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侠客 发表于 2007-1-24 16:16:04

四天五夜太白行

最近,和十名驴友,历时四天五夜,徒步近百公里穿越了位于陕西周至境内的秦岭主峰----太白山。一路风尘,一路欢歌,一路美景。现用文字和图片记录这难忘的行程。

第一夜:期盼与迷途一路感慨

 晚7时,收拾好装备准时来到集合地点,陆续见到同行的驴友:黑土地,神韵,墨池,碧水青山,老鹰,心红,挚友,紫云,还有洛阳赶来的冲儿和玄臧。11人,11个大包把面包车塞的满满,还有点拥挤。我这个流浪者是个超编人员。八点我们行驶上高速。

 一路大家兴奋地谈论着那魂牵梦绕的太白。太白山穿越是条极其经典的线路,在驴族中有不穿太白,不算老驴之说。去过的老驴总是用暴走,超自虐,挑战极限来形容其艰辛和苦难,让许多新驴听而却步。我不是自虐狂,但总想挑战自我,听说太白六月飞雪,有高山反应,两年前就想去去。现有此机会,岂能错过。

 车由领队黑土地,冲儿交替驾驶。11:30,到达豫陕交界—潼关。大家还是那么兴奋,无一入眠。听说太白山顶常有七级大风,有穿越者遇难。领队做了充分准备,带了3部对讲机,50米绳索,提前联系了向导,要求队员也都装备御寒的冲锋衣裤。

 入潼关,陕西境内高速在养护维修。车行较慢,一驴友开始打酣。车内的海谈阔论渐低,由整车人的狂谈,转为同座周边的小议。慢慢也对同行的驴友有所了解,青山碧水,老鹰,紫云我熟识,黑土地,神韵,墨池是义马的老驴,近几年没少东北西走,他们和洛阳的冲儿和玄臧很熟。我第一次参加驴行登顶龙池曼时,也和冲儿同行,只是这次才知。

  2:30左右行至西安。车上再度热闹,快了,快了大家嚷了起来,又开始新一轮的向望与兴奋。道路标志不明,夜间视野受限,我们误入市区,左转右拐,进进出出,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这时,方觉少了卫星定位仪。到了周至再度进入县城,在灯火通明,空旷无人的大街上,直到找到一出租车才问清道路。

 车行进在盘山的108国道,很少还有人再有言语,大家透过车窗,看那黑圩圩神秘地大山,想那一步一步接近的更加神秘的太白,还是无人入睡。至岔路口黑山森林公园---那通向宿营地---厚畛子的正确道路,迷途使我们不敢再贸然前行,这时已是四点多钟。全体人员下车活动活动早已麻木的身肢,呼吸呼吸那凉凉地大山气息,大山的静寂只有远处汽车的轰鸣。手机没有信号,和向导无法联系,饥饿,寒冷,劳累让墨池感叹:什么是幸福?就是让我们赶快见到岳天顺(向导)。沿国道前行有信号处,联系上向导让我们全体欢腾。返还到岔路口,直奔厚畛子,见到岳天顺,休息已是5:30.是夜,我们行程500多公里。历时八个半小时。


第一天:痛并快乐着
 

 早上7:00,我们都还在沉睡,岳天顺老人已烧好饭,喊我们起床。坐几乎一夜的车,休息不到2小时,真不想起来。我7:30起时,有驴友已开始用餐,有的还在洗刷。一出门,我就被眼前的绣绿吸引。难怪,墨池,玄臧早早起来,一直在拍照。陕西给我的印象是黄土高坡,眼前前的景象让我疑似来到了滇川。虽雾气茫茫,夜晚黑吁吁的山,现也是浓墨的绣绿。美呀,我无时间品味,简单洗刷去吃早饭。

 早饭是玉米糁汤,农家腌制的酸豆角,好吃极了,大家都不停地往碗里劐,配上自己带的饼,饱饱地吃了一顿。中午吃行动餐,到晚上才能吃上热饭,每个人都吃不少。

 约8:00带着岳天顺给介绍的向导李春明,赶到了铁甲树熊猫山庄。我们将由此经六里坡,二里坡,乱石场,夜宿南天门。海拔由1000多米,蹬至3200米处。路途大约30里。

