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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2日选发《岁月脚下的老井》《接力的玫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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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2 18: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岁月脚下的老井
陈满意
  故乡的老井里,舀起一瓢便是思念。
  记得那井、那水、那人和那些绵长的乡村故事,如同井口四周密密麻麻深浅不等光滑溜溜的绳沟一般清晰,刻到脑海的深处。
  老井在小路边上,距离老贵家不远,旁边是一棵婆娑弄碧的大槐树,一条苍老的藤缠绕着盘旋而上。老井不知凿于何年何月,没有树碑立传,没有典故,就如乡间田坎走过的一个人,普通的你都记不住它的长相。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可老井究竟为何人所挖,即使年长资深的老贵也说不清楚,老井到底度过多少春秋,更无从考究。黑幽幽的井壁上斑斑驳驳,箍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光滑绿苔,透着一种原始、古朴的气息。那蒙着岁月风尘的井台,踩踏出深深脚窝的石井板,好似历史的痕迹,无言地诉说着它们的幽远、沧桑。
  “凡有井水处,皆能诵柳词”,然而,在村子的里能诵柳词和之乎者也的只有须发飘然的老贵。他读过私塾,据说还中过秀才,由于看透官场的一切便无意于仕途,回到乡下持烟佐茶高树下,独享一份蒲松龄式的“风来涤暑赛神仙”的生活!
  那时的老贵已是老态龙钟。村里人都很尊重他,谁家有事拿捏不定时,还会请老贵来定夺,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时会说,到井口找老贵爷说理去。无论大人孩子,见他都会喊一声“老贵爷”,老贵总是捋着胡须点头示意,笑而不答。他喜欢在早晨摇着脑袋诵读,那时我只感觉到他的表演,和村口戏台上唱戏的花脸武生一般精彩。诵读苏东坡的“白水渐泓渟,青天落寒碧。云何失旧秽?底处来新洁。井在有无中,无来亦无失”之句。他咏唱《击壤歌》中“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的诗句,至今在我耳际萦绕。那时,我还没有桌子高,大字不识的祖父满眼艳羡,喜欢摸着我的脑袋说,以后跟着老贵爷读书。
  村里的男男女女有着朴实平淡的生活,他们的爱情也像槐树下那口老井,温和醇厚但没波澜,简单、安宁。
  每天早上村里的女人们就端着衣服到这里洗,井旁边有一块很大的带有“大清”字样的青石碑,大家就在上面把衣服摆开,用棒子砰砰地捶打着,水花跟着她们手中的木棒起舞,有的跌落到水井中,幽幽的水面泛起小小的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像夫妻俩吵闹撕裂的感情伤口,到头来还是在小村的静谧中慢慢愈合。
  霸王湾远行的人,总要带上一撮乡井土。据说,游子把它放在水源之处,让乡井土溶入他乡的水土,这样就能尽快适应他乡的水土。大学毕业后,我在南方多个城市流浪,每次回乡时,母亲都会准备好乡井土,十分虔诚地在家中祭拜之后,用红纸包好,让我带在身边。可是,我生活的地方大都是自来水,带回来的乡井土不知该放在何处。
  一位同事告诉我,芦荟治疗青春痘有特效,于是我把那沉甸甸的乡井土倒进花盆里,和南方带着沙粒的泥土混在一起,种上一株不起眼的芦荟。青春的激素过剩时,脸上的青春痘就密密麻麻,涂抹上芦荟的黏液后,果然有效果。
  静坐窗前,看着那盆芦荟,我会想起乡井土,想起母亲担水时,一路溅落的一串长长的水印,从那眼老井一直连到家门口。
  匍匐在岁月脚下的那口老井,如老妪不再分泌乳汁,四周荆棘丛生,水脉壅蔽,砖壁剥蚀,老井寂寂而终。但那些被井水润泽过的岁月,却永远定格在记忆的最深处,有时回想起来,如井水般甘甜。
