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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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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2 22:01: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四月天,阳光明媚,气候温和,空气中散发着春天桃花飘落的阵阵余香,充满着春天梨花飘落的阵阵甜味,山野里野花腐烂散发出来一阵阵酒香味,充满大地,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曳,点头致意。山上鸟儿的歌唱变得欢快而又明朗起来了,工蜂辛勤的劳作开始有了收获,树枝上花儿凋谢之后,挂上了米粒一般的果子,密密麻麻的。

林格到我们县我们小镇来招工,上街道的餐馆吃饭的时候,正好中午十二点。

林格是一个人出来吃饭的,林格一个人出来吃饭时,我正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围着一块沾满许多油脂的围腰,像某家一个勤劳的保姆一般,在小镇上的一家小餐馆给人打工,给客人刷盘子端碗,收拾桌上的残羹剩汤,在漂满白花花油脂的水池洗碗。我的双手被沾满油污浸泡得泛白,简直就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手。

那些贪嘴的苍蝇,那些贫嘴的苍蝇,那些长满多只长脚的苍蝇,那些可恶嗡嗡鸣叫的苍蝇,那些令人讨厌生恶的苍蝇,那些苍蝇的多只细细的长脚杆,被对打开来的苍蝇纸上的粘液粘住,无法拔出细细的长脚。苍蝇细细的长脚被苍蝇纸上的粘液死死粘住,翅膀无助地在空中扇歇着。苍蝇无助“呜呜”扇歇着翅膀发出哀鸣之声,起先很像是飞机从天空不断飞过发出的声音,偶后像是火车从隧道驶过发出的声音,然后才像是汽车从城市街道中开过发出的声音,最后只像是乡间缓缓行走在土路上的马车,没有了声音。苍蝇的尸体在苍蝇纸上的粘液中轰然倒下,一动不动,死了。

当然,这些粘苍蝇用的纸是放在餐厅门外边的空地上的。要是将这些粘苍蝇用的纸放在了餐馆里,客人们看到了那些恶心而又讨厌的,被粘液沾住的苍蝇摆在餐厅里,谁人还敢进你的餐馆吃饭?即使是我们乡下人也一样,你说是不?

林格来吃饭时,我刚刚在小镇边上的家里过完小年,出来小餐馆打工没多少时日。

林格是我刷盘子端碗,上菜招呼的不多的食客之一。对我们这种餐馆里的招待员来说,林格只是一个孤独的,简单的一个食客而已,跟别的食客没有什么区别。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真看不出来他与别的食客在外表上有什么区别。

林格进小餐馆,我没太在意。像他这样孤独的,简单的食客,一天有十好几拨。再说,林格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特殊的标记,只是一般般而已,相貌也只是一般般而已,没有什么特别或出格的地方(主要指林格没有缺胳膊少腿),更没拥有兔子豁嘴或在头顶上生个脓包。林格身上穿着也没有大老板的气派或气质,只是衣服比一般我们从山里来的食客要更整齐更干净一点点而已,也不像经常在街上混吃混喝的那种张扬得不三不四,花里胡哨的小青年。按下再说了,如果林格要真的是一个大老板,那他就不会光临我们打工的这种末流的小餐馆了,就不会到我们这种的小餐馆吃饭了,也不会到我们这种穷小镇上来。

林格进到小餐馆后,很自然地在门后边一张双人桌边坐下。当我拿起菜单过去想让他点菜时,我没想到林格会随口点上三菜一汤和外加一瓶云南出产的澜沧江小白酒。腌牛肉干巴、番茄炒蛋、腌菜爆炒瘦猪肉,三鲜汤。林格点好菜,在桌边上坐下,从一个很不起眼的很平常的黑皮小手提包包里,拿出了一部漆黑巨大的手机,如无人之地打起了电话。林格打电话的声音有些大,简直就是大,大得像是在制造噪音,整个小餐厅都听得见。

那时,手机是身份的象征,是金钱的象征,是有钱人家的象征。任何一个人只要拥有了一部手机,就拥有了身份,就拥有了与别人不一般的身份,就说明该人一定有钱,一定是有钱人家。当然,拿手机也不排除街上的混混或江湖骗子或滥竽充数的老板的可能。那时的手机个头很大,款式单一,色彩单调,只有黑色。不像现在,手机变得小巧玲珑,款式多样,色彩斑斓,琳琅得让人眼花缭乱。那时候,我没有把林格往街道上的混混或者是江湖的骗子或者是滥竽充数的老板的份上去想。

林格手里拿着的那部手机,个头真的很大,黑漆漆的,像乡下砖窑里不小心或火候掌握不好烧废的四处乱扔的砖头一样,就跟香港警匪片里黑社会老大手里拿着肆无忌惮地打电话的那种一样。是时下人们形容的那种狗骨头的手机。尽管那时手机颜色单一,款式单一,但价格很贵,一部手机要价在一万几千块钱,甚至更多,没有多少人用得起。用手机的人除了政府官员外,就是老板,当然这些老板中少不了滥竽充数的假老板,街道上的混混或者江湖骗子不是没有手机,只是几乎没有。所以,在那时候拥有了一部手机就拥有了身份,手机成了身份的象征,就成了有钱人的象征,就成了金钱的象征。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不知道林格是政府官员还是老板还或是滥竽充数的假老板,或还是街道上的混混或是江湖骗子?

林格还没有打完电话,餐厅的厨师已将他点的三菜一汤全部做好。我按先上菜后上汤的先后顺序,一一给林格端到了他坐的桌面上,然后给他置上一套盛酒的酒杯,盛饭菜的饭碗和夹菜吃的筷子,并给他的水杯添满了茶水,最后根据林格的要求上了云南本地出产的一瓶澜沧江小白酒。

林格对着电话说,他现在已到达目的地了,正在一家小餐馆里吃中午饭,至于那个电话他还没有来得及打过去,等他吃过饭后,马上就打过去联系,一定不会误事。

我给林格上好了酒菜,就忙着收拾另外一桌已吃饱饭,走了客人的桌子。在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汤时,我多看了一眼林格。偷看林格的原因很简单,简单得令我不好意思启齿,简单到就因林格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仅凭这点,我就多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想怎么样,也不是我没见过手机,而是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一个人拿着手机,在我视力范围、听力范围之内肆无忌惮地打电话。


[ 本帖最后由 吕和义 于 2007-4-23 12:08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2: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2