 黑土地将我们送到,又把车开回昨晚的宿营地,大家都在等向导的孩子用摩托车再把他送至蹬山处。有的在拍照,有的在整理装备,我掂了掂同行者的背包,包里装了我们四天的衣食住行,每个的包都在30斤以上。我和紫云合帐,我的包40斤,她的包亦有34斤。一会儿,黑土地赶到,战斗即将打响,大伙异常兴奋,拍了合影,我们开始向太白进军。
    一路,我们沿河谷逆行,水流湍急,涛声震荡,树木青翠,挺拔。刚进山,大山的原始古朴,便扑面而来。脚下,厚厚的枯叶,河道,不时有巨木横卧。栋梁,真是栋梁之材啊,身处深山,不能为人所用,实在可惜,我大为感慨。
 行至一飞瀑,有观瀑,有静休。对溪流,瀑布景观我已司空见惯,不以为奇。静坐一会儿,我注目于瀑下河床底石,它竟是一完整的山体巨石,自瀑下,一直到溪流被乱石掩盖,数百米,尤如人的脊梁横亘于世人面前。它玉颜天色,光滑细腻,纹理似水如云的飘逸,让我这个奇石爱好者叹为观止,欲走还休,流连还是留恋,就多拍了几张pp
    峰回路转,行完水路,我们就开始爬坡。天一直阴阴沉沉,山里林间雾色苍茫。若有若无的雨也一直伴随我们左右,这雨,如针丝细珠,无声无息地飘落,身处其境,你能感受它的存在,却不能触起一二,它已和大山,密林,云雾溶为一体,它是大山,密林的气息,是云是雾的化身。雨雾中的大山,幽静神秘,我们一步一步走向山的深处。
 行走了一个多小时,至六里坡,驴友大多湿透,那是雨淋,更是我们的汗水所致。此时,我换上了短袖,神韵早已光了膀子。老驴们讲:六里坡是强度最大的一段,好多驴都倒在了此坡上。队伍已自然分成前后两队,碧水青山携女将随向导在前开路,黑土地断后压阵,我们时走时停。这时,最需要的是体力,已无人顾及沿途的风景,只是埋头向上,向上。

 向上的路,已完全淹没在乱石堆中,我们是在乱石穿行,没有路,更没有脚步留下的痕迹。有时,盘根错节的树根,成为我们向上的阶梯;有时,倒地的大树,供我们爬行。累,真的很累,两个小时的睡眠,几十斤的背包,几十里的山路,岂能不累。此刻,大家说最多的是:想到了红军的长征。

 虽然很累,为了天黑前赶到营地,我们只能稍时休息,就接连攀爬。临近中午,我们所处的海拔大约在2500米。山间植被较之进山时,有了很大变化。进山时,树木高大挺拔,物种丰富,多为阔叶林,现在看到的基本为清一色的针叶林---笔直参天的松树。树下的植物群落也大相径庭,山下灌木和草本横生,此处,草本亦不多见,多的是低矮的灌木。前一段,一直阴雨,沿途路边有许多菌类,真想采些蘑菇,做晚上的美餐。可又怕有毒,只能作罢。但我还是摘了一些木耳装了起来。

 一点多钟,饥肠辘辘,在一处房屋大小的平台休整,吃行动餐。大伙带的食品大都一样,牛肉,火腿,油饼,鸡蛋和一些增加热量的小食品。虽是AA制,也都相互品尝一下。我平时饭量不大,这时却狼吞虎咽,吃了一个鸡蛋,三两牛肉,一个西红柿,一份油饼,一个火烧。还想再吃些牛肉,可还有三天,也只有忍住。

 饭饱以后,体能很快恢复。老鹰,心红,青山竟唱起了歌,一路欢奔。大家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一口气走出了六里坡,来到一开阔地带,都兴奋的手足舞蹈。拉出旗帜,合影留念。此时,云雾时聚时散,远处的峰峦叠嶂也不时撞入眼帘。

 一直穿短袖的我,感受到了山风的寒冷。在林间穿行,我不知有风,那诺大的山林筑起了铜墙铁壁,就连风也不能侵入。可这两三亩的开阔地,是风的舞台,风的地盘,肆虐得让人瑟瑟发抖。负重前行,大汗淋漓,一休息浑身透凉。冲儿等还在拍照,挚友一些人催着快走,快走。

    几乎没有休息,爬过二里坡,6时左右到达乱石场。眼前恢宏气势深深震撼了我,亿万快巨石从山顶奔涌而下,一泄千里,充斥百十米的山谷。灰褐色的石块和阴暗的天空一色,与两边郁郁葱葱的松林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片片巨石极富动感,就象流动的石河,被刹那间定格,似战场上的千军万马,它们奔跑着,它们呐喊着,他们撕杀着瞬间的永恒。我静坐在一块巨石上,向上仰望不见其始,向下俯瞰,不知所终。死寂的山谷只有风的怒吼,这风好似来自第四纪冰川时期巨石雷鸣般震响的回声。此时,云雾咋起,弥漫整个山谷。迷雾下的巨石场,更显悲壮,身处其中,只有盛赞大自然之伟大神奇。
 

  天色渐暗,在同伴一再催促下,我离开了乱石场,可一路,我都在思索那似乎有生命的石头。

三门侠客 发表于 2007-1-24 16:17:19

第二夜:天门夜思

    赶到南天门,天已微黑。南天门是一个山的锋顶,顶端建有一小庙宇,旁边各搭建有长住人的帐蓬,庙下,刚建的一排蓝顶房屋。回望来路,已被崇山峻岭吞没,展望前程,白皑皑的山就在远处。南天门的长住户是一中年妇女,她承包了这块宝地,要在此处扎帐,每顶需20元,如在房屋中扎帐,每顶30元。经青山一翻交涉,扎在屋中,每顶15元。房屋基本完工,几名工人正在做扫尾工作。屋中的油漆味很浓,刚进时,眼睛都睁不开,我直想把帐篷扎在屋外。
  分两个屋,11人共扎7顶帐。做晚饭,很是热闹,有煮稀饭的,有泡方便面的,也有米饭炒菜的。我和紫云,炒了一份青椒,配上火烧馍先吃了一翻,再用剩下的青椒,加些西红柿和路上采的木耳,下了一锅面条,美美地吃了一顿。