  老贵爷在吟诵:“吾家双井塘,十里秋风香。”想起来,日子充盈着水一样清淡幸福。

接力的玫瑰
淡然涵凝
  我去医院开药,准备下自动扶梯时,被扶梯前一阵孩子的哭声吸引。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正一只脚试探着要上扶梯,可是探一下又缩回去,一下一下地就那么试着。我明白了,原来是孩子挡住了她的视线,无法看准脚下。我走过去,手扶着年轻的妈妈说:“来,我扶着你。”在我的指引下,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安全上了扶梯。下扶梯时,我又把娘儿俩扶了下来。年轻的妈妈向我露出感激的微笑,而孩子也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我,忘记了继续哭泣。
  从医院出来,我去了商场。人很多,我选中一件衣服后,便去排队交款,后面排着一个小伙子,好像很焦急的样子,不停地往前挤。我说,如果你着急,就排在前面吧。小伙子看看我说:“不急不急。”这时,突然从旁边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冲着我热情地大叫:“好久不见了,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了。”一上来就拉着我的手。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她是谁?我急剧在脑子里搜索着关于她的记忆。可是,想不起来。我向她报以歉意地微笑。
  她似乎没有发现我的神情,拉着我的手,大声地和我寒暄着:“最近忙什么了?也不知道和我联系。是不是把我忘记了。”后面的小伙子,这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中年妇女突然压低声音对我说:“别惊讶,别去看。其实,你不认识我。只是,我看到那个小伙子要偷你的钱包,所以我装作你的熟人,他就没有办法下手了。”我极力掩饰着自己惊讶的表情,连忙说着:“谢谢!”这时,中年妇女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情,大声地说:“我得回去做饭了,你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又是害怕,又是感激。
  我回家后,把这事告诉了家人。这时孩子说:“妈妈,我今天放学的路上,自行车的链条掉了,也是一个不认识的叔叔好心帮我安上的。”
  今天,我偶然帮助了别人,并没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我却又被别人帮助了,真实地体会了一种温暖。记得有句话:“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或许,今天,我已经送出去了一支玫瑰,却无意中又接到了另一支玫瑰,玫瑰就这样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中传递着,从大人,到孩子,我好似看到了盛开的玫瑰在每个人手中传递着,玫瑰不仅让我们手有余香,而且带来的温馨也在心里慢慢地升腾着、弥漫着……
淮安名人颂
董振安
  吴承恩
  傲雪寒梅盖世才,  风尘指袖泄情怀。
  生花笔化斩邪刃,  如意棒澄玉宇埃。
  玉帝阎罗魔恶种,  跋山涉水取经来。
  西游文化文学典,  吴馆梦花天外开。
  沈坤
  少负奇才一状元,  烽烟四起捍淮乡。
  筹资募勇亲操练,  搭箭弯弓射倭狼。
  御侮筑城谋反罪,  英雄冤狱遭谗殇。
  汗青自古人民写,  坚信状元百世芳。
  边寿民
  傲岸不羁愤世俗,  仕途无视蜗苇屋。
  雁嘹秋荻潜湖摹,  楮墨身躬伴夜烛。
  瓶梅图惊淮画坊,  芦鸿名共板桥竹。
  师前启后遗将来,  八怪画坛一帜独。
腊梅
牛庆宝
  嫩梅桃乜忽觉矮,  绿叶红粉把妆裁;
  留恋人间风景美,  立春未至恰先来!
