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山回望羽身轻

艳琴

艾山回望羽身轻

    当我们一行20人一路迤俪着返回编辑部后，谈论起这次的艾山之行，还免不了笑得合不拢嘴，冲口而出的一句是：“真开心啊！”
   这开心之旅，却是从不开心开始的。
      11月3号，《围城》杂志社全体成员，携带着他们的家属，以及几个老朋友相约到艾山温泉度假村去开一次笔会，放松始终绷紧的神经，也沟通感情，增加杂志的凝聚力，便自带了一辆面包车，两辆轿车，八点半准时上路了。文人们到得了一块，最不闲着的就是嘴，叙述的，争论的，插话的，反驳的，车里好不热闹。不知不觉就到了同三高速的收费站。面包车顺利交费通过，回头看看，两辆轿车却迟迟没有跟上来，面包车停在了路边等着，却见轿车卡在了站里过不来了。面包车内顿时静了下来，一个个往窗外看，但谁也搞不清究竟，后来还是苏主编打了电话，才知道两个轿车都是挂着“新闻采访”的牌子的，报社的那位还拿出了记者证，按规定，报社记者采访是免费通行的，而同三高速的收费员不买这个帐，两轿车就卡在收费站里争执了起来，卢老说，告诉他们交了吧，说完还不放心，亲自下了车往回走，还没走到车前，轿车已驶出了收费站（后来知道是于副主编打了他们领导的电话才放行），大家又兴奋了起来，佯装不满意地说起了卢老：“你也不早下去，你要早下去，不就早走了，你一下去，他们就吓得放行了。”
    这应该算是一撮胡椒面吧，它让这一路的说笑，有了一点别样的风味。
    到得艾山已是十点半了，苏主编给大家分配了房间，大家就各就位去了。到了房间才发现，原来分配时忽略了房间的个性，将两男或两女分配到了一个双人床的单间，我和李老师就有幸分到了这样的一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个同性睡在一个双人床上很别扭，我自嘲似的玩笑说：“这《围城》杂志，这不是搞‘同性恋’吗”，李老师也是哭笑不得，好在很快就发现老郑等两对夫妻却是分床的，连忙交换了钥匙，一时间皆大欢喜。估计老郑也乐得搂着老妻度过这么一个难得的浪漫之夜吧，
    午饭后就去泡那神仙汤——温泉。
    先到一个水温不太高的浅池子里泡了一会脚，池底是用鹅卵石铺成的，脚踏上去，硌得东倒西歪，踩着火炭般的紧挪着，咱没那弯弯肚子，还是不吞这镰刀头子吧，就在池边的条石凳上坐下了，轻轻地在卵石上滑着脚，倒是比较舒服的。但这毕竟只是大戏开场前的序幕，正戏才更有看头，我们便直奔了主题。

    到得池边才发现先行者已泡的红光满面了，我们也脱下了浴袍下了水，刚下去还很热，一会儿就适应了，再一会儿就得到池边透透气，已经热得有些晕了。就这样凉了热热了凉，几番出入，已是热透了。有人提议去那边一个红酒的池子里泡泡：“红酒美容哩！”那咱就去美美吧，那池子里的确有红酒，不管是颜色还是气味，都是证明，只是含量和质量，就不是我们肉眼凡胎所能看出来的了。新奇过后，又回到那“六福汤”池子里，毕竟那才是正宗嘛。这时候进来一男一女，男人有四十五岁左右吧，模样很周正俊郎，一看就是生活优裕的那来人，皮肤也很白皙，只是隐隐地泛着青灰色，也有些倦怠，让人有酒色过度的联想，女子穿着藏蓝的泳装，青春气息逼人，从二人说话的神态看，显然关系非同一般，女子时常有些撒娇，男人严肃冷漠，偶尔有一个赏赐般的笑脸，只一会的工夫，这二人就远离了人群，不知去向，这也算我这个孤陋寡闻的人开了眼了。
    老郑突然回来了，告诉我们，那边有一个游泳池，许多同伴都在那游呢。我们还正纳闷：这人都哪去了？走，咱也游去！倒得那里才发现水有些凉，而且还要求必须戴泳帽。我一把拉下小梁的泳帽就下了水。好久没游过了，游了一半泳道就有写气喘，便停下来，一停下来才发觉够不着底了，赶忙就势一个仰躺，仰泳着回来了，半天才喘匀了气。原来这个泳道是个锅底坑型的，中间深两端浅。再游的时候我就采取老办法，走到快够着底了的地方往外游，然后靠在岸上喘气。抬头一看，卢老也来了，他显然不知道要求戴泳帽，就大大咧咧的要下水，服务员犹豫着伸出了胳膊阻拦，被他一把扒拉开，就见胳膊抡了几下，就扑通一声，一个鱼跃扎了下去，到得出水时已钻过了半个泳道，转眼之间就从另一头上岸了。接下来是姜副主编在岸上的预备动作，拉弓射箭地比画着，人们正看得笑着，一不留神，他也一个猛子扎下去了，不愧是副主编，连下水也是与卢老如出一辙。游得时间最长，也最快最美的是蒲老师，这个常年游在海里的健将，的确是别人无法比拟的，而脂肪最厚的刘老师，却白穿了一身的“棉袄”，已冻得脸上发青，忙着给老母猪准备食物呢。在游泳池边的休息室里，我第一次摸了台球杆，原来台球还这么难打，不是捅得球蹦起来就是捅得球拐了弯，都说看花容易绣花难，何止是这花啊。跑步咱是会的，上跑步机吧。可上了跑步机就没想的那么简单了，必须保持一个速度到底，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五分钟，已浑身微汗了。这一阵子已经锻炼得不轻了，还是泡温泉去放松放松吧。
    泡到快四点了，感觉浑身每一块肌肉和骨头都能轻轻一掰就掉下来一块似的，别泡了，再泡就拿不成个了，冲洗一下，去休息吧。
    到了休息室才发现，会享受的早躺在那里了。老郑夫人双目微闭，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已经睡着了，旁边的老郑正侧着身子看着夫人。我随意瞥了一眼，却让我大吃一惊，随后便生出无限感慨。你猜怎么着，那老郑正用无限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妻，仿佛老来得子的父亲看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那种眼神，即使恋爱中的青年也未必有过。我躺在沙发床上，回味着那眼神，替郑夫人惋惜：多少动人心魄的夜晚，都在她的酣睡中忽略了……这样的眼神，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够一个女人回味终生了，可郑夫人随时拥有，这是多大的奢侈啊。我突然理解郑嫂子去五台山旅游，老郑为什么会想得茶饭不思，甚至都想得掉眼泪。也明白了郑嫂子为什么对老郑那么好。看来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就像同样是粮食，有的酿成了美酒，有的却酿成了酸醋。