 饭后,大家早早入帐休息。我和紫云用4条睡袋,热得我不能入睡,我的大脑开始一路狂奔。

 想的最多的是:为什么驴行?近年,伴随旅游热的兴起,户外运动,驴族十分盛行,甚至成为一种时尚。据说,洛阳驴友4000多,义马也有100多,且发展趋势正浓。我爱好旅行,自有黄金周以来,就没有停息,2004年的双休基本都在野外。2005年工作上的忙碌,很少外出,这年,妻购置了装备,加入绿营,我对驴族更加关注。今年的3月,随妻一起去了龙池曼,此行,两天的暴走,冰天雪地宿营,化雪烧水的经历,让我开始认真思索驴行。

 驴族为什么要徒步暴走,风餐露宿,到人迹罕至处。我以为:一是,放飞心情。都市的喧嚣,各种的压力,迫使人们走进自然,换换环境,忘掉自我。二是,强身键体。负重徒步,挑战自我,锻炼身体,以身体的劳累,换取心灵的愉悦。三是,开阔视野。避景点人头攒动,观无限风光在险远,适度探险,增加阅历和体验。一言辟之:驴行是在一种生活理念指导下的一种生活方式。

 不知什么时候入睡,也不知何时又清醒。同室的驴友有人展转翻彻,有人窃窃私语,也有酣声大震的。突然,我想起登山途中,向导讲的,五一前,一驴友吊死在二里坡附近,尸体至今还悬挂林间。当时,我和墨池等几个,还说一定去看看,拍张照片,在网上发发,通知一下当地警方。可到二里坡时,向导说还有十几里远,且天色已晚,只能作罢。对他的死,我想了又想,自杀?他杀?失足意外造成?又想起在沙漠中暑死去北京的小倩,河南登山失足而亡的生姜。近年来,驴友遇难的消息越来越多,不能不让人思考。户外不是旅游,没有心理准备,没有良好体能,最好不要参加。户外也不是探险,但要冒一定的风险,必须做好充分准备。安全第一是户外的第一原则。浑身蛮力的驴,决不是一头强驴,好驴。

 也许是在高海拔的山上,尽管前夜只有两小时的睡眠,又一整天的负重徒走,晚上却似睡非睡。再次醒来是因为那峰顶的狂风。那风肆无忌惮,撕心裂胆地怒吼。似千军万马拼杀般的呐喊,时儿哀怨低沉,时儿激烈高亢,空旷的山野,孤寂的只有风的绝唱。风似乎将我们住的房屋作为总攻对象,一轮一轮的袭击让房屋也颤栗发抖,我直担心会把房顶掀走。幸亏没有把帐棚扎在屋外。我又想起那位吊死的驴,是不是在这样的一个风之夜,精神彻底崩溃绝望,人的适应能力远不及鸟兽啊。

 就这样迷迷糊糊了一晚。


第二天:我的新高度

 醒来,已是七点多钟,风依然很大,只是没有了呼啸。冰冷的水,我只随便擦了擦脸。收帐,做饭。冲两袋油茶,泡了个油饼,很简单的早餐。听向导讲,我们今天的路程不长。由南天门经药王殿,跑马场,玉皇池,三爷海,二爷海登顶拔仙台,夜宿大爷海。海拔由3000多米,到达3767米。

 由于要登顶,我已全副武装,冲锋衣裤及所有带的衣服全部穿上。八点多,太阳穿破云层,一扫昨日的阴霾,阳光格外的灿烂,天空也分外的蓝,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地踏上登顶之路。

 今日景观和昨日已大为不同。昨天几乎全是密林和迷雾,今天,视野开阔,远山,蓝天,白云,秀木,心情亦如美景一般。我们很快来到药王殿。

 据说孙思邈曾在太白居住十几年,采药治病,普救众生,药王殿是为纪念他而建。现只是一个很破败的全木结构的小屋,只有屋旁的一口铁钟证明其昔日的辉煌。破败的小庙和周围的美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对比中它也成了一种风景。此处,林木已稀疏,树下是厚厚地茅草,白皑皑,光秃秃的太白更加清晰。照了合影,每个人也都拍拍靓照。

 愈往前行,树木愈少。这松早已不再高大,挺拔,清秀,个个宛如放大的盆景,极富张力,让人无限遐想。这海拔高度已不适宜木本植物生长,生命的种子的洒落让它坚韧顽强地存在,成为一种生命的明证。它们有些已无生命体能,但依然屹立,有些也早已倒下,但至今不朽。

