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米酒

苏宝大

家乡的米酒

　　文、苏宝大

　　兴化的土特产在全国享有名气。垛田的芋头，临城的草莓，沙沟的鱼圆，徐扬的羊肉，安丰的三腊菜，陶庄的牛肉……哪一样都值得我们兴化人的骄傲和自豪。当然，到了隆冬后，就不能不回想起曾经的兴化米甜酒了。
　　我们兴化米酒师傅制作的酒，曾经闻名于大江南北。每每想到这，就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家乡，一进入到三九、四九后，就开始忙着约请做米酒的师傅，上门做米酒了。待到春节来临时，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盛一碗又酸又甜又香的米酒或一碗米酒饭，捧上桌面，让亲朋好友品尝，小孩老人特喜欢米酒饭了，因为吃起来很爽口。
　　我的童年记忆中，进了数九，母亲就开始准备了。先选取上好糯米，经数日晾晒。待做米酒师傅一到，先到河里淘洗干净后，盛到一个由米酒师傅带来的高高的木制的容器里（称蒸子），再将容器移至盛满水的锅台上，炉膛开始大火猛烧。待糯米饭熟后，从容器里取出，倒进长方形的木桶里，用少许凉水先将糯米饭降温。然后，在糯米饭里拌上一种由师傅带来的一种淡黄色的称之为“酒药子”的粉末。再将拌好了的糯米饭盛到预备着的小坛子里，然后将糯米饭抹平，压实，再在上面撒一层“酒药子”。最后用木棍在糯米饭的中央，捣一个圆圆的深洞。将小坛子移至铺好穰草的笆斗里，上面用被子裹好保温，整个程序告一段落。
　　一周后，揭开被子时暖烘烘的。看到米酒饭厚厚地漂浮于清绿色的米酒上面，香气逸人，煞是好看。
　　接下来是将米酒与米饭完全分开储存，这道程序很重要。精细人家会用干净的白纱布慢慢过滤。过滤后的米酒，再根据自己的口味，兑上适量上等的大麦酒。讲究人家还会掺和些冰糖或蜂蜜，那喝起来的感觉“滋滋”地入喉。兑上大麦酒的米酒，保质期限绝对的长，能一直喝到炎炎的夏日不改味。那时候喝起来的感觉，更凉爽，更逸人。小时候的夏天，我最喜爱喝这样的米酒了。
　　1979年冬，我去上海当兵去了。在部队时，每年的隆冬腊月，我准会想起家乡的米酒曾给我童年带来无尽的乐趣。记得1983年腊月中旬，我从部队回家探亲，一姓徐的朋友约我到他家陪他的小舅子吃晚饭。在酒桌上，我又见着了久违的家乡米甜酒。由于久别重逢的缘故，我们相互敬酒，再加上那米酒特别的诱人。一会儿，一碗米酒下肚，主人问我还喝不喝？我爽快应了，又是一碗。后来，我就不知到底喝了多少碗的米酒。我只知道那米甜酒，越喝越爽，越喝越甜，大脑越喝越兴奋。
　　翌日，一整天，昏昏沉沉，不思饮食，四肢无力。后来打听得知，他家的米酒里，掺和了很多的大麦酒，很多的冰糖和蜂蜜。我能不喝不醉吗？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再也看不到那隆冬腊月里排队等候米酒师傅做酒的场面了。或许是缺少做米酒的老师傅，或许是现在的人年味儿变淡了，或许种种的原因。总之，我已多年喝不到家乡那曾经香醇的米酒了。有时想到，也会到超市里买几瓶回来，但喝起来的感觉总大不如以前的那种口味了。

昭阳千垛

一坛米酒，乡情暖暖。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