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

下雪

  ——纪念曾经的黑色六月

六月初，我正式搬进这个新的小窝。它明亮，宽敞，且有阳光。而让我不得不提的是，我有了几个室友：叶子，娣，红，新。我喜欢和这她们相处。女人与女人之间，永远不必有太多的题外话。

大部分时候，我喜欢静静地站窗前，从九楼的高度看下去。虽然未有一览众城小的境界，亦相差无几。当我看到楼上草圊上几个孩子相互嘻闹的身影时，就不知不觉想起孙悟空曾在如来手中跳跃的情形。这时眼神便轻柔了许多，感叹着时光过得飞快，在多久之前那些影子里也有我的吧。而转眼之即，就成了远看的观众。

现实与记忆，往往都会在时空中相遇，还不会让人感觉它们格格不入。

彼时，正值禽流感流传厉害之即。看着医院门口接连不断的人口在晃动，我不禁喃喃着，怎么从小就身体不好的我现在对感冒居然免疫了？话刚离口，叶子就毫不客气地赏我两粒暴粟，然后再摸摸我的头说：不哭不哭，叶子呼呼。。。我从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无济于事后，就坦然接受她这意外赏赐。当然还不忘在心中默念几声阿门，让他原谅叶子小小的无辜。

四个女人窝在一起工作，只是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多，都各自忙碌着。我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在还着债，前世或者来世的。

此时，娣开始不安份起来。一直咳嗽着，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咳，有时真担心她会不会连肠子也一起给呼出来。叶子倒水给她润肺，我则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她一边喝着叶子倒的水一边抬起透着水份的眸子对我说着谢谢。我一边说着不用一边却笑得像是喝了蜜似的贼样。因为那谢是对我的，叶子则享受不来呢。我开始觉得，叶子于娣来说，像是一支温度计。需要时是珍重，其余则不留余地。

送娣去医院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为她持针的是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妇女，那一脸皱巴巴的面孔，不难让人想起小燕子里的那个容嬷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幅眼镜。她把针头弹了弹，然后拿着绵球点点药水在娣的手上连擦几下。再把鼻间的眼镜一扶，嚓的一声针头就进入了娣的身体里。紧接着我听见娣啊的叫了一声，那声音穿过了我的灵魂，以致让我晕旋几秒亦未回过神来。魂魄归来时，只听见娣大骂着：你X的猪啊！叶子，还不拿纸巾来，没看见我穿的是短袖！叶子虽是苦笑但还很听话，乖乖地拿来纸巾。我则问她，你开始的那样一句是说容嬷嬷听的，还是给叶子的啊？音落就感觉头顶寒光一闪，我颤了颤抬头正看见容嬷嬷抬着眼镜对我说：过来我帮你打一针，禽流感啊。我把颈子缩了缩，问：我不怕禽流感，只是你这针治得好爱滋吗？她听完二话不说，打开门把我们三个像是提小鸡一样拧出门外，连刚打完针的钱也没收。

路上，娣一直哭着，靠在叶子的肩膀上。看着连我都替她疼了几阵，只是可怜了叶子的衣服。叶子大笑，英啊，没想到你还会这招，以后去哪都不能少了你。我嘟了嘟嘴说，才不要，我又不是小燕子，可不喜欢当跟班的，再说现在的容嬷嬷也不多。回到家后，我睡觉，睡前想起那医生时，还笑了几声。可还未真正躺下床，就听见娣在一个劲的骂着叶子：你猪啊，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你去死吧……后面的什么没听清楚。我打开门看见叶子正在倒水，只字未说。我想肯定是刚才她倒的水太烫了，才让娣破口大骂。

关上门，睡意也消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叶子与娣两人间的相处，居然是这样的方式。原来，叶子不是娣的温度计，而是调味剂。

日子过得飞快，来这小窝转眼已过了一个月。娣的手机丢了，星期二的下午三点，我们三个去华强北买手机。红与新则各自会自己的男友，爱情啊，永远是第一呢。

华强北别的不多，但手机绝对多得让你难以想象。我们耗了五个小时，最后她要了一款联想的，黑色带滑盖。八点回家，城市的夜依旧闷热。路过一间KFC，有工作人员正在发优惠卡。我们三人一人扯了一张，走进去顿感凉爽很多，就毫不犹豫地点起大餐来。娣的病还未好，便先去倒水吃药。人太多了而空座太少，只剩情侣座还有，我和叶子便走上去先坐着。逛了一下午，又累又热的，未等娣来俩人开始吃起。娣出来时见没她的座位，脸沉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让她坐而我走向洗手间。五分钟不到出来后，听见娣又在骂着叶子，声音之哄亮气势之庞大，让我闻之怯步。谩骂声从我出来开始至结束，整整十二分钟，叶子一句话未说。那表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正被家长狠狠地教训着，然后还要检讨书加保证。

一切停止，我缓缓出场，笑容依旧丝毫波澜不惊。娣笑着说，英你去的时间真够长的，我都差点进去拧人了。给你留了你最喜欢的香辣鸡翅，吃吧。我打着哈哈吃起鸡翅，只想着这味道咋就有些不一样呢？