行至跑马场,为数不多的松树已化为远处的背景,这是千余亩的高山草甸,色彩丰富,古朴,象油画一般。脚下的植物更为神奇,它们低矮的只有一二十厘米,盘更错节地织成地网,将千余亩的大地覆盖,它们不是草,是极具生命力的木本。拇指般褐色的颈枝十分发达,黄叶小得如玉米粒,果实是血红色的珠子,单侏来看,它简直就是天然的盆景。成千上万上亿的它们抱在一起,静静地铺满缓缓的山坡,构就了这如诗似画梦幻般的美景。我们轻轻地,柔柔地躺在它们上面,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拌随着徐徐青风,感受着幸福。
 恋恋不舍离开跑马场,爬过一道山梁,在一向阳的碎石坡上休息,吃行动餐。暖暖的太阳晒着,懒懒地眯着眼欣赏着。山已在眼前,这山是我从未见过的山,它不是由巨大的,坚硬无比的完整的岩石构成,而是一片片碎石碓起,整个山坡,山谷,连同我们脚下,甚至那茂密的树林下也是。只不过,风刮来的土壤长期堆积,飘来的种子生根发芽,将这些碎石牢牢压在身下。举目四望,我们已被漫山遍野的乱石淹没。遥想亿万年前,造山运动时,大山受了何等的震荡,第四纪冰川期那巨大的冰川挟亿万块石板,奔涌而下的场景又有多么恢弘壮观。这山是乱石场,巨石阵的源泉,它似乎还在流淌,伏耳细听,那回声还在激荡。

转过山弯儿,风咋起,三面环山的玉皇池惊现眼前。中午时分的太阳很毒,风却青冷青冷。冲儿说玉皇庙中的水已结冰,爱好冬泳的青山探探池水也说不超过5度。池近乎规则的圆型,从山坡上滚下的石块在池边却步,山是池的屏障,在山的映衬下,池看起来不大。水幽蓝碧绿,好象天空的倒影,冷峻得高深莫测,周围静得,只剩我们的兴奋和喧嚣。沿一侧乱石向上,一种愈来愈大的声响,让我茫然四顾,我坐巨石上,回望那一弘秋水,追寻着声响。有风但风无声,是水声,是滔滔震响的水流声,这水就在我脚下的碎石里奔涌,日夜不停地流淌。我此刻有一个大胆的想象,漫山遍野的碎石坡下有巨大的水体存在,在它下面先是流动的暗河,暗河之下是深压深埋地下的冰川,山上一切水之源泉就是山顶被深埋的冰川。那山谷的乱石场是不死的乱石,千百年来它从未停息;我再次俯瞰那静静的池水,它尊贵,冷艳,绝美,千百年来它从不枯,不盈。自然啊,您将这动与静,生与死,枯与盈如此完美的统一。
  同拌们早已翻过玉皇池的山梁,后面只剩不停拍照的玄臧。喊上玄臧,顺着水声向上,声绝及顶。玉皇池顶是三爷海,三爷海又在拔仙台下。
 三爷海比玉皇池略大,呈椭园状,面海有许多神庙,大都很小,有的小得只是个神龛 ,当地人分明已把海作神灵朝拜。风很大,烈日当头,气温很低。勇敢的青山,挚友,冲儿,老鹰在这高山湖泊里竟畅游起来,我佩服冬泳队员的意志,可面对这圣水神山,我虔诚的只有顶礼膜拜。向导李春明讲,从未听人说人敢在这海里游泳,也不知是褒还是贬。我躺在背风向阳的山凹,燃只烟,仰望对面的太白山顶。拔仙台傲然屹立,雄居大山之颠,整个山体黑白相间,似巨大的花牛斜卧,那高昂的头颅,不那朝天的猗角就是姜子牙封神拔仙之地。我们已到拔仙台的脚下,从垂直高度来看,离它不足300米。

 走上一个山脊回望,三爷海,玉皇池尽在眼底,一样的幽深,一样的神奇,好似大山的一双明眸。风过处,水波粼粼,熠熠生辉,它在咋眼送别我们这些造访的客人。此时,一抹云团飘至三爷海上空,那云竟象海在天空的倒影,神山,晴空,白云,圣水的组合,让人无限遐想。我三步一回头,真不想离开这梦幻般的圣地
一直在前面的青山,折回,要去三爷海取游泳时落下的眼镜。我和黑土地干脆原地休息,一面欣赏美景,一面等他返回。仰望天空,云卷云舒,云雾薄如细纱,丝丝缕缕的飘落;回望远方,林海茫茫,片片秀绿如在天际;脚下块块碎石中夹杂着生命力顽强的茅草。40分钟左右,气嘘喘喘的青山跑了上来,满头大汗的他说,吓死了,吓死了,三爷海太静了,太吓人了。吓得我连给它磕了几个响头,我游泳是不是冒犯了神灵。一路他不停地叨念,也不停地祈祷。

