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红灯笼（散文）

鹤儿

                                小小的红灯笼（散文）

                                                             文/董贤举(土家族)

        莫问这乡土的时令已陶醉了多少的记忆，承载的往事早如酒窖藏至醇，你看，一串串的小灯笼正挂在木瓜刺的树上羞怯的红，霜一直在夜的晨光中先一步朦上一层细嫩的白色了，紧握一把抑或呵出一口妩媚的热气，就有冰凉了一世的情怀潮潮湿湿的隐退散去。
     自不必细说，这是冬日推荐出来的标牌，木瓜籽在这秋后的果类中，是最打眼和显耀的，叶早就被霜掳去了，只有树上的刺和红红的籽相映衬，显得有些孤独的冷，但却不曾有坠落的伤感。一树一树，不求规矩的散立在乡村的小路边，田边和山的怀抱里。鄂西山里冬日的红就数这最耀眼和长久，那些欲红的枫叶和已红的果实，早在秋天走完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拥抱了归属。我是这样思想的，只有这木瓜籽才是寂寞中的最乐观的强者，才是生长中最精神的代言，不争秋夏，却在最冰寒的时节展露最美的容颜，霜打不动它，雪冻不坏它，即便没有了一片绿叶的呵护，也热烈得一如继往的沿着季节的脚步前进。
     不知道谁会有我这样的感动，是木瓜籽在修饰冬日灿烂而奔放的风情时，还多出一份对生命的补给和救助的敬重，不经意的总能触动和诱发那么多的想象和感喟。儿时的冬天，是雪纷飞乱舞的时候，我总能看见乡邻和母亲用一根棍子将这些鲜红的木瓜籽敲打在竹背篓里，洗净凉晒，捣碎与杂粮混在一起蒸熟，成了那一时代的主粮，或者做成粑，成为我们的零食。儿时的我们也总在放学的路上，打柴的空隙，摘些最饱满的木瓜籽以充饥，虽味道各异，但我们总能一眼从长相中辨别出优劣，伙伴们多是抢着吃，那种滋味和情态虽过去了三十余年，但还是能清晰的记得吃饱后的我们，每人手里都会挥舞起一枝挂满木瓜籽的树枝，当成一面旗，从童年的记忆里冲向现在。
     现在，我就站在家乡的一棵挂满木瓜籽的树前慌乱的试探，我惊悚竟然无法象儿时一样辨识出它的味来。模样依旧，粒粒鲜艳饱满，长势中的那精神劲儿还是三十前的没变，可我偏不敢定论它的味，是甜的，涩的，沙的，还是木渣渣的糙嘴。然而，眼前似乎已没有人再来光顾它了，只有一些鸟和鼠类寻觅后留下的痕迹，少年时的童音已留在了那个时代，但这近似有些卑贱的木瓜籽却依然能为一些生命的色彩供给它的依托，这种释然会让所有的生命都心存感激。这种热烈而奔放的长势似乎正一个劲的高兴人们对它的舍弃和遗忘，毕竟，童声已变粗犷了，单薄的身子壮实了，乡邻的楼房高起来了，伙伴们的肚子也都大了起来……
     但我，还是毅然的摘下一串，反复的咀嚼着此一刻的感受，只觉得腮膀两则一阵紧接一阵的粗涩酸缩，竟有生硬的眼泪欲夺眶而出，味道已全然不是想象中的了。“今日谁个还尝那东西哟！”一声方言传来，我慌乱的转过身，才醒悟，岁月已经是今天了。
     这从不惹人偏爱的木瓜籽，这小小的红灯笼，就这样在冬日的风里，执着的红透，来温暖一些陈放的记忆。虽失去了伙伴们摇曳的嬉闹，但恰好那一声方言充填了整个季节的耳膜，连同我心中的那一幕记忆，也久久的挂在这带刺的树上，随风摇晃出好多的怀想来，总有那么多铭刻心中的影像挥之难去，就象眼前的这棵载满灯笼的刺树，能映红你的过去和未来，也见证着乡村欣欣向荣的变迁。




                                                   2006．12．15．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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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

让人陶醉的小红灯笼!问好楼主.

浅笑回眸

朴实而坚强的木瓜籽，令人钦佩~
“不争秋夏，却在最冰寒的时节展露最美的容颜”

暖玉生烟

故乡、童年，永远连系着我们的心，无时无刻不牵动着我们。
是他们让我们的心感受温暖，让我们学会敬重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