林格打完电话,并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接着马上喝酒,而是先向我要了一大碗白米饭。林格叫我给他盛饭时,说一定要用大碗盛饭白米饭,并用双手比划了一下,让我好有个参考。
我放下手中正做着的活计,车转身走进厨房里,用四季丰收大腕给林格盛上了一大碗白花花的,雪白的大白米饭。
林格吃饭吃得很快,也吃得很香,好像已饿了多日,有好多天没有闻到大白米饭味道一样,有些狼吞虎咽,一大口接着一大口地下咽,喉结一起一落直咕咕地鼓捣,发出奇怪的声响。林格是先吃饭后喝酒的。林格吃完大碗里的雪白的大白米饭,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然后打开那瓶澜沧间小白酒,斟满酒杯喝酒。林格酒喝的速度出乎我的预料,喝得很慢,慢得真的是出乎我的预料。我根本没想到林格喝酒会是这么一个样子,喝得那么慢。我原以为林格喝酒也会像他吃饭一样快,一样狼吞虎咽。可是我错了。
在餐厅里吃饭的客人几乎都走得差不多了,格林还在一个人自己喝着酒。一瓶八两装的澜沧江小白酒已喝下了大半,瓶子里的酒大约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喝酒后的格林,脸色有些微微的红润,像女人擦了粉底,涂了胭脂。
先生,你一个人自己喝酒一瓶澜沧江小白酒,已喝得差不多了,是否可以不再往下喝了?一个人喝一瓶八两装的澜沧江小白酒,酒度原本就高,已有些过量了。我走到格林的身边对格林说。我们这个地方不管是大餐厅还是小餐馆,都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那就是劝客人点菜够吃就行,尽量多吃饭吃菜少喝酒,酒喝到适合就可。
格林对我说没事,只不过是一瓶八两装的澜沧江小白酒而已,不碍事。还行。格林对我说完,低头继续喝他的澜沧江小白酒。
谢谢关心,小姐。林格觉得先前对我的劝导回答有些不到位,抬起头来又对我说。
不碍事就好,请你别再叫我小姐,我不是小姐。我说完就去忙着收拾另外一张桌子上的残羹剩汤,不再去理会林格是否已经喝高了,或者是否会喝高了酒。
格林还在喝酒。
小姐,你过来一下,我向你打听一点事情。林格用手指着我,叫我过去。我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计,到了格林的身边,等他向我打听事情。
请问这位先生,要打听什么事情?只要我知道,我一定全部毫不保留地回答你的问题。但是,真的请你不要再叫我小姐,我不是小姐,先前我已经向您声明过了。我很客气也很礼貌地对林格对我的称呼提出抗议。
是这样的,我是从A县来的,我是来你们这里招几个工人的。我在你们这里有个熟人,但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你们这里,我这是第一次来,我只知道她家所在的地址和家里的电话号码,不知道这个地址具体在什么地方。你是否能够告诉我一下?
格林说着,从上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二指宽写满字的小纸条,指着上面的地址和电话号码让我看。
你知道上面写着的这个地址吗?格林用手指着纸条上的地址问我。
我顺手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的地址。纸条上写着的那个地址,就是打死我了,我也知道,我很熟悉,不就是我们家的那条街道吗?纸条上的地址真的是我们家的那条街道,就是我们这个小镇边上的一条街道,我们这个小镇离县城只不过几里路程,我们村几乎和县城连接起来了,只隔着一条不大的街道,就在县城边城乡结合部,我们家住在那里,是那里的一条小街道,属于城郊结合部,属于城郊的一个小镇管辖范围。
你要找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也许我知道那个人还说不定呢!我对林格说。
那实在是太好了。格林说着,就将端在手中装满酒的酒杯放到桌子上,激动地站起身子,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脸色越发红润起来,激动得不得了。
我赶紧将被格林双手紧紧握住的双手,从林格的手里扯开来。我的脸色绯红,脸面灼热。我不好意思地扭转头,背过身子,故意或不好意思不看林格。
先生,请您放尊重一点。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我没敢看林格,我背对着林格。
哦,我差点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林格,林森林树林的林,森林树林的林,树林的林,格窗格子的格。我是从A县来的,我是来你们这里招工人的,我真是来你们这里招几个工人的。我要找的那个人名字叫做李家珍,你难道知道她?你知道她吗?这纸条上边的电话号码就是她家的电话号码。林格激动地再次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递给我看。
我问林格你要找的人真是李家珍吗?她真的叫李家珍吗?如果是李家珍的话,那李家珍可是我表姐,我们两家就在相隔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
是吗?那太好了,小姐,你能不能领着我去找你表姐李家珍?林格仿佛抓到了一条鱼似的越发高兴起来。说话的声音很大,很激动。
请你不要这样叫我小姐,我不是小姐,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我不是小姐。你要是再这样小姐小姐的叫我小姐的话,我就是知道了你要找的人,尽管她是我表姐,我也不会立领你去找我表姐李家珍的,我就不理逑你了。我有些不悦地对格林说。
你是小姑娘,又这么年轻漂亮,不是小姐是什么?叫小姐是对年轻女性的尊称,不叫你小姐叫什么?我不敢贸然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又不说,你叫我怎么称呼你?格林激动而有些很不满地质问我。
我们这里叫的小姐,都是叫那些“三陪”小姐的,小姐是她们的专称,你这样左一声小姐又一声小姐地叫我小姐,不等于已是把我也当作“三陪”小姐了吗?我有些生气,显现出一副很愤怒很不开心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称呼小姐的含义,不知者不为罪,还希望你原谅,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知者不为罪嘛。那我该叫你什么呢?该怎么称呼你呢?格林一边道歉,一边问我应该怎么样称呼我。
叫我美美就行了,这里的人都这样叫我。只是别再叫我“小姐”,“小姐”的。我没好气地回答林格。
好的,美美小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你表姐李家珍?我希望尽快能够找到她。我们在电话里已联系说好了,由她在这边帮我招工人,我给她一定的招工酬金。林格说。
叫你别再“小姐”、“小姐”地叫我,你这个人偏就是不听,你再这样“小姐”、“小姐”地叫我,我倒好像真的是成了“小姐”了,多刺耳,难听死了,我知道也不愿意告诉你了。我大声警告林格。
好,好,好,从现在起我就不再叫你小姐了,我叫你美美妹妹,你看这样行吗?美美妹妹,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你表姐李家珍?格林一边陪着不是一边改了称呼,满脸显现出一幅很诚恳的样子。
我捂着嘴巴,扑嗤地笑了起来。
我不敢带你你找我表姐李家珍,我怕我爸妈骂我,我怕那些认识我的人和我的邻居们,在看到我带领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去找我表姐李家珍时而会笑话我,指点我,我怕他们把我给看贬了,因为我不是“小姐”。我开玩笑似的对格林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格林惊奇地张大嘴巴问我。
因为我表姐就是“三陪”小姐呀,在我们那条街道上,有谁人不知我表姐李家珍的?又有谁人不识我表姐李家珍的?大家都知道,我表姐李家珍在我们那条街道上名气大了。我表姐李家珍就是靠屁股吃男人软饭的人,就是我们说的那种小姐。我们一条街上的人们都看不起我表姐李家珍,他们都觉得我表姐李家珍很脏,很脏,仿佛就是茅司(厕所)里的粪蛆,令人讨厌。我说完就又去收拾其他桌子上的残局。
格林又独自喝起了酒来,不再要求我为他做什么,仿佛在一边喝酒一边沉思什么。仿佛我一下子就不存在似的。独酌独饮。


[ 本帖最后由 吕和义 于 2007-4-23 12: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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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2:02:24 | 显示全部楼层
                                               3

