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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 夜 偶 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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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6 10:43: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花房一样的餐厅出来,夜已经深了。月光毫无阻碍地泼洒下来,把院子照得空空荡荡,清冷的空间湿漉漉的,随手抓一把,几乎就能够攥出冰碴来。掉光了叶子的乔木干净利落,简洁得只剩下一个安安静静的影子。曲廊架上藤条古老而粗糙,就像青筋暴露的静脉曲张,条索遒劲清晰可辨。偶尔有几枝垂下的细弱藤枝,纤纤如缕在拐弯处静静守候。不经意撞上这扑面而来的热情,也着实会惊吓一番。
    萦迂而尽,台阶之下,疙疙瘩瘩的鹅卵小径笔直地向前沿伸而去。旁边的盆景树桩槎枒老枝盘虬,试图保持一个千年不变的姿态。而坐落在园中的怪石渐渐峥嵘起来,像传说中的夜兽一样,瞪着警觉的眼睛,喉咙里发出格格的声音,吞吐着腥臭的气息,伺机扑向过往的猎物。
   她拉着我的衣襟,抬起头来望着天空,故作镇静地说:“今晚的月亮真是清澈逼人!”
我打了个寒战,拉紧衣领道:“冰冷的月光钻进了我的脖子!”
    于是在明亮的月光下,我们相视一下,会心而笑。
    院墙的黑影子里,传来温柔而低沉的“呜呜”声。如果不是先前就知道那里圈着几只高大凶猛的狼犬,我一定会认为它们是一些温顺可爱的小动物。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张望着朝那边移去。而此时,狼狗们向我齐声大吠起来。于是我所有的爱抚之心戛然而止,转瞬间荡然无存。
   车子拐上大路缓慢地前进。他看起来心不在焉,两眼空洞好像并无目的。熟识的旋律在车内逼仄的空间回荡,顿时就温暖了许多。“在避开聚光灯的暗影中相拥缠绵,你眼里闪映着摩洛哥的月光,随着电影,在我那辆老雪佛兰车里制造神奇……”也许他正专注地感动于《卡萨布兰卡》,也许他根本就没想什么,仅仅专注于他的心不在焉。
    透过车窗玻璃,能够看得到野外的寂历和空虚。雾霭正缓缓地沉降下来,笼罩在开阔的田野之上。远方的灯火明暗不定地暧昧起来。这样的黑夜,在这样的大雾里,我们的车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腾腾地踟蹰而行。就像我,最喜欢在看不清彼此的大雾里,随心所欲地放任我所有的情绪和无限夸张的表情。
    “在这样的夜里,你就不期望着发生点什么?”他问他,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他手把着方向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期望着我发生点什么?依我看,你期望发生的倒正是期望我期望发生的。嘿嘿!”
    她侧过头来问她:“你说今天会发生什么?”
    她小心翼翼道:“会不会和昨天一样呀?”
     随即肯定地点点头:“嗯 ,没错,和从前一样呢!”
    和昨天一样?我有些困惑起来。
    今天和昨天一样,就是说明天和今天一样。于是,将来无异于今天亦无异于昨天。我竟可以欢欣于岁月的停滞了吗?但我分明能够感觉到我的青春,正被岁月一点点吞嗜着,苍老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我的额头、四肢和皮肤。我的昨天、今天和明天能有多少相同和不相同呢?
    “啊,卡萨布兰卡中的亲吻 ,缠绵依旧 ,失去你的叹息,温情不再有,回到我的身边来 ,随着卡萨布兰卡 ,时光虽流逝 ,对你的爱恋却与日俱增 。”
    和着《卡萨布兰卡》的节奏,车子依旧缓缓前进。街灯的光芒由雾轻轻笼起,天空被散射成昏暗的红色。车灯的光柱里,雾滴聚集在一起疯狂地翻卷着,当它们逃离了车灯,立刻就变得安详宁静,有如从书香里款款走出的优雅娴静的处女,温文尔雅中还带着十足的浪漫气质。
    昏暗的街灯透进车窗,令人昏昏欲睡。但我想就一直这样下去,在黑夜的雾中,在《卡萨布兰卡》的动摇中,就这样缓缓地行进,一直到明天到未来。我知道那时,和今天一样,和现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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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6 16:58:06 | 显示全部楼层
里面的人称把我有点弄糊涂了,再看一遍 [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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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7 07:4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偶看着也很晕哈!即便是偶拾,也透露着深刻的生命哲学在里面!还请薇稍做编辑和打磨哦,偶想这篇是非常好的文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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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7 20: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中的景物描写写得非常好!不过

看来采微这篇文章是出了一个共性的问题.
呵呵,,,他他是谁,她她又是谁?还有开头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她拉着我的衣襟,抬起头来望着天空,故作镇静地说:“今晚的月亮真是清澈逼人!”
我打了个寒战,拉紧衣领道:“冰冷的月光钻进了我的脖子!”)这个怎么就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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