窗外,天晴了
文通中学一(3)班韩美玲
  天空阴沉沉的。一会儿下起了暴雨,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跑回了家。只有狂风和暴雨伴着我,我的心情很糟,手里拿着一份70分的卷子,想到妈妈辛苦劳动的身影,我的泪水和雨滴不时地滑落在地上。
  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妈妈,想到这儿,我就没有了走回家的勇气。在离家不远的公交站牌下,我借着大雨宣泄情感。哭着哭着,我便哭累了,靠在那儿,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这时,我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个人影。啊,那是妈妈。妈妈打着一把灰色的伞,焦急的神情布满了她的脸。不知那是雨还是泪,挂在妈妈的脸上。她看到了我,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我猛地一下扑入妈妈的怀里,泪水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妈妈抓着我的手,回家了。  
  到家后,妈妈没有问我考试的事情,而先让我洗了热水澡,吃了热乎乎的晚饭,让我睡热乎乎的被窝。为了防止我感冒,妈妈还为我煮了一杯姜汤,让我暖暖身子。直到很晚,妈妈也没有提起和考试有关的任何话题。我小声地问:“妈妈,我们考数学了,我——我没考好,才考了70分。”妈妈先是一愣,后来便说:“孩子,这次考试,你有没有努力啊?”我回答说:“没有,我以为这次考试很容易,便没有认真地去复习。妈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我保证下一次我一定会努力,一定会考好,一定不会考那么差了。”“孩子,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就好,要知道笨鸟先飞,不会的题目,就多做做,你不懂的问题就去问老师,不要总一声不吱的,这样老师也不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
  “嗯,妈妈,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的。只是,妈妈,这次我没考好,你不怪我吗?”“妈妈是不会怪你的,但是你也不能不长记性,如果下次,你还是因为没有努力而考差了,看妈妈怎么收拾你。早点休息吧,今后一定要努力啊!”“嗯,妈妈,我一定会的。”                                               窗外,风停了,天晴了,乌云也散了!
  (指导老师:王飞)
行路人
施平信
  人类大抵都喜欢安逸的生活,因而为了生活四处行走的人,内心总是渴望能停下来,好好享受家的温馨,品悟生活的味道。儿时的我就喜欢舞文弄墨,当然对四海为家,寄情山水的日子充满向往,教了十年书后便依然踏上了亲近自然的旅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这些年,我一直行走在巴蜀大地,不仅充分领略了巴山蜀水,更令我欣慰地是结识了许多心灵相通的朋友。曾敬先生便是其中的一位,先生喜欢篆刻与绘画,平日里做些散活,以维持自己安贫乐道的生活,其余大部分时间或儒墨染毫,或抄刀刻石,或品茗悟道。在艺术的殿堂里游弋久了,先生的身上颇有文人的雅逸之气,加之先生与佛结缘,常向宝光寺的住持参悟禅理,因而先生的作品也透着几分空寂的禅意。
  我与曾敬先生是在网上认识的。起先我在网上拜读了先生的很多的水墨丹青和金石作品。久了,我便斗胆评论起先生的印作。先生很谦逊,问及吾之桑梓,当知道我是总理故乡人后,愿与我结为朋友。后来才知道先生很敬重一代伟人周总理,更对淮扬菜发源地,西游记故里的淮安充满向往。
  渐渐地,我们熟悉了,常常隔空共叙人生,共话翰墨,与先生的交往开拓了我的眼界,丰富了我的心灵。先生还为我刻印五味斋和五味斋主各一枚。为了感谢先生,我提出去拜访先生,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但一再叮嘱不要带任何物质上的东西,不然宁可不见。先生的吩咐让我颇觉为难,因为去的目的:一是拜会先生,二是了却对先生的感激之情。为了不让先生把我看成俗人,也为了不扫先生的雅兴,我只好怀揣谢意空手而去。