林格吃好饭喝完酒后,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小餐馆。
林格坐在小餐馆的椅子上,很悠闲地伸出手来,打了一个手势叫老板娘过去结账,并叫我再次过去给他添加一点茶水。
我过去给他添水的时候,林格又对我说,你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你怎么说也都得带我去找你表姐李家珍。不然我就癞皮在这里不走了,直到癞得你答应同意带我去找你表姐李家珍为止。
我真的没有时间,我一直要到晚上的八九点钟才下班,等我下班,你是等不得我下班的。你手里不是有我表姐李家珍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吗?你可以按照地址去找她呀,或者你可以先打电话去找到她呀,找到了我表姐李家珍,然后你就叫她来这里接你不就得了吗?我一边给林格的茶杯里添水,一边对林格说,我开始反感林格的癞皮了。
我没有见过你表姐李家珍,我怎么按地址过去找她?联系上了,我又怎么等她呢?她来了我也不知道她长一个什么模样。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怪,没有见过我表姐李家珍,你手里边怎么就会有我表姐李家珍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呢?该不会是你在耍什么诡计吧?你没有见过我表姐李家珍,你手里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是从哪里来的?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林格。
林格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移开了定定看着我的眼睛,低下了头去。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是来这里招工的,你表姐李家珍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是她的一个在我们A县工作的人告诉我的,并且那个人已和你表姐李家珍联系好了,让她在你们这里替我招工。林格低头说完又抬起头,用有些祈求的目光看着我。
联系好了?你就打电话给我表姐李家珍呀,让她过来接你,与你汇合不就行了?我不想带你去找她,也没时间陪你去找她。
我给林格添好茶杯里的水,车转身子就进了厨房里,到水池边洗碗筷去了。我没有在意也不知道林格在我身后,是如何用眼睛看我的,我想林格他一定是很恨我了,是咬牙切齿的那种恨。
正当我和另外一个女孩菁菁在水池边洗碗筷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林格会来到厨房的水池边看我们洗碗筷。林格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站在太阳底下,嘴里叼着一支香烟,晒着太阳看我们洗碗筷。
当我们洗好水池里的碗筷的时候,林格在太阳下还在那里站着,脸上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掉。
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了吗,我是绝对不会带你去找我表姐李家珍的,我要到晚上八九点钟才下班,你等不得我。如果我在上班时间带你去找我表姐李家珍,老板娘就会如数扣了我的工资。我有些恼怒地对林格说。
你不用怕,不就是几文钱的工资吗?老板娘那边不会扣发你的工资的,我已经将你今天应得的工资开给了老板娘,老板娘她已经同意放假半天给你,让你带我去找你表姐李家珍。我已经和你们的老板娘说好了。林格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噌噌”地冒出来的汗水,对我说。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带你去找我表姐李家珍的,不带你去的原因,不仅仅只是老板娘会如数扣了我工资那么简单,这不算是一回子事情,我先前已经告诉你了,我表姐李家珍是出了名的小姐,我妈不让我和我表姐李家珍来往,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你,你怎么还这样没完没了的缠着我不放?我有些气愤,我没有像在外边餐厅里时给林格笑脸那样再给林格笑脸了。我大声地对林格说话。
美美妹妹,你说话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好嘛,毕竟人家是从大老远来到我们这里的,来这里的人都是客人,人家只是要你带他去找你表姐李家珍,有话你就好好的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菁菁一边将洗好的碗里的积水滤去,抬到碗橱里,一边对我说。
我不管,我真的不能带他去找我表姐李家珍。我说。
美美妹妹,你真的不愿意带我去找你表姐李家珍吗?林格歪着脑袋看着我,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带他去找我表姐李家珍。脸上显现出一副不理解的茫然。
是的。我说,语气绝对的肯定和坚决。
林格在厨房里讨了没趣,独自一个人悄悄地出到餐厅里去了。不一会儿,老板娘急匆匆地走进来。
美美,你就带客人去一趟,不就是去找你表姐李家珍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就去一趟吧,至于你妈那里我去摆平,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看,客人已经将你今天应得的工资给了我,然后让我再交给你,比我开给你的一天工资要高许多倍呢!
老板娘说着就将林格给她的一张百元大钞塞到我衣服口袋里,顺手将我腰上系着的围巾解下去,丢在水池边的台台上,把我拉到餐厅里去。
林格站在餐厅里结结巴巴地对我说,美美小姐,我实在对不起你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请不动你,只好动用老板娘来请你了。我还望你给予谅解,不要见怪我的唐突。林格显得有些急促不安地解释着。
叫你不要叫我小姐,你是不是没有耳朵,听不进耳朵里去?还是你耳朵给马粪塞住了,听不见了?我不是小姐,我叫美美,我不是小姐,你听见了没有?我简直就是河东狮吼,我大声地对林格说。
对不起,对不起,美美妹妹,我不是要故意这样叫你的,我看你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总是会忘记你说过的话,不要叫你小姐,我改,我改,我一定改口叫你美美妹妹,以后不再叫你小姐了,我就叫你美美妹妹。林格急切地不断地向我道歉,陪着不是,解释着叫错的理由。
谁是你妹妹了?走,你这个人真的是烦死人了,我要知道你会是这样一个难缠的家伙,当初我就不应该对你说李家珍就是我表姐。现在倒是好了,我自己给自己揽来了这么一趟烦人的差事,自己无事找事做。路上你再也不准叫我美美妹妹,我不是你的美美妹妹,叫我美美就得了,直呼其名就得了。
我解下胳膊上的袖套,摔在桌子上,一边说话一边走出餐厅,用手使劲地拍打着身上的水珠,顺便又将头发理了理。
林格跟在我身后,也出了餐厅的大门,嘴里不断地对我说着感激的话语,和老板娘说着再见。
就这样,我带着林格去找我表姐李家珍去了。
也就这样,我认识了林格。认识了改变我一生的林格。认识了使我失去人格尊严的林格。使我成为废品的林格。


[ 本帖最后由 吕和义 于 2007-4-23 12: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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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2: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4

走在去找我表姐李家珍的路上,我对林格说,你首先给我表姐李家珍打个电话吧,告诉她一声说你已经来到了,正向她们家赶去。省得到了时候我的嘴说不清楚,要是我表姐李家珍还误解我,那我该怎么办呢?你说是不是?
林格赶紧掏出手机,喋喋嘟嘟地按照纸条上的电话号码给我表姐李家珍打去了电话。电话一打就通,林格连忙对着手机问是李家珍吗?我是林格,我已经来到了你们县你们小镇了,现在正走在去你们家的街道上。另外,还有就是你表妹美美给我带的路。你要不要跟她讲话?
林格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摆摆手,我对林格说我没有什么好跟我表姐李家珍说的。我继续在前边带路,朝前走去。林格落在握后边,还在不断地打着电话,还在和我表姐李家珍说着话。我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反正不管我的事情,我也懒得去理。
你表姐李家珍一定要你听电话。
林格小跑着追上了我,气喘喘地把手机递给我。我不得不接过手机,接过那个狗骨头似的很有一定份量的手机,手机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感觉有些压手。我从来没有打过手机,手机在我的手里拿着,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林格。
林格看到我穷迫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伸出手把我拿着手机的手抬起来,挨近我的耳朵边上,叫我对着话筒像打一般电话一样跟我表姐李家珍说话就得了。
我对着话筒说,表姐是你吗?我是美美,有一个叫做林格的人,他一定要我带他来找你,你认识他吗?
表姐李家珍在电话的那头问我是怎么认识林格的?
我说我是在我打工的小餐馆里认识他的,他来我打工的小餐馆里吃饭的时候,他拿出写有你们家地址和你家电话号码的纸条问我知不知道纸条上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看后,就说知道,还说你是我表姐,所以我们就认识了。本来我死活都不愿意带他来找你的,只是他拿钱买通了我们的老板娘,让老板娘放了我半天的假,硬是要我带他来找你。我只好带他来找你了。你可不要怪我啊!还有就是不要对我家里人说起这件事情。
我表姐李家珍在电话另一边咯咯地笑个不停,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还要感激你呢!感激都来不及,何来责怪你?更不会告诉你们家人。
是吗?那你就在家里等我们,我们马上就到你们家了。
我对我表姐李家珍说完话,就将手机递还给了林格。
林格收好那个狗头似的手机,面带微笑,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我对林格的这种表现很是不满意,我觉得他这是不将我当作人看待了,天下再也没有像他这么不讲理的人了。不就是手里拿着一部狗骨头似的手机,腰包里有几张四人头的钱吗?何必要这样子对待我?难道我就是用钱可以买到的吗?打通了我表姐李家珍的电话就不和我说话,就不理会我了。真的不是人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在后来的日子里,真的会被钱这东西给买倒,我会为钱而不要脸皮,我也会走上靠吃男人软饭的道路。我想不到林格会改变我的一生。
林格在我的带领之下,很顺利地就找到了我表姐李家珍家,见到了我表姐李家珍。当我和林格到达我表姐李家珍家里的时候,我表姐李家珍家只有我表姐李家珍在家里,悠闲地在客厅里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看着电视。我使劲地敲门叫着表姐开门,我是美美。
我表姐李家珍穿着一双拖鞋,“噼啼”、“噼啼”地来给我和林格开门。
表姐,这个人就是林格,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林格,他死活要我带他来找你,我只好来了。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你,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我得回到打工的小餐馆里去工作了,那里还有许多活计等着我回去做,你们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谈。我走了。
我说完,车转身就要出我表姐李家珍家的大门。
我表姐李家珍赶紧到大门边,将门给抵死了。
美美,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我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大男人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怎么了,还以为是我又将哪个不知道的男人带回家里来了呢,你不能就这样走掉,等我们将事情商量完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你打工的小餐馆吃晚饭去。
就是嘛。再说我也是第一次和你表姐李家珍打交道,头一次见面,还没有我跟你一样熟悉,你这样就走了,你叫我们怎么打交道?怎么说话?你不在场了,我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美美妹妹,你就留下来陪我们聊一会儿吧,等我和你表姐李家珍把事情谈妥了,我们就大伙一起到你打工的小餐馆里去吃晚饭,我再给你一倍的工资,行不行?
我说,我只是答应你带你来找我表姐李家珍的,可没有答应陪你们聊天。现在我带你找到了我表姐李家珍,我已经尽心尽力了,这里现在已经没有我的事情了。再说了,老板娘只给了我半天的假,要是回去迟了,我这个月的工资还会被黎巴嫩扣掉三分之一的,那可是一百五十元钱?
我说着,就要表姐李家珍开门让我出去,我要回去。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样死板呢?不就是一小会子时间就可以说好的事情吗?大不了我给你一个月的工资,这样还不行吗?
我表姐李家珍说着就将我拉到了里屋客厅的沙发上,让我坐下来看电视,也叫林格进到客厅里说话。
林格说,美美妹妹,你今天应得的工钱我已给了老板娘,她同意你晚上回去,你就听听我此行的目的吧,也许会对你有用。
我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懒得理林格。我觉得林格是一个无赖是个麻烦。
当然,这只是我心里对林格的感觉,林格到底无赖在什么地方,麻烦在什么地方,真要我说出来,我也说不出来。


