨夜传了喜帕,不怕她不从。这女人心气大,更何况瘸子知道桃花美得有些出格,在这个庄子里,除了发了横财的二喜离了自家老娘们,从城里带来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妖精外,村里小媳妇没人能把桃花比下去。
照例第二天是回门的日子,新嫂子在哥哥的陪同下早早的回了门,桃花却熬红了眼,在房里不肯出来,桃花在房子哭闹着要见当日相亲的人,嫂子一脸尴尬,哥哥则红了眼框。
婆婆指使瘸子的兄弟去劝劝,刚踏进新房,桃花看见那日相亲的兄弟便跳了起来,大声地责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桃花熬红了双眼,目光犀利中带着狠毒,往日柔美的脸庞全是泪水,
瘸子的兄弟痴痴地看着桃花,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是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索性拔腿就走,桃花哪里还让死死的拽住,以死相逼,今日如若回门,只跟瘸子的兄弟去,不然就不回这个门了,家里的五亲六眷一下子愣住了,农村人办喜事十分讲究,不回门怎么行,桃花这次豁出命来,婆婆显然慌了神,一大家子议了半天不知怎么办好,瘸子铁青了脸恨恨地说:“二弟,这门你回,哥请你再帮回忙,不过你的记住,这是你嫂子。生是哥的人,死是哥的鬼。”
那天风缓了下来,大地在薄薄的夜霜下显得更加冷彻,柱子带着桃花回了一趟门,柱子腼腆,也瞧出桃花娘眼里的躲躲散散的疑惑。日头一下子就西下了,桃花娘早早的就催桃花他们回去,直到哥嫂回来,桃花还没有回家的意思,娘急了发狠的催促。新婚回门没有带月归的理,娘说这不吉利,桃花淡淡的说:“娘,今儿就不回去了,今天和新姑爷就住娘家了。今儿你撵闺女走,明儿就等着替闺女烧烧纸吧。”
娘怔住了,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背过脸就抹了泪。颠着小脚收拾床铺去了,晚上老两口去了李二奶家将就睡了一夜,这一夜诡异的很,桃花望着柱子,说睡吧。二柱涨红了脸,就是不敢过去,熬了一夜。倒是桃花倒头就睡,一夜不曾醒过。
一大早,娘就催二人回去。回到婆家,家里早就炸开了锅,村里的妇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婆婆灰头冷脸的,瘸子的脸更是狰狞的可怕。桃花一脸的轻快,进门就喊:“娘,我们回来了。”婆婆剜一眼桃花,对柱子说:“今天就跟西头二奶奶家的大壮去上海打工去吧。”柱子愣了一下,转脸想解释来着,一眼瞧见哥眼里蹦出的毒,一下子慌了神:“嗯。”一声走开了,桃花的欢喜一下子挂不住了,眼睛的光一点点淡了下去。
桃花依旧住进了瘸子的屋里,每夜总是熬着,守着,瘸了的人总有些狠劲,不知听了谁嚼得舌根子,对桃花总是拳脚相加,每每发了狂,总要闹个人仰马翻的。婆婆偶尔看不下了,还心疼的劝劝。打得多了,婆婆也懒得管了,总不忘叮嘱几句:“别打残了,女人就这么个命噢。”桃花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瘸子总想听桃花服个软,可桃花从不吱一声。
瘸子打狠了,桃花反而咯咯的笑,笑的瘆瘆的,瘸子最听不得,每每寻个借口逃开了。
日子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过了下去。
转眼又是一年,村里打工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桃花挺着肚子漂洗衣服,洗完桃花吃力的搬着木桶,走向家里。“嫂子,我来。”柱子赶忙接过盆,桃花慌忙松手,有些手足无措。桃花打量柱子,或许城里的水养人,柱子白了,也壮实了些。桃花羞涩中有些信息。终于回来了,心里的盼一下子落地了。
桃花喜滋滋的踱着,刚进门,就发现平时冷清的家里挤满了人,一个略瘦的姑娘红着脸坐在家里,村里平时不怎么往来的亲戚老道的扯着家长里短。桃花一下子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女孩是柱子打工带回的女人,说是不嫌弃柱子家穷的,桃花一下子坐在地上,心一点点的凉,望着村口悠远的前方,没有了一丝希望。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7 22:4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好作品。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手机版|小黑屋|Archiver|东方旅游文化网 ( 苏ICP备10083277号|苏公网安备 32080302000142号 )
东方文旅百家集,天下风光一网中! 电话:13196963696

GMT+8, 2024-5-4 04:25 , Processed in 0.051560 second(s), 3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