 翻过山梁,见到二爷海。二爷海比三爷海水面小了许多,湖面也不再规则。可面湖的神庙却增添不少。地上散落着刻有名字的铁瓦,庙宇中端坐的铁像表明历史上它香火的兴旺。可眼下,只有残存锈迹斑斑的铁瓦诉说它的恢弘和破落。

 在登顶的最后一道山脊上,我一直在想。我们见到的第一个湖泊,叫玉皇池。玉皇大帝这个中国家喻户晓的天界君王,可太白古人在敬拜时,却把他排在第四。太白古人供奉的三爷,二爷,还有尚未谋面的大爷,他们又是谁呢?在称谓上,玉皇的叫池,这三者皆为海。谁能排在玉皇的前面,谁又能比玉皇博大?难道古太白人也知道,在玉皇之上,还有更高的神灵,可这又是何方神圣?
登至极顶,肃穆起敬之感顿生。峰顶是百余亩大小的平台,平台之上站满半人高的石柱,这石柱是由人工刻意碓摆叠加后形成,它们一律面向东方,面向仍由石块堆积似城堡一般的拔仙台。这是个盛大的祭坛,千百年来,日日夜夜都在举行着隆重的祭拜仪式,一踏上这个平台,你的心灵会立即被它震撼感染。我们没有喧嚣,没有登顶的喜悦,只有一脸肃穆,满怀虔诚,一步一步去向它朝拜。
 拔仙台曾建有庞大的建筑群,四五道的石门,满地的铁瓦,残木,见证了它的沧桑。听向导说,它毁于上世纪的50年代。最东绝顶处,现仅存一间道观,观内一道士在维系延续它不绝的香火。观下一石刻着它的称谓,还有3767.2的海拔高度。这里曾是新中国组建的第一支登山队首次攀越的高度,今天我们11人来了,我们有了我们的新高度。此时,是公元2006年9月8日16时。

 处极顶一览众山,景色绝美,诸峰漂浮于云海之上,我们似在云端翱翔,风起云扬,变幻莫测。寒冷的风使我们不能在山顶久留
向西穷尽平台,由顶而下,大爷海一览无余扑入眼帘。烈日下,它宁静安详,幽蓝静逸,显得尤为娇媚华贵,圆,象玉皇池一样近乎规则的圆形,是一只可以透视人灵魂的眼睛。大爷海的东西两相为大山,南面是起伏不大的草典,北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山腰处,黑土地征求大家意见,宿营一是在大爷海的“宾馆”,二是草典上搭帐扎营。两天来,没有在野外扎帐,勇士们总想挑战挑战。我们离开近在咫尺的大爷海,走向几里外的高山草甸。


第三夜:太白听道
 

  赶到大爷海,天已全黑,大约在7:00左右。海边高台上,建有一排蓝顶房屋,约六七间,屋内是十几张双层铁床,象学生的集体宿舍。经一翻讨价还价,每人每晚30元入住。次前,还有五位西安来的驴友住我们隔壁,一对情侣在东边塑料雨蓬内扎帐,每帐20元。

 取大爷海水,做饭。饭后,躺在床上,盖上三层棉被,与大伙聊了起来。拔仙台的道士,向导,还有经营此处的人家,干活的民工,我们同处一室,很是热闹。我们不停地询问,他们一一作答。那道士抽着烟卷,喝着小酒也和我们神侃起来。

 太白山历史悠久,夏商时称"物山",周代称"太乙山",至魏晋始称"太白山"。《录异记》载:“金星之精,坠于终南主峰之西,因号为太白山”。金星居东为启明,居西为太白,太白山的由来确因金星。关于太白的传说大多和太白金星有关,可太白山主神事实上并非太白金星,而是大太白、二太白、三太白,也即大爷,二爷,三爷。据《水经注》载:“汉武帝时,已有太白山神祠,其神名谷春,是列仙传中人。《列仙传》中记载的谷春是汉成帝时,栎阳人,成仙后归隐太白山。椐《道教三十六洞天》载:“太白山洞——周回五百里,名曰玄德洞天,在京北府长安县连终南山,仙人张季连治”。太白金星,谷春,张季连是有记载的三位神仙,可这三位神仙都不是 太白主神。民国时于佑仁曾考证认为太白主神是尧、舜、禹。即:天官尧帝、地官舜帝、水官禹帝;但据陕西省道协主席任法融根据民间传说,认为大太白伯夷,二太白叔齐,三太白是诗仙李白。同屋的道士又讲,三太白是东汉时期的三个兄弟。听得我如坠迷雾,不辩南北。

 话题转到了大爷海。那道士讲,大爷海深不可测,前苏联的潜水员曾探到18米,后来再测时竟神秘失踪,湖下全是冰层,水温极低,没有鱼类,但有虾。大爷海水质绝好,矿物质含量很高,是西安市引水工程的源头。从地质学上看,大爷海是冰斗湖,民间传说是太白爷用驴从山下驮来的。大爷海的东山上有一山洞,里面有万年不化的冰,被称为太白冰洞。我们就是从东山下来的,可惜没有见到这一太白胜景。老道说我们来的很是时候,国庆节时大爷海满是驴友,连扎帐的空地都没有。