[ 本帖最后由 吕和义 于 2007-4-23 12: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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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17:38:29 | 显示全部楼层
                                         5

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说了好长好长时间的话,我也看了好长好长时间的电视。我在看电视的同时,我听出了林格和我表姐李家珍说话的大体内容了。我知道了林格来招工的事情是真的了。
在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说话的过程当中,我一句话都没有插,我一直缄默不语。但是我的耳朵没有聋掉,我的耳朵很尖,我将他们说话的所有内容都听进了耳朵里,记在了心上。
下午大约快要到五点钟的时候,我表姐李家珍对林格说,我爸我妈快要从地里劳动回来了,要不我们出去找一家餐馆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说?我表姐李家珍像是在征求林格和我的意见,又像是在做安排,根本就不是征求我和林格的意见。
我说我要回我打工的小餐馆去了,现在正是小餐馆最忙碌的时候,老板娘肯定在背后里说我了,我的耳朵烫乎乎的,肯定是她在背后在说我了,要不然,我的耳朵不会这样烫乎乎的。你们要到什么样的餐厅你们自己去,我不想参合。我得回我打工的小餐厅去了。
我说完话,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美美,你怎么总是这样急不可耐?我们和你一起回去你打工的小餐馆去,我们就去你打工的那家小餐馆去吃晚饭。你等等我们,我们真的和你一起去,我们说话算数。
我表姐李家珍说完话,急匆匆地进了她的卧室,拿出她平时最爱背,最时髦的那个粉红色的背背手提两用的小包包,拽着林格的手就跟着我出了大门。我走在前边带路,他们跟在我后边。
林格在我的眼前被我表姐李家珍拽着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顿时红彤彤的,红得像是一只刚刚下了鸡蛋的母鸡一样可爱。可是我不管,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就直走,不等他们。
半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他们已经没有拉着手了。我继续向前走。
在我看一眼走在我后边的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的时候,林格很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跟到了我表姐李家珍的后边去。
这样也来,我、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我们三个人,就在无意之间形成了一条直线,直线之间两点间的距离最短。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三个原点,形成了两条最短的直线。我和我表姐李家珍形成一条直线,我表姐李家珍又和林格形成另外一条直线,三条线段在街道上作匀速运动。
我快,三条线段的直线运动就快,我慢,三条线段的直线运动就慢。
我们回我打工的小餐馆的速度,好像要比我带领林格去找我表姐李家珍时快。我们回到小餐馆的时候,下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小餐馆里有了好多前来吃晚饭的客人。
我急忙进到厨房里,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自己平时做惯了的事情。
林格向老板娘要了一间小包厢餐厅,点了八菜一汤。
林格要的小包厢,在我们这样不城不乡的小镇上,平时里是没有多少人坐进去吃饭的。经常是空着的。林格要小包厢的时候,我已系好了工作用的围腰,正在厨房里做着帮忙上菜上茶的工作。老板娘进到厨房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已经答应了那个客人放你半天的假,今天下午你是可以不用上班的。你表姐李家珍的那位朋友要了小包厢,你既然回来了,就过去抹干净一下,好让他们坐进去,外边乱哄哄的。
我一句话不说,拿起抹布就进到了小包厢,抹起了桌子板凳来。因为很少有人进来吃饭,小包厢的桌子板凳上已堆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我将小包厢打扫干净后,出来叫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进小包厢里去喝茶水。
林格和我表姐李家珍进到了小包厢里。我马上给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倒上了茶水。虽然我对我表姐李家珍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现在她和林格在一起,她和林格一起来我打工的小餐馆吃饭捧我的场,我是不会做出任何不好看的脸色来的,最起码我知道该怎样维护小餐馆的声誉。
等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坐好,我就对他们说,你们先慢慢聊着,我去工作了。
林格说,你去忙吧。不过你告诉老板娘,我们的菜慢慢上,等你下班了,我们等你一起吃晚饭,六点半钟上菜就行了。
我点点头就出了小包厢。
我表姐李家珍在我走出小包厢的一刹那间,紧紧地拉住我的手对我说,美美,今天晚上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我没有回头,顺口答应说,可以。
我答应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我愿意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对林格不再是那么的反感,我对林格执着的性格有了一点好感,好感就在于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的精神,就是中午他叫的带他去找我表姐李家珍的那种精神。
我工作的劲头很足,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有这样好的精神,也许是林格在的缘故,或许根本不是这个原因,我和林格根本就不算认识,我只是带他去找到了我表姐李家珍而已,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但是我还是莫名其妙地充满了劳动的欲望。工作的动作很麻利,绝对不拖泥带水。我怀疑我是不是有病了?
下午六点半钟,我准时将林格点的八菜一汤抬进了小包厢里。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正谈得兴致黯然,很高兴。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我们的工作已基本上忙顺,忙完了。只要工作忙顺,忙完了,大家就可以坐下来吃晚饭了。
这时候的太阳挂到了山尖,落到了西边,红彤彤的,不再那么的烦人,不再那么的讨人厌了,温温的,柔柔的,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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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17:39: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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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林格从小包厢里出来叫我进去吃饭。
那时候,小餐馆里已经没有几个客人了。因为我们这里吃晚饭吃得很早,大约下午四点钟就开始吃晚饭了,到下午六点半钟就基本上没客人了。再说,来小餐馆吃饭的人,很少有喝酒的,大多数是一些过路的人或是乡下从县城回乡下的人,或是小镇的人,一般是不喝酒或很少喝酒的。像林格这样点八菜一汤很少有人,只偶尔一次罢了。
我们吃饭的时候,已是下午的七点多钟了。
林格在车转身回小包厢的时候,他交待我说,一定要拿一瓶澜沧江小白酒和两瓶啤酒来。然后林格去告诉老板娘说,美美妹妹今天下午和我们一起吃饭,你们不要等她吃饭了,你们自己吃。
因为往日的现在,差不多已经没有了客人,所以老板娘爽快地答应了林格的要求,让我跟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一起吃晚饭。
我拿了林格要的啤酒和澜沧江小白酒进了小包厢。
妹妹,你还不将腰间的围腰解下来,还带着围腰做什么?现在基本上算是打烊了,不必这样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表姐李家珍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到我面前,将我腰间的围腰解下来,顺手丢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我一下子被我表姐李家珍给弄了一个大红脸。我感觉得到我的脸色一定很红,连耳朵根都发烫了。毕竟旁边还有一个不熟悉的外人林格在场。
林格随手给我拉了拉凳子。
美美妹妹,你坐。我得好好地感谢你。
林格不由分说地将我安排在了他的右边,因为左边已经被我表姐李家珍给先就占了,一进到小包厢就给占了。其实我也只能坐在林格的右边了,三个人吃饭,不可能各霸一方吧?你说是不是?
你对我不要这么客气,我带你去找我表姐李家珍,我只不过是看在你给了我工钱的份上,我才带你去找我表姐李家珍的。我出来打工还不全都是为了钱,我不希望你感谢我什么。你也不必感谢我什么。我这个人很容易感动,如果我被感动了,我会跑了,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我坐下之后对林格说。
我表姐李家珍在一边听了我对林格说的话,禁不住就“咕咕”笑个不停。好个你美美,总是李家珍,李家珍地叫我,不怕我撕了你的嘴?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出来打工不是为了钱吗?我父亲要是现在不残疾,还好手好脚的能干下地干活的话,我就不会出来打工自己养活自己了,养活我家里人,我就不会为我兄弟的学费而操心了。我愿意自己在家里帮助母亲干活。
我有些生气地多我表姐李家珍说。叫你李家珍又怎么样啦?
好,好,好,我不笑了还不行吗?你想怎么叫随你便。
我表姐李家珍马上停止了笑,摆出一副严肃的脸色看着我说。并随手帮助林格打开了澜沧江小白酒,将林格的酒杯斟满。然后又打开了啤酒,倒满了一啤酒杯的啤酒递给我,再倒满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
我不喝酒。包括啤酒。
我对我表姐李家珍说。
这个你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喝过酒,包括这酒皮皮在内,这杯酒还是你代劳你喝了吧!
我毫不客气地对我表姐李家珍说。同时,我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表姐李家珍,瞪得老大老大的。
要不,你去将和你一起在这家餐馆打工的哪个小姑娘也叫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反正现在小餐馆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来吃饭了,我们三个人吃这么多的菜也吃不完,剩下也是浪费粮食。就是早上说你的那个。
林格要我去叫菁菁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将她叫来,没有老板娘的允许,我相信菁菁是不会来和我们吃饭的。还不如你去叫,今天我们老板娘对你可是开恩了,一下让我带你去找我表姐李家珍,一下又让我陪你和我表姐李家珍吃饭,你面子够大的了,老板娘一定会再给你一个面子的,还是你去叫菁菁更适合。
我对林格说。
林格听了我的话,立马站起身子就出了小包厢门去叫菁菁去了。
我和我表姐李家珍在林格的背后偷偷发笑,但是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我觉得林格这个人有些直爽,也有些憨厚老实,我在心里基本上接受林格。
不一会儿,菁菁就跟在林格的身后来到了小包厢。菁菁的手中提着四瓶啤酒进来。菁菁在我的旁边坐下,脸色绯红,煞是好看,像春天里粉红的桃花。我从来没有见到菁菁这样脸红过。我表姐李家珍又打开了一瓶啤酒,给菁菁倒了满满一啤酒杯的啤酒。菁菁二话不说,就将满满一杯啤酒挪动了一下位置,使啤酒杯离自己更近一些。
嗯,这就对了,不像美美妹妹一样忸怩,好样的。
林格对菁菁说。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你?虽然第一次见面问别人名字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我们能够坐在这一张桌子上吃饭,也是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不知道名字就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所有我就冒昧地问你了,请你见谅。
林格对这菁菁一边说,一边抬起面前桌子上的酒杯。
这杯酒算我对自己不礼貌问话的罚酒。
林格说完话,一杯酒下到肚子里去了。
菁菁自己做了自我介绍。
我表姐李家珍坐在一边看林格这样,就对林格说,林格你别光顾着和小姑娘说话,我们还等你开酒杯动筷子呢!
开杯,开杯,动筷子,动筷子。
林格说着就带我们动筷子,吃起菜来。
我们也动起了筷子,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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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17:40:18 | 显示全部楼层
                                       7