    晚饭在六点钟如期进行。为了下午泡温泉，中午都没怎么喝酒，晚上可要一醉方休了，便心照不宣地自动分了桌，男人们找自己的酒伴去了，把姜副主编和小梁留在女人的这一桌做陪。姜副主编恰好在我的旁边，我便说起了他下水时的勇猛，姜副主编说：“你不知道啊，我一下水，裤头就让水扒下来了，走了光啦。”桌上一阵哈哈大笑，姜夫人恰好在他的另一侧，说：“你还走光？谁稀得看啊！”又是一阵的大笑，我忽然想起一次买衣服，遇到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试衣服，一个要求店主给正试衣服的同伴挡一挡，那个同伴倒开通，说：“不用，谁稀得看啊，这么大岁数，想要人看，都得花钱请人家了”此故事一出，又是一阵大笑，我的腮帮子早酸了，双手捂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恰好“阿里巴巴”网站的人也在这搞活动，二十来岁的小青年，青春洋溢，热情勃发，高潮迭起，《围城》笔会者便也出了几个节目助兴，一个独舞，一个独唱和一个表演，让现场再掀高潮，整个大厅一片沸腾。
    七点半，艾山温泉度假区的篝火晚会正式开始。杂志社这些从二十几岁到五十出头的人们，仿佛一瞬间失掉了年龄差别，围着篝火疯狂得如同一群拜火教徒，在激昂铿锵的快节奏音乐中手拉着手蹦着、跳着、笑着……姜主编逮着哪个美女就是一顿抡舞，每个美女停下来就是笑得直不起腰来，晕得立不住脚跟，姜夫人不只是放宽政策，还时不时地暗中指导，净挑年轻漂亮的给丈夫推荐……一时间真是忘了天高地厚日月轮回，只有了这一堆火，和这一群狂舞的人。火焰渐弱时，都已经是一身的汗了，还说：“太过瘾了，太过瘾了！”



    可是不好，第二天清早醒来，一身的疼哟。
    活动活动筋骨，还是起来了，不能辜负了这山中的早晨。
    出得房间，就听见小鸟的悦耳鸣叫，在屋后树杈上，几只不知名的小鸟正一蹦一跳地说着鸟语。一点也不避讳人听见。呼吸着混有青草味儿的空气，顿觉肺叶的舒张都轻松多了，我张开双臂，与大山来了一个拥抱，一路张扬着往山上走，眼前一片类似芦苇的毛毛草，粲然悦目，“赶紧赶紧，折了回家插花瓶里”，折着折着，赫然觉得这么美的景色，是应当拍几张照片的，掏出相机好顿拍，还电话招来两个摄影高手，围着这从芦花似的草穗好个兴奋，于是，起码有四架相机里，进驻了毛毛草的形象了。有露水了，碧绿的草尖上闪着寒幽幽的光，在朝阳未现的早晨，那么沉静，那么纯洁，那么美丽和清凉……



    无意中转身，只见远处雾霭迷离，层层叠叠的远山，在雪白的晨雾里若隐若现，远处的山，近处的树，丝丝屡屡的炊烟，都在迷朦的晨曦中，点染成一幅水墨山水，细腻极了，淡雅极了，美丽极了，让人顿生归隐田园只念。



    一天半的艾山笔会圆满结束了，现在想起来还让人意犹未尽，许多时候，让人留恋的不只是美丽的风景，更是一同赏风景的人，人，才是最长久最丰富最立体的风景。

[ 本帖最后由 艳琴 于 2007-11-8 19:53 编辑 ]

一船星光

真棒！玩的真开心啊。羡慕。

艾山俺还真去过，只是匆匆采访，都没下池子泡泡，遗憾，加上没朋友陪，一点也不好玩。看了你的文章也过过瘾了。

漫吹横笛

艳琴老师下次去叫上我啊.

艳琴

原帖由 漫吹横笛 于 2007-11-10 14:28 发表
艳琴老师下次去叫上我啊.

不是一船星光总去吗，让他带你呀，我哪能带动你。

漫吹横笛

原帖由 艳琴 于 2007-11-12 22:27 发表

不是一船星光总去吗，让他带你呀，我哪能带动你。

不够意思啊.

吕和义

也带我去看看

漫吹横笛

原帖由 吕和义 于 2007-11-13 08:27 发表
也带我去看看

不跟她去,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