 屋内灯光灰暗,一台袖珍黑白电视的声响也被我们的谈话声淹没。很想瞌睡,但没有睡意。屋的主人又谈起那位死去的驴友。他说,他把那驴抬下的山,那驴穿着整齐,手脸洗得干干净净,不象遇意外遇难,应是自杀。发现时,内脏已被野兽吃光。这驴应有很高的境界,连死也选择死在自然的山林中。他死在六里坡附近,估计不是登顶后返还,是行进的最难处。假如他能到顶,见见这神山圣水,也许会大彻大悟。

 不时有同拌出门洗漱,无一不是跑着叫着,撞开屋门,浑身哆嗦,在屋里蹦跳跺脚,增加增加热量。道士讲这时大爷海的的气温应在零下十几度,我虽盖三层被子,也不觉温暖,冷得我懒得再去洗脸刷牙。没有在野外扎营,现在看来是正确的选择。

 道士又继续讲,太白洞天是道教三十六洞天的第十一洞天。他也有装备,也到昆仑等地云游。不时有人翻身,双层铁床伎伎哑哑做响。我也是展转反侧,难以入眠。我一直在想,太白主神。道教所敬神灵,要么是虚化类人的神,要么是人神化成神,但不管怎么都有具体所指向,可太白的主神却不明朗。这是不是应了《道德经》道可道,非长道;名可名,非长名这开篇经典名句。

 一夜在似睡非睡中度过。。。。。。

三门侠客 发表于 2007-1-24 16:17:59

第三天:跑马溜溜的跑

 第三天,我们的行程是四十里的跑马梁。跑马梁据因光武帝刘秀而得名,这位东汉开国皇帝曾在此策马扬鞭。大爷海的海拔3600米,我们要沿梁而下至3058米的老庙子。40里的路下一个500多米的高度,一路平缓,视野极为开阔。

 我们在巨大的山梁上行走,山梁是浩瀚的草甸,象五彩斑斓的地毯铺满山坡。这里是太白最典型的高山草甸景观带,也是景色最宜人的地方之一。天很好,阳光灿烂,风不大微风习习。秋高气爽,蓝天在白云的挥抹下,深邃得如平静的大海;起伏的远山又把褐黄色的草甸伸拉得空旷古朴。满目皆画,人在画中遨游,五颜六色的背包点缀出草原的生机与活力。我们跳跃着,一路狂奔。。。。。

 在广茅的山野中,无所为路,脚下碎石满布,碎石间充塞满各色各样的底矮植物,它们顽强地生长着,不时不刻与碎石争抢空间,它们与碎石一起斑斑驳驳绘就成风景,演绎着风光。没有向导,走不出跑马梁,它象戈壁滩,又象大草原,就如在沙漠路的概念只是方向。跑马梁的西向远方又是一巍峨的山,向导讲是西太白,海拔3400米,路途遥远,如攀越需半个月,向导也没有登顶。

 沿途,我们经过两个庙宇,一是文公庙,一是将军庙。都是全木结构,很破败庙顶漏风见雨,墙壁木板散落,大有摇摇欲坠之势。但供奉的神灵,个个面容端详,惯看春风秋雨,造像不是铁铸就是木雕,做工精绣。我从不烧香拜佛,在它们面前也满怀敬意,不想因我们的造访,破坏它们的安详与宁静。
 我开始想,这些庙宇为什么没人修缮?高山之颠人力物力耗费巨大是其一,恐怕最大的原因是新建的楼堂庙宇,与周边环境不相适宜,庙宇的破落更显其久长,它的原始已与自然的原始浑然一体,它们只能是人类留在自然的风景画中的一个点缀,如果它们流光异彩与自然争色,那会是画蛇舔足的败笔。在跑马梁上,用石头垒起的小庙,用石头摆起面向仙台的柱子,也随处可见。它们比那些木板搭建的神庙,更能增添你的想象。

 将军庙附近是植物群落的一个分界线,临近它已稀疏见到松树,愈向它行进,林木渐多,但不密集。这些松树身高不过几米,粗壮古老,造型奇特,极富个性,象散见于山间的武士,守护着将军们的神灵。
 将军庙北向为一堵山峰,峰上云雾缭绕;南向是沟壑,对应的是瓦蓝的天空;白云朵朵,西向的前方是松林,松涛之上云海茫茫;回首是一望无际的草甸。将军庙面西而座,座在数亩大小的一个平台,镇守着跑马梁的关隘。我们在此都不原迈动脚步,或坐,或立,或躺品读着厚重,欣赏着美。

 从将军庙下行,树愈多,渐成林,树也愈见高大,林愈见茂密,不时有山鸡漫步,羚羊走过的足迹也十分清晰。太白有1600多种昆虫动物,有9种珍稀动物,在山林间有幸见到的只是山鸡,还有在六里坡附近的两只草鹿。为抓拍山鸡,墨池手端相机,一路在前,可我们都再没有这种机缘。一直在林间穿行,下午4:30左右,我们赶到宿营地------老庙子。