吃晚饭的时候,林格端起酒杯向我表姐李家珍、我和菁菁敬酒。起先我和菁菁都说自己不会喝酒,也不想喝酒,更不能喝酒。倒是我表姐李家珍二话不说,抬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就喝酒。我表姐李家珍喝完酒之后,又跟着林格一起来劝导我和菁菁喝酒。
不就是一点酒皮皮吗?喝下去又不会死人,你们两个小姑娘又何必这样不给林格面子呢?我们能够坐在这里一起吃饭,说明我们几个真的是有缘分的。给林格一个面子,就喝一小点酒,算是来个意思不行吗?
我表姐李家珍就是这样劝导我和菁菁的。菁菁低着头不看人,没有说话,一直。摆在自己面前的啤酒也不好意思喝。
就是,来,我们一起来喝一口,这是啤酒不是毒药,你们不用那么怕,其实酒是个好东西,啤酒就更是好东西了。出来社会上混就得什么都会一点,包括喝酒什么的。再说我也没要求你们一口气喝干了酒杯里的酒。你们杯子里装着的只不过是啤酒,七度的啤酒,而我杯子里装着的却是四十二度的白酒。没有关系,来,喝上一口试试,确实不能喝了就不喝。这样总可以了吧?
林格听完我表姐李家珍对我们劝导的话后,又一次劝导我和菁菁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酒。
我和菁菁只好盛情难却,就抬起桌子上的酒杯,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啤酒,一股马尿味冲进了口中,只灌喉咙而去。呛得我们没法说话。眼泪花挤出了眼眶。
我用手扇着嘴巴,啤酒的怪味使我无法开口说话。菁菁没有动作,像是没有喝酒一样,或像是很会喝酒一样。没有显现出我的狼狈样。
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看到我的样子,笑弯了腰,咯咯地笑个不停。
是不是没有事情?不是毒药,是不是?
林格一边说话,一边问我和菁菁喝酒的感觉怎么样?
菁菁说不就是啤酒吗?我连白酒都会喝,你们相信不相信?要是不相信,咱们就喝白酒,怎么样?
菁菁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用吃惊的眼神看着菁菁。
好样的,要不这样,我们就来喝白酒,喝高度的白酒,总是这样喝啤酒,味淡,不过瘾,要不是有你俩个小姑娘在场的话,我自己早就喝上了白酒了。我们三个将自己杯子中的啤酒喝干了,上白酒,和林格一起喝白酒,如何?
我表姐李家珍眼冒金星,兴奋地对我和菁菁说。同时将杯子举起来,叫我和菁菁干了啤酒。
我说我就喝啤酒,白酒免了,我从来没有沾过白酒。要喝白酒就你们三个喝吧,我不算数。你们两个陪林格喝白酒,我能够把这点啤酒喝完就不错了。
菁菁没有反对表姐李家珍的提议,也跟着我表姐李家珍抬起了面前的酒杯来,叫我抬起酒杯来。我表姐李家珍和菁菁一口气喝干了啤酒。我只是象征性地沾了一下嘴皮。
林格对我说,也是对我表姐李家珍和菁菁说,美美妹妹第一次喝酒就喝啤酒吧,慢慢来。我们三个就喝白酒,不强求美美妹妹。
林格也显得很兴奋,抬起了白酒邀请我表姐李家珍和菁菁喝白酒。
你们干了啤酒,我也陪你们干了白酒,就算是我对你们的再次感谢。至于美美妹妹,也得干了这第一杯啤酒,干了之后,我、李家珍和菁菁倒上白酒,喝白酒,美美妹妹依然倒她的啤酒喝。
我在前边已经说过,我开始接受了林格的直爽性格。我不再对林格那么的刻薄了。我二话不说,跟着他们三人抬起酒杯,大家碰了一下酒杯,各自干了自己杯子中的酒。我被啤酒的怪味再次逼出了眼泪花来,只好用餐巾纸擦拭眼角。林格提起酒瓶分别给我表姐李家珍、菁菁和他自己倒满了白酒。我表姐李家珍则给我倒满了啤酒。
三杯白酒酒下肚之后,菁菁开始话多起来了。
大哥大姐,你们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更好的工作,能否帮助我介绍一个?这个小餐馆里的工作又累又苦挣钱还不多,我有点不想再在这里干了。
菁菁脸绯红地问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显得她在这家餐馆里打工有多么委屈的样子。菁菁说完抬起面前的酒杯要敬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酒。
你先敬林格吧,你今天算是找对了人,人家林格现在就是来我们这里招工人的,你要是有幸的话,也许还可能被林格招到他们的酒店里去当服务员,出力不多挣钱不少。
我表姐李家珍将菁菁推给了林格,也将林格推给了菁菁。敬酒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摆平。
是吗?林格的酒店是一个什么样子的酒店?在那里当服务员工资真的高吗?
菁菁喜形于色,满脸的惊奇和高兴,反复酒店的服务员就唾手可得一般,眼睛瞪得雪亮雪亮的,闪着灵动的光芒。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要敬酒就敬酒,不必问那么多的问题。你敬酒了,我想林格不会少了你的一个位子。
我表姐李家珍有些不耐烦地对菁菁说。
好的,好的。我这就敬林格大哥一杯酒。
林格不让我们称呼他为林先生,只让我们直接称呼他为林格。林格说这样比较自在,也显得亲近一些。所有,我们都不叫林格为林先生,直呼其名林格或林格林大哥。
菁菁说,林格大哥,来我敬你一杯酒,算是我用你的酒敬你了,借花献佛,希望你不要见怪,好不好?
菁菁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腼腆,做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来敬林格酒,宛如和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很熟悉的样子。
菁菁又对林格说,我能够和你在一起喝酒,那是我的荣幸,我想换一个工作,希望也就全部寄托给林格大哥林格先生了。来我在敬林格大哥你一杯酒。
菁菁说完,这次是站了起来,将抬着酒杯的右手伸到了林格的面前。
谢谢。
里格说着也抬酒杯站了起来。
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们这样看得起我林格。我来招工,第一次见到你们,你们就对我这样客气,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你换工作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名额,好不好?
林格说完,和菁菁碰杯,一口喝干了杯子里边的酒。
菁菁也一口喝干了端在手上的酒杯里边的酒。
我看了看菁菁那个喝酒的样子,我从心里叹服菁菁,有点羡慕菁菁和陌生人见面熟的能力。我觉得是我小看了这个从乡下来的小姑娘,小看了这个比我小一岁,初中刚刚毕业还不到一年的小姑娘。
菁菁敬完了林格酒,将林格的酒杯重新斟满酒,也将自己的空酒杯重新斟满酒,然后又敬我表姐李家珍。
李姐,这下该轮到我敬你酒了。
菁菁说完话,还是急着又站身子起来,抬起桌子上斟满酒的酒杯,将抬着酒杯的右手伸到了我表姐李家珍的面前。
几杯酒下肚之后,我表姐李家珍脸色绯红,而林格和菁菁却是一幅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一副很能喝酒的样子。我打心里真的佩服起菁菁来。
我们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等到酒足饭饱,菁菁已经显得有些微醉了,说话大多是舌苔跟牙齿打架了,有些粗,但基本上还能够自己把握自己,没有出多大的洋相。
老板娘看我们吃饱喝足了,就进来说,你们吃好喝好了没有,我们要打烊关门了?
林格说,老板娘你算账结账,我们已经吃饱喝足了,谢谢。
老板娘一样一样看着桌子上的酒菜计算着,马上就算好了账,林格掏钱付了钱,我立即将桌子上的残羹剩汤收拾到了厨房里。菁菁有些力不从心,我没有要她动手。菁菁就是要和我一起收拾。我不让,菁菁就说我看不起她。我说没有的事情,毕竟我们在一起打工打了小半年,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我不想让菁菁摔坏碗筷,讨老板娘的骂。
林格和我表姐李家珍将菁菁拉到了外边餐厅里的藤篾椅子上坐下,我用茶杯倒了几杯冰水抬给他们几个人,然后我就去洗碗筷了。
等我洗好碗筷出来,菁菁已经清醒百醒了,正在和我表姐和林格海阔天空,天南地北地聊天。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吹起了微风,我感觉有些冷。也许是我喝了啤酒的缘故。
收拾完餐厅后,我和菁菁也下班了。我们离开了吃饭,打工的餐厅。