  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没有丝毫的拘谨与生涩,有的是流水般的自由与欢畅,仿佛神交已久的故人。巴蜀的天气多是微风和细雨缠绵,那日却风和日丽,白云在蓝天的怀抱里自由的流淌,我与先生及其道友品酒论道,话人生说艺理,真的永远记得那一日曼妙无比的时光。我像一个迷失于翰墨征途的小孩,重新回到了墨香四溢的花园,不见红尘,唯闻墨香,不闻烦恼,唯见艺理。心是秋阳下一弘澄静的湖水,安详而静谧。
  临别时,先生赠我一方印行路人。看得出先生是特意为我所刻。边款上刻的不是行路人,怎谙秋滋味。道尽了行路人的艰辛与酸楚,也说出了我对生活多年的感悟。先生与佛结缘,故与我交流中亦多佛理,话语中常含禅意。为鼓励我继续行走在翰墨途上,去年年底,先生特意为我刻印一组,有鼓励我习古而不泥古的闲章‘师古不泥’,有一心向佛的肖型佛印。此印犹有意蕴,整个印面意趣从生,佛头歪转,双手合十,打坐于水莲花之上。下面写意的倒影让印显得空灵深邃,别具情趣,而且刀工亦佳,真可谓方寸之间,气象万千。可是我多日不能悟出佛头歪转一边的禅理,请教先生后才茅塞顿开。原来佛本身无烦无恼无忧愁,烦恼和忧愁是红尘之人自己寻找的。如今社会,物欲横流,人心浮躁,世风不古,许多人虽拜佛,但他们内心大多都是欲望无边,烦恼无垠。
  不省不悟,不悟不省。先生告诫我们需有一颗上善若水的心,人生如行路,播撒爱心,方可饱览一路风景。
春到桃花垠
李乃祥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严寒挡不住春天的脚步,春姑娘姗姗来到人间。大自然不慌不忙将春意一点一点地透露出来,春给桃花垠带来了一抹绿色,几多生机。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杏花开得正艳,绚丽多姿,含情脉脉。黄芽被修剪得像一个个偌大的青球,分外赏心悦目。雪松挺拔,翠竹扶疏。樱花、海棠,猩红、淡红相间,单瓣多瓣相杂,开得不修边幅,随心所欲。杨树的嫩芽把冬的冷寞遗忘在昨日的梦里,小草从土壤里、石缝中神气活现地钻了出来,热情地观望这多彩的世界。春风拂柳,夜雨润花,月色下的桃花垠颇显几多寂静和神秘。
  春天的桃花垠,湖面上波光鳞鳞,岸边鸟语花香,一片诱人的景色。春风习习,春雷阵阵,春雨潇潇,春潮滚滚。周恩来纪念馆立在明媚的春光里,接待着天下游客的瞻仰。春在旅游者的笑脸上,春在充满绿意的柳梢枝头,春在碧波荡漾的湖水里,烟雨中的桃花垠不啻于是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一首自由抒情的格律诗,一曲惹人心碎的自然牧歌。
  这里没有桃花却叫桃花垠。这里原本是一片野生蒲草塘,长满了芦苇和蒿草。20世纪80年代末,十万农民大军历经数月奋战终将这里建成了周恩来纪念馆。现在这里已成为人们向往的红色旅游圣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桃花垠因此而声名鹊起。桃花垠初辟,纪念馆新建,展周总理恢宏业绩。天下归心,万众拜谒,增古城灿烂光辉。十二岁离家走上革命道路的周恩来百年之后终于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桃花垠坐落在古城中心地段。周恩来纪念馆建在其中,闹中取静别有一番风味。上善若水,与水相伴的纪念馆倍显清秀亮丽,庄严肃穆。邓小平题写的“周恩来纪念馆”几个红色大字,镌刻在入口处巨大的竖石上。革命烈士纪念碑与纪念馆仅一街之隔,遥对相望,按比例微缩的西花厅建在桃花垠北侧,重现了周总理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春风细雨中的周恩来铜像更加神采奕奕。永怀路和韩信路成“T”形族拥着桃花垠,“T”形顶端有一组人字形的水泥艺术构件,引发人们诸多遐想。桃花垠周边,长堤弯弯,紫滕緾绕,绿柳成荫。坐在河边石凳上,遥望对岸的纪念馆,或笑谈人生,生发感慨,或神游八极,浮想连翩,或观景抒情,自娱自乐。亦可手握书卷,随意翻阅,闲适中走进了雄强的秦汉和散淡的魏晋,走进博大的盛唐和宋人隽永和恬静,走进八大山人的荒凉和近代文人的儒雅。1918平方米的周恩来纪念馆主馆远望酷似江淮平原上古老的牛车,近瞧又犹如桃花垠上一艘扬帆远航的船只,主人似乎仍在辛勤地劳作。