 这是几天来,我们最欢快轻松的一天。没有急步行军,没有忍饥挨饿,没有料峭寒风;有的只是欢歌笑语,轻松惬意。不到5:00,我们就开始扎帐,早早做饭,美美吃了一顿


第四夜:庙子夜话
 

    天渐渐暗了下来,由于老庙子平坦开阔,左右两向均为密林,没有见到太白落日,每天早上都睡到自然醒,也没有欣赏太白日出。是夜我们见识了太白的月。一轮满月爬上山头,斜挂林间,银光徐徐洒落,很圆,很亮,很静。我们围成一团,燃起篝火,一边赏月,一边纵情交谈。

 大家彼此不觉陌生,就象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总有说不完的话题。黑土地讲起他当兵时的趣事,青山则大谈冬泳,玄臧说要办画展,冲儿强调到洛阳一定和他联系。

 黑土地大哥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谈吐风趣幽默。青山健谈,热心肠,遇事总是跑前跑后,神韵稳健,墨池满脸大胡子,一派大家风范,老鹰活泼,心红文静,挚友实诚,玄臧慢条斯理,说话行走不紧不慢,冲儿刚阳。大家毫不保留,性格特点一一外现,彼此都亲密无间。

 大家谈论最多的还是义马的户外。义马是个移民城市,人员来自五湖四海,义马人相对思想开放,观念超前。随着近年经济的迅猛发展,人们更加注重休闲娱乐健身。义马的冬泳,钓鱼,自行车运动,有车一族,背包驴友很是活跃。义马的户外运动,我的看法是进入了战国时代。

 战国时代,豪杰并起,各种运动方式也相互争雄。义马户外已基本统一各种休闲运动,现主要是领军人物间的会战。从枫的发起,到山涧猴的活跃;从跟随绿营到独立发团,义马户外正走向成熟。黑葱头,老鱼翁,神韵,紫云等一批老驴的经验的积累,山涧猴等组织驴友周边游的热身,义马户外已长大成人。这次,黑土地发团攀登太白,在义马户外历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黑土地绝对是义马户外的领军人物。他热心,细心,阅历丰富,有组织力,号召力。义马户外的春天已经到来。

  篝火通明,月光柔美。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丝丝寒意挡不住我们的热情与活力。我们云里雾里,海阔天空地狂聊。我们次行人员组合也十分得当,有公安,法官;有教师,医生;有画家,摄影师;有饭店老板,个体户;有新闻记者,公务员。不同的职业,不同的性格,共同的生活理念,一次的出行,让我们成为朋友。

 我们是有战斗力,团结的集体。青山返回三爷海取眼镜,黑土地背起两个背包;行至艰难处相互搀扶,拽拉;扎帐,做饭时相互帮忙;行动餐留下的垃圾拣拾随身携带背出大山。义马驴好样的。

 燃尽准备的烧材,皓月当空。我们真正地在野外睡了一晚,是夜也最为香甜。


第四天:急行都督门

 早晨起来,冲奶粉泡饼,烧好水后一罐气正好用完,所带的青菜,油饼也吃完,挂面多带了一把,背包轻了许多。今天我们的行程是走到都督门。一出老庙子不远一路急下,我们钻入密林。

 林已是混交林,各色植物丰富。树木高大茂密,遮天蔽日,林间路边到处丛生着拇指般粗细的竹子,它们高约2-3米,将诺大是山林充塞得满满,哪怕我们的头顶,只留下让出不足半米宽的小路,漫山遍野的竹林又散落于高大林木之下,整个林间可视范围一片绿竹。我们陷入竹林的汪洋大海,这应是太白大熊猫的栖息地。虽然我们左右头顶都是竹子,沿途我还是睁大眼睛,看能不能目睹国宝芳容。