[ 本帖最后由 吕和义 于 2007-4-23 17:4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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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17:40:37 | 显示全部楼层
                                       8

从我们打工的小餐馆出来后,林格对我表姐李家珍、菁菁和我说,今晚我请三位小姐到酒吧舞厅去跳舞唱歌放松放松,怎么样?
我表姐李家珍说,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去歌舞厅里唱歌跳舞了,当然求之不得,当然可以,当然乐意去。菁菁也爽快地答应了要去唱歌跳舞。而我从来没有进过什么酒吧舞厅,就对我表姐李家珍、林格和菁菁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情,我想回家去一趟了,不陪你们去玩了。
林格不得,非要我和他们三人一起去不可。我表姐李家珍也在一边吹阴风点鬼火,而菁菁干脆就拉着我的手,使劲地拉着我不放,也一定要我和他们三人一起去。要不然她就不去了,要是这样我表姐李家珍也就不会去了。菁菁身上有一股酒味,熏得我无法拒绝。情非得已,我只好答应跟他们三人一起去歌舞厅唱歌跳舞了。
酒吧舞厅里的灯光暧昧地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光陆离怪的霓虹灯,无限制地照射在酒吧舞厅里的每一个人的身上,使人失去了应有的本来的颜色,使每一个人都像是披上了一件让人浮想联翩的彩衣,看不清楚每个人的脸面,看不清楚每个人的表情。世界失去了朴素外衣,世界只有说不出口的暧昧。酒吧舞厅里有些乱哄哄的感觉。
酒吧舞厅里闹哄哄的,有人在桌子边喝酒猜拳,有人在舞池里旋转起舞,音箱里飘着糜烂的音乐。唱歌的还有五音不全的,唱出来的歌声完全跑调,甚至比说话还刺耳。
我表姐李家珍将我们领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里,这里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一片颓废。我们进到酒吧舞厅里,穿得很少,穿得很薄的女服务员,高耸着巨大的奶子,蠕动着丰腴的屁股,暧昧地抬着各种水酒水果和点心不断地在客人之间来回奔忙。林格叫我表姐李家珍去吧台领班处,问问领班的还有没有空闲着的KTV包房?如果有救开一间,要点清静的。
我表姐李家珍一问,吧台的领班小姐二话不说,将我们带进了一间装修豪华的KTV包房里,打开五彩灯光,然后将电视打开,放着国外节奏强烈的的士高音乐,然后就出去了,并将KTV包房的门顺手关上。
KTV包房的门关上,包房里顿时没有了多少嘈杂的吵闹。只听得见一些若有若无的靡靡之音,像是从人间地狱发出来一般。我从来没有进过酒吧舞厅,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我的心怦怦直跳个不停。
我们四个人各自选定一个位子坐下。我没有说话,菁菁也没有说话,我们两个静静地听着音乐,看着电视上舞动的外国女人。说话的只有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在包房里无限制地飘荡,任凭包房里五彩的灯光吞噬着我的灵魂。
后来,包房里进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姐,穿得很少的女服务员小姐,女服务员小姐径直走到林格的身边,问林格需要点一些什么样的水果和点心?然后将一张写有各种水果和点心的打印纸单递给了林格。
林格随便地点了几样水果和点心,并附着女服务员小姐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女服务员小姐点点头出去了。
我表姐李家珍拉着菁菁和我下了包房里的小舞池,跳舞去。林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待水果和点心的到来。
我表姐李家珍疯狂地扭动着屁股跳着的士高,菁菁很小心地舞动着腰,我双脚紧紧贴在地上,像被万能胶给粘住一般,一动也不动。我不会跳的士高。
不知何时,包房里的霓虹灯闪烁起来了。林格变得模糊不清,坐在沙发上明灭得遥不可及。我被我表姐李家珍拉着手,我随着我表姐李家珍拉着我的手,也扭动腰肢胡乱地跳起了的士高。我跳的士高的时候,眼睛一不小心,看到林格在送水果和点心进来给我们的小姐丰满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那个小姐不但不生气,反而“咕咕”地笑了,嘴里仿佛说着什么话,但是我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只看到他们说话的嘴在动。
一曲的士高完了,嘈杂的包房顿时宁静下来,仿佛又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只有霓虹灯在不断地闪烁着。
林格对我们说,来,你们三个过来点歌唱,想唱什么歌曲就点什么歌曲。林格将点歌单递给了我。
我接过点歌单,凑到了电视机前,借助电视机屏幕的光线认真地点歌。平时我最爱唱歌了。菁菁也凑过来和我一起在电视机前点歌。
我和菁菁唱歌的时候,我表姐李家珍和林格到里边的小舞池里跳舞去了。当我和菁菁唱完歌的时候,林格和我表姐李家珍也出来了。我表姐李家珍出来后,我将歌单递给她,要她也唱歌。
我表姐李家珍唱歌的时候,林格也邀请我到小舞池里跳舞。我对林格说,我从来没有跳过交谊舞,我不会跳交谊舞,我只会跳的士高。林格说不会跳交谊舞他教我跳,人天生没有就会跳交谊舞的,只是看她愿不愿意学了,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只要有心,一定能够学会以跳交谊舞的。
菁菁也在一边怂恿我去跳交谊舞。菁菁还说下一曲她将和林格跳交谊舞或者教我跳交谊舞。
我跟林格进了小舞池。我们跟着歌曲的节奏翩翩起舞。其实,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已经学会跳交谊舞了,只是好长时间没有跳交谊舞,脚步有些生疏罢了。在学校的时候跳交谊舞,我一般都是跟同班的女同学一起跳,都是找同班的女同学做舞伴,现在和林格一起跳交谊舞,加之长时间没有跳交谊舞了,我的心“噗噗”直跳,脚步有些找不到感觉,时常踩在林格的脚上。每当此时,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往林格的身上碰撞过去,林格宽大的胸膛就会碰到我正在发育的乳房上,那种感觉麻酥酥的,痒酥酥的别有一番味道的感觉,让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像是火燃烧着了一般,我自己感觉到我的脸色是那样的绯红。好在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林格没有看到,要不然,我就会羞死人了。
一曲下来,我基本上找到了感觉,舞步也熟稔起来了。
一晚上下来,林格就这样在我、我表姐李家珍和菁菁之间挑选我们分别做着舞伴。
后来,我们喝起了啤酒和红酒。玩得越发的疯狂起来。大声唱歌,大杯喝酒。
最后结账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多钟。我表姐李家珍、菁菁和我,醉惺惺地跟在林格的身后,很随便地跟林格找了一家宾馆,让林格住下,然后歪歪倒倒地各自分别回去休息。
我和菁菁回到我们打工的小餐馆休息,我表姐李家珍也跟着我们去休息,没有回家去。我和菁菁回到小餐馆宿舍时,我也感觉到了头重脚轻,有些站立不稳。
我表姐喝得一塌糊涂,睡在地板上大吐特吐。
我和菁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我表姐李家珍搬到床上,用湿毛巾给她擦试干净后,她才安静下来。
好在菁菁没有什么反应,要不就惨了。