  一夜腊寒随漏尽,十分春色破朝来。桃花垠有情无言,纪念馆有爱无声。春雨是飘飞的真情。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总理爱民情。周总理生前忧国忧民操劳天下,死后人们默默地把他祭奉在心上。著名英籍作家韩素音曾说过“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而有的人死了,但他的精神却仍然活在人们的心中”。伟人已逝,风范永存!周恩来的爱民精神和浩然正气永远像春风沐浴着人们的心灵。

葛云彩
  这件事儿经历了几十年,时不时在脑海盘旋,每次拨开它,都让我心颤。
  那年我六岁,父母去了边疆,把我放在了江边乡村的外婆家。外婆家厨房里有两只缸,古铜色,下口径小,上口径大,笨重的躯体上还烙有飞龙舞凤,一只大,一只小。大的用来取门前河塘的水,里面放几块明矾,作为储备一整天的饮用水;小的用来腌制咸菜。外婆采来鲜绿的秧草洗净风干,用盐与之搅拌均匀后压紧在缸里,腌制一段时间后便是一缸鲜香的过粥菜,能吃一整年呢。
  淘气的我时常用竹棒在大缸里打水花,水花飞溅一地一身不说,还害得外婆倒尽缸里被搅浑的水,然后到河边踩着石阶一木桶一木桶地将缸再次盛满。
  那时,家家户户门前屋内都离不开缸,除了盛水腌菜装稻谷,各家茅房也都埋着一只缸。到了夏天,那上面白蛆成群,臭气熏天。缸,成为人与田园断不了的生物链。
  就在那年,我的祖母过世。一早,外公骑车驮着我赶往临近的小镇。到了祖父家门口,空气凝重,我恐慌的小手死死拽着外公衣襟不放。有两三人头上戴着白帽,没见祖父。姑妈硬要给我戴白帽,生就大嗓门的我被吓得哇哇大哭。我抓下帽子扔在地上,外公拾起来哄我又戴上,让我在祖母尸体前跪下,连磕三个头。人群里有个声音在说:发现死时,身体已经僵了。又有个声音在说:儿子才从外地寄来粮票和布票,这人却不见了。外公对姑父说:电报发到边疆要个把星期才收到,回来路上时间需两个多星期,唉,儿子就是赶回来也见不上母亲一面了。
  依稀记得午饭吃的是赤豆饭,桌子中间摆了一盆青菜豆腐汤。姑妈说这是祖母身前最爱吃的饭。我不知怎的,牙齿只是打颤,一口饭在嘴里怎么也嚼不碎咽不下。
  午饭后,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用粗粗的麻绳捆起一只缸,穿上两根扁担。缸和茅房里埋的缸是一样的。有人说:缸冷,下面铺点麦草。我看见有两个人抱着祖母的尸体放进缸,然后在上面蒙上布。我禁不住“哇”地哭起来。有个领头地喊着:雷阵雨来了,抓紧埋掉!我从一个人的咯吱窝下挤进去扯开布。只见祖母身体蜷缩在里面,后颈后背朝上。好大一双手用力把我拧开交到外公手里。雷电交加,大雨瓢泼,外公抱我进屋,门前很快安静下来。
  之后我高烧不退,赤脚医生天天来打针也不奏效。外婆向人家学了巫术。弄一碗清水,蒙上一张草纸,摆在我面前的小桌上,然后拿把扇子边挥舞边朝大门口召唤。一遍一遍地叫着、拍着、挥着,直到看见纸上起了小水泡,外婆兴奋地叫起来:“好了!”可后来,我还是吃药打针才日见好转。迷迷糊糊记得那时常在睡梦中惊醒。
  后来得知,祖母是被红卫兵抄家不几天后因病未治去世的。当时祖父被作为牛鬼蛇神押到县城游街批斗。文革后,祖父平反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祖母做了口棺材,重新安葬了祖母。
  沧海桑田,岁月冉冉。前几日,我去了江边乡村,细细搜寻了许多角落,没见到缸。村民们都用上了自来水,家家户户也都安上了抽水马桶。
  缸,已消失于现代生活中,但却成为我记忆里的印记,难以磨灭。
发表于 2013-3-13 06:46:3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日超老师!也祝贺上稿的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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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5 16:0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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