一次，我们都早早下班。红与新也未去约会，四人都在，真是个难得的聚会。叶子与我抽烟，芙君王，她早不抽三五的也不要520。只中意此一种，我亦染上这种味道，欲罢不能。新是个小女孩，看些爱情小书，时笑时碎语连篇。红玩手机，与男友发短信传情。娣沉默，她好像只有和叶子单独在一起时，才会有话说。把走过的记忆串起，我赫然才发觉这一点。

其间，红抽空问我，对爱情和婚姻是怎么看待的。我轻吐出烟雾，然后把烟头摁灭，闭着眼却不是沉思。半响才说：人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相亲，该是为自己的坟墓看风水；表白，自掘坟墓；结婚，双双殉情。这答案满意否？红只看我不语，接不下话。叶子说，只有寂寞的人才会如此说，我相信，你是真正的寂寞。可是我不喜欢这些话。爱情，在这个社会里，应该说婚姻来保护。如果说爱情，是鲜艳的花朵，那婚姻，就是一座花园。要让人去打理去呵护，才会有芳香，花只有在花园里才会开得鲜艳。可是叶子，这世上，谁是谁唯一真正的谁。爱情不过是彼此欠下的债，一旦一方还完了，则必需欠下另一份债。这样的牵扯不清，我不要。我一直是个懒散的女人。

一切又归于安静了，如果说是都在沉思，倒不如说是在对刚才的话作肯定与否定的评比。面对这样的安静，娣又开始不安份了，她揣开门走了，又把门砰的一声关上。这声响把新的思绪从书里拉回来，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只是没有答案。红低咒了一声，那是用广东话骂的，我知道其意却不知怎么说。我明了，娣的这种行为，是怪我们占据了叶子的时间。她一直相要的，是与叶子单独相处的空间，而不是由我们夹杂在中间，不是这种平静的语气及严肃的安静。只是，我没有胆量问，她是怎么看待与叶子的这份感情，这种相处。

后来，我问起叶子，为何每次娣发脾气你都选择沉默。她说习惯了，你没来之前就如此，解释对她来说无用。习惯？这习惯真可怕，我说。你习惯了容忍，而她亦习惯了发泄。那么等将来分开后，你们的这种习惯，让谁来容忍谁来发泄？你应该亦有发现她的发泄只征对你，原因呢？她不语，或许从未想过这些吧。也就不难想象，以前为何每次叶子抽烟都会进我的房间，于我在烟雾袅绕中浅谈。依然记得她曾说过，如果以后分开，我会记得你，会与你说起以后的点滴。原来，她说的只是我，未提及其她。可她的这种容忍，又算是什么呢？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在还债，那叶子你到底要还多少的债才能度过此生呢？

想问，叶子，她到底是你的谁，而你又是她的谁。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暖玉生烟

的确是黑色的不平凡的经历，读完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暖玉生烟

有时我想人的生命需要健康，而情感也同样需要健康或者更多的营养！如果出现畸形，只能造成不可知的伤害．不是我思想不够前卫，而是感觉那不可知的伤害是那样可怕！雪儿，作为旁观者，经历这样的黑色你一定很痛苦也很无奈！玉儿在远方为你送去微不足道的祝福，只是盼望你一切都好！

下雪

玉,你说得没错,那些不可知的都是可怕的.
我只是希望她们都能早日走出来.谢谢玉.

芊芊

怎么感觉那两人跟同恋了似的？呵呵~~一笔理不清的小女孩之间的愁绪而已，也许就是空穴来风，别想太多，找你的快乐去吧。 [s:1]

霜儿

“我轻吐出烟雾，然后把烟头摁灭，闭着眼却不是沉思。半响才说：人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相亲，该是为自己的坟墓看风水；表白，自掘坟墓；结婚，双双殉情。这答案满意否？”——————

记得许多年前我也喜欢抽一种淡绿色的摩尔烟，淡淡的薄荷味，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走进世俗的生活，平平淡淡的爱情有失望、有茫然、更多的还是相濡以沫的感动和血浓与水的亲情，这些是生活真实的模样，虽然离梦很远，但很踏实，让多年前的失眠和神经衰弱无药而愈。

这些日子里，我们几次都半宵半宵的伴着，我说过，我在你身上看见当年自己的影子，你也觉我们很相像，我不知该怎么劝你，说来说去总是自相矛盾，知不能改变你的观点，但我也知你是智性的，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如我们这样的情谊和温暖，相信爱情美好但不会完美，因为世间没有完美的事物存在，相信所有事情都要靠自身的努力去创造，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抑或家庭，我真心希望看到的是你的幸福！

宁愿你抛下文字的衣饰，不再是一个夜的精灵；也希望听到你在尘世间真实的欢乐和烦恼，和一个小女人的平淡但充实的一生……

暖玉生烟

引用第3楼下雪于2006-12-02 15:09发表的:
玉,你说得没错,那些不可知的都是可怕的.
我只是希望她们都能早日走出来.谢谢玉.

抛开繁华，去寻找一份平凡和平静，我想过一种人淡如茶的日子，所有的思想也会飞扬的！紧紧抱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