[ 本帖最后由 吕和义 于 2007-4-23 17: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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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4 23:12:42 | 显示全部楼层
                                       9

我的生活,我有时候连自己都没有主见,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儿,我自己无法在生活中辨别清楚东西南北中,我自己无法弄清楚方向,我自己无法知道或预知自己将要干一些什么或者正在做什么。我常常感觉到我自己像漂浮在半空中的云朵,无法主宰或者把握自己的命运。这也许就是我成为废品,为了挣到更多的钱,而跟着林格等人和我表姐李家珍出去做鸡婆的最直接的缘故。
因为有好多的事情,我都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去走的,好像我没有大脑似的,跟木偶一样。我从内心里就有这种感觉,我的第六感官也直接这样告诉我。我有时候就跟着别人的思路去做事情,完全是跟屁虫的那种,没有自己的主见,自己不会拿主见。
半夜里,我表姐李家珍酒醒过来,睡不着觉,就自己爬起来找水喝,结果将地上的凳子给翘翻了,将我和菁菁给吵醒了。我睡眼朦胧地伸手拉亮了电灯,给我表姐李家珍到来了水。我表姐李家珍喝完水之后,完全没有了睡意,就将我和菁菁拉起来吹牛。
我们胡乱地吹着有关或无关的话题,最多的是吹林格招工人的话题。
菁菁爬在床沿上,用手托着下巴问我表姐李家珍,李姐,林格是否真的是来招工人的?他会不会是在敷衍我,随便说说给我留一个位子的?
我表姐李家珍对菁菁说,林格来招工人是真的,林格不会骗人,林格是实实在在的来我们这儿招工人的,是来为他的山庄招服务员的。
菁菁说,那么说林格的酒店不是酒店而是山庄,林格答应招她的事情就是真的罗?
我表姐说是真的。我表姐李家珍还说她已经帮助林格另外招了四名工人,全部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和你们俩人一样,现在再加上你菁菁和我李家珍总共是六人,明早就乘坐到A县去的客车到林格的山庄去上班。
我听到我表姐李家珍说明天就要带着菁菁跟着林格走了,我的心仿佛就像落进了万丈深渊。我睡在床上不啃声,我背对着我表姐李家珍,我的内心里感到很难过,我说不出来为什么会难过,我难过在什么地方。总之我很是难过,我有种想哭的感觉,一种想哭的怪怪的感觉。
我表姐李家珍和菁菁没有发现我的心思,没有发现我不说话,只顾吹下去,无限制地吹。
后来,我表姐李家珍问我,美美妹妹,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跟林格去他的山庄?
我最怕的就是我表姐李家珍问我这句话,我最想哭的也是怕我表姐李家珍不问我这句话。
我听到我表姐李家珍的问话,马上答应愿意。并且我哭出声来。我表姐李家珍问我为什么哭?我没有告诉她为什么。我不想告诉她为什么。也不想告诉任何人为什么。
我们就这样东拉西扯的说话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我表姐李家珍去上厕所的时候,我和菁菁就收拾好了自己随身带的行李,去跟老板娘结账。老板娘揉着睡眼再三挽留我和菁菁,但我们谢绝了老板娘的好意,我们表示了对老板娘的感激之情。
随后,我表姐李家珍、菁菁和我去了车站,我们要到车站和林格汇合。
在去车站的路上,我伸长脖子四处看我曾经熟悉的街道和房屋,以及树木花草。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跟着林格走了,我们要去给林格打工了,我们就要成为林格的小工了。家乡不止何时再见?
我一步三回头。
走向开往A县的车站,这是我们走向废品的第一步。
我们到达车站的时候,林格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林格在车站的候车大厅里无所事事地瞎逛着。林格看到我们进来,急忙小跑过来帮助我们拿东西。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简单的洗脸工具罢了。
林格问我表姐李家珍,另外的四个人来了没有?我表姐李家珍用手指了指坐在候车厅凳子上的四个女孩,那不是吗?说完径直就走向了四个女孩。林格就到售票窗口买了八张车票。
林格回来,我表姐李家珍将林格向大家作了介绍,然后又将大家一一介绍给林格。林格一脸兴奋地说欢迎、欢迎,谢谢、谢谢。一边叫大家去吃早点。
吃过早点后,林格到车站的小卖部买了许多的零食和矿泉水。
林格没有问我为什么出尔反尔,又要跟他去了?不是说好我不去的吗?林格一路上一直没有问我为什么。我心里特别难过。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路上,大家都围着林格和我表姐李家珍问东问西。
惟有我一句话不问,一句话不说。


[ 本帖最后由 吕和义 于 2007-4-24 23: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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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4 23:12: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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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格所说的他的山庄,并不是林格他自己亲自开办的山庄,林格只不过是山庄的一个总管。认真算起来,林格也只能是一个给老板打工的高级打工仔。
林格唯一与我们不同的地方,就是林格自己承包了山庄的歌舞厅。是一个类似于二老板似的人物罢了。在山庄是除了老板以外的二号人物。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老板,山庄一直是由林格在替他管理打整。林格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山庄名副其实的老板。后来,我听一起上班的小姐妹们说老板是A县某部门的头头,只是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承认过山庄是他开的罢了。
我么跟着林格到了山庄后,林格问我和菁菁,你们是要在我承包的歌舞厅里上班,还是要在餐厅里上班?或者还是要在山庄的住宿部上班?
我问林格,其他一起来的几个人都在什么地方上班?我表姐李家珍在什么地方上班?在歌舞厅里上班和在餐厅里或者在山庄的住宿部上班,三者之间又什么区别?
林格告诉我和菁菁说,和我们一起来的另外的几个女孩,都要在他承包的歌舞厅里上班。我表姐李家珍也在歌舞厅里上班,并做歌舞厅里的领班。只是他林格在我和菁菁来的时候就说好是来做服务员的,所以就来征求我和菁菁的意见。至于在餐厅里和歌舞厅里或者是在住宿部上班有什么区别,这要看人是怎样看待的了,话说白了就只是一个态度的问题,认识的问题,对金钱持何种看法的问题。区别有三个,第一个区别是在歌舞厅里上班,就要看你陪客人的本事来决定你所拿工资的高低,思想上放得开了工资就高,毕竟是有小费收入的;至于在餐厅里或者住宿部上班,工资是老板固定给的,是一次性就定死了的,一个月四百元钱的工资,供吃供住,但是没有额外的小费收入。第二个区别就是在歌舞厅里上班的都是在晚上上班,而在餐厅里上班呢,上班倒是在白天了,但是工作要比在歌舞厅上班更累许多倍,得洗菜洗碗,还得抹桌子扫地。最后在住宿部上班的,晚上得守在睡在客房部,白天到晚上也得守在客房部,直至客人都走完为止,早上得打扫房间,工作很辛苦。第三个区别就是三者之间的工作性质问题,这是最大的区别,在歌舞厅里上班,需要陪客人唱歌跳舞,陪客人吃饭喝酒,也有小费收入,在餐厅或者住宿部则不用做这些工作,不过就没有了小费收入。
林格回答完我和菁菁的问题后,问我和菁菁到底想在什么地方上班?是歌舞厅?是餐厅?或者是住宿部?
我没有及时回到林格的问话,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我自己不会喝酒,我还从来没有在歌舞厅里上过班,不知道在歌舞厅里上班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而菁菁到好,听说在歌舞厅上班能够挣到更多的钱,比在餐厅或者在住宿部上班更挣钱,并且我表姐李家珍也在歌舞厅上班,当领班,再加上一起来的另外的那几个女孩子也在歌舞厅上班,就毫不犹豫地很爽快地答应林格,她要在歌舞厅里上班。
林格,你是否可以让我好好考虑考虑?看看别人是怎样上班的?等我考虑好了再答复你。我最后是这样对林格说的。我不想冒然下决定。
林格对我说,美美妹妹,你现在可以考虑两天的时间,但是两天之内,你一定要做出决定,给我一个答复,你必须做出决定到底要在三个地方的哪个地方上班。我才好给你腾出位子安排工作。
林格说完就走。林格在走的时候还对我说,山庄是不可能这样白白地养活一个不干事情的人的。话说得很绝情。林格说完后走了,叫我尽快给他一个答复,他好安排工作给我。
我内心里仿佛吃进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绿头苍蝇,让我一下子对林格失去了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好感,林格说的话好像我已经白吃了山庄多少似的,这让我心里面很不舒服,宛如吞下一口浓黑的痰一样令人讨厌,像鱼刺一样卡在了我脖子的咽喉上一般令人难受。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将话说出口来。
山庄的夜晚很寂静,微风徐徐吹拂着山庄所有一切。山庄的地上还在是热烘烘的,散发着热带亚热带温腾腾的热气。夜幕降临后的山庄,灯火通明,路灯散发着七彩光芒,像一个已经失宠于丈夫的妖娆少妇,远离县城,有些幽怨有些暧昧,也有些诗情画意的风情,我本来就喜欢这种气氛。林格先前问我的那些话和说过那些话,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了,被我抛到了脑后。
我和我表姐李家珍、菁菁,还有另外一起来的一个叫做红红的女孩子,四人分在二楼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宿舍里住。远离县城几公里的山庄,远离歌舞厅的宿舍,隔着山林的宿舍,在微风吹拂下,树叶发出沙沙声响,根本就听不到山庄歌舞升平的吵闹,看不到山庄歌舞升平杂乱,更看不到林格的歌舞厅里竟是这么一个样子的。林格的歌舞厅对于我们来说,暂时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们四人在宿舍里吹牛,从家乡开始吹,到路上的所见所闻。一直吹到了林格的歌舞厅关门打烊,吹到了在林格歌舞厅里上班的小姐下班,唧唧喳喳地回到宿舍里,噼里啪啦的洗脸刷牙,大声地说话。
晚上睡觉以前,我将林格白天对我说的话告诉了我表姐李家珍。我表姐李家珍听了之后问我,你出来打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为了多挣到一些钱财,是为了钱,是为最最亲爱的人民币,是为了毛主席的老人头,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钱的关系,你现在可能还在学校里读书,还在做着你的大学象牙塔之梦呢,你就不会辍学出来打工。你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能够挣到更多的钱来供你弟弟读书吗?你父母现在已没有了能力,没有能力挣钱来支付你弟弟那越来越高昂的学费,挣不到钱,你弟弟面临着的就是将要辍学,你知道吗?难道你忘记了吗?我又何尝不是,当初要是家里有钱供我上学,我也许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我也许会现在就是一个大学毕业生,我也许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体面的正式的工作,我也许已经给你找到了一个姐夫。都是狗日钱作的怪。要不是为了钱,我不会在家里有那么坏的名声。你既然出来了,就得为钱,为钱而来,是你出来的目的。
我被我表姐李家珍问得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表姐李家珍还对我说,她家虽然只有她这么一个独苗苗,但是因为家里实在是穷,总是被人看不起,所以她不得不辍学出来打工。后来看到人家出去当小姐的都很挣钱,她才决定出去当了小姐的,目的就是想挣更多的钱,还不是为了自己家不被别人嘲笑。这个年头是一切都向钱看齐的年头,没有钱谁人会理你?现在的世事就是笑贫不笑娼,是崇尚金钱的时代,只要你有钱了,人家不会管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钱,人家就会无形的尊重起你来,就会给你最起码的一个好脸色看。“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无钱是万万不能的。”说白了,我们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挣钱,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表姐李家珍的那些歪理学说,说得很有些深刻。我得好好考虑考虑,自己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能够挣到更多的钱来供弟弟读书,不要让他涉及自己的后成吗?
菁菁听完我表姐的高谈论阔,也说她出来打工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谁不想在学校里好好上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谁不想多学习一点知识?努力考上大学,成立一番事业,那该有多好啊。只可惜家里穷,父母老了,没有能力供她继续读书,为了不使自己的妹妹也像自己一样没有书读,自己只好辍学出来打工,妹妹明年就要高中毕业了,就要考试升大学了,如果没有足够交上大学的钱,那么她考上了大学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不读书,不如不参加高考,省得到时候伤心都来不及了。现在家里穷,从那里挣来钱供妹妹上大学?所以她就选择了在林格承包的歌舞厅里上班,就是为了挣到更多的钱来供妹妹上大学读大学。
红红也插进话来,她说她倒是没有我们几个这么多这么重的负担,也没有我们想的这么复杂,她出来打工纯属是为了自己,为了给甩了自己的男朋友一个报复,自己要活出一个人样来,风风光光地回去,穿金带银地回去,气死那个甩了她的人,报一箭之仇。
一晚上,我们四个人说来说去,围绕出来打工就是为了多挣钱,围绕的话题就是如何挣到更多的钱。
半夜里,我表姐李家珍、菁菁和红红她们都睡熟了,发出女性特有的喘息声,细细的,柔柔的,温温的。我还是无法入睡。
山庄的夜,越发的静谧,只有呼呼的风声。
窗外山庄的夜,除了山风吹拂树叶发出的声音之外,没有了其他的声响。我睡在床上,总是睡不着觉,我睁着眼睛想起了我的父母,想到了我正在上高中的弟弟,我只好在心里决定先去林格承包的歌舞厅里上班。
后半夜,被山风吹拂凉了的山庄,寂静得让人睡着了不想醒来。
后半夜,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不知不觉地在床上睡着觉了。没有了以前每到一个陌生地方就认床的感觉,以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一躺到床上睡觉认床的毛病不见了。
后半夜,我睡得比任何时候都香都甜。也睡得比任何人都沉。


[ 本帖最后由 吕和义 于 2007-4-24 23: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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