 沿沟一直下行,不时峰回路转,我们七次越过“同一条溪流”,溪流水急声响,我们都小心翼翼。走出竹林,是红桦林,据说红桦树脱落的树皮能治疗脚气,同伴都捡拾许多,如宝贝般地装起。在栾川、卢氏的大山中,我曾见过红桦树,由于数量少,想采集十分不易,这里却到处都是,多数向导说,它们皮薄如纸,生火最容易。在红桦林,我们略作休息,黑土地、墨池、神韵等又和向导看着地图,研究下次穿越的线路。我更关心我们走过的路,还有未走完的行程。
行至太白庙,向导说再有一个小时即可赶到都督门,未多作停留,匆匆作别一样落破的太白庙,又匆匆赶路。爬了今天唯一的一段山坡,我们在坡上休息,此时已经下午2点左右,正是人困马乏之时,吃了最后的一点食物,喝完最后的一口水,向导讲再有10几分钟就可出山,可让我看来,前方依然是重山峻岭,林海茫茫,似乎没有尽头。好在山坡不长,一会即下,随山沟平缓前进。不远处发现太山自然保护区的石碑,但已被人推倒折断,我开始查看我们走过的路。我们徒步四天,只是在周至县境内走了一个小小的环线,太白山秦岭绵延博大,我们触及的不及十分之一。
 过一岔路,见一羊肠小道,尽头现房屋,都督门!我们到了。此时是下午2:30。
 督门有两户人家,都开办有家庭宾馆,提供食宿,车辆已能开到此处。一到,向导即和其子联系,由他骑摩托车,将神韵带到厚珍子开车。刚吃完行动餐不久,大家都不饿,我们悠闲的晒着太阳,聊着天,盼着神韵早些返回,我们好到老县城腐败。我们计算着赶回义马的时间,争着到家请客,庆祝我们的胜利。不时有旅游者驾车驶来,可蜻蜓点水一般只逗留片刻,便风一般离开 ,满是对我们的羡慕和他们的无奈。只有两个小伙子象我们一样背着装备,准备明天进山。
 主人热情好客,茶水一杯一杯不停的端,老鹰发现了小鸡,勾起了食欲,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10个人,一锅鲜鸡汤,17碗梢子面吃完后却有坏消息传来,我们的柴油车加油时,向导儿子准备的却是汽油,不得不返回县城更换。容不得我们再等,只有背起行囊,沿着大路,走向村外。
    大路边生长着几天来罕见的玉米,一条潺潺溪流和路并起延伸,不时有鸡鸣犬吠,景色依然秀丽,偶尔见到房屋、行人,犹如世外桃源。大约走了5公里,在老县城1公里处,我们转入一岔路,在一河流冲跨的漫水桥边等待神韵。


第五夜:抱石夜行

 河面有五六米宽,水大流急,路面被冲毁,乱石密布,重型车辆不能通行,行人,自行车,摩托车可由绳索吊桥通过。所以神韵打电话让我们在此等候。我们大都用清凉的河水洗洗几天来满脸的尘垢,泡泡最辛苦的脚,就在河边戏嬉。

 我醉心于河边五彩斑斓的石头。这些石原本是太白的碎石,经过亿万年石与石的碰撞,水的洗礼,变得光滑细腻,尽情显露或白,或红,或褐的自然本色,棱角不再鲜明,造型依然奇特。我看过一份资料,说石头自身也呼吸,没有水流的情况下,它也非常缓慢地移动。这看似天方夜谈,只有酷爱石头的人才相信。这太白石顺水而下,入汉江,入黄河经岁月的锤磨,才会有我们家乡附近胜产的黄河石,太白也是黄河奇石的一个源头。也许我家案头摆放的黄河心石,就源于此,不觉又和太白增添了些机缘。我喜欢有个性的造型石,认为它们才是奇石之初,奇石之源。在断桥处,我随意翻看几方石头,喜爱得不忍撒手,无奈它们的体重,只能拣一四五斤的矿石叠沉体放入包中。面对这满河奇石,我多么需要辆卡车。同行的玄臧也是奇石爱好者。行进在断桥的路途中,我正细品路边的一石,他走到竟一把抱走。这方石造型似山,重约30斤,基色灰褐,中部有两大笔纯白,有寓意太白之意,应是他人从河道寻到,无法携带,弃之于路边。我懊丧自己下手太慢,跟玄藏开玩笑,我一直在你后面,什么时候你扔了,我再拣起抱走。玄臧抱着他的宝贝一步一步至断桥河边。在我返到河对岸翻石时,他也在不停地找,也不停地说太大,太重。

 山间天黑得快,夜幕降临。手机没有信号,对讲机因距离太远,无法和神韵联系。一群开始还欢快的英雄们,现在都焦急不安。冲儿和玄臧因画界大家与大师的话题,几乎争吵起来。7点多钟,黑土地的对讲机响起。原来,神韵行至半路受堵,我们只有夜行到车处。对讲机能够联系,直线距离不算太远,我们戴上头灯,沿盘山公路开始近乎悲壮的行军。

 玄臧看着他的宝贝发愁,我,老鹰,紫云鼓励他一定带走。我们四人轮换抱着愈走愈沉的石头艰难地迈步,有几次,玄臧有几次要抛弃他的石头,紫云也劝我扔掉包中的石头,我和老鹰坚定地对玄臧说,我们帮他抱出。只要轮我抱石,我都大步走在前头,我只怕他们扔了抱了多里的石头。

 黑土地不停和神韵联系,可谁也讲不清还有多少里路,我们在少有人迹的大山中,只能走一步少一步。赶上前行的六人,大家都在一弯路处休整。那老庙子当空的皓月没有了影踪,漆黑一片的天空,连个星星都没有,为了节电,我们休息时都没开头灯,整个山象块黑幕。

 时间不允许我们再多休息,似箭的归心催促着我们快走,大队人马一起,我们边走边聊。青山说,我们游泳是不是得罪了神灵;黑土地说,唐僧取到真经还有一难,我们的太白之行没有什么磨难,我看不行;墨池说,我看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临产前的阵痛。抱着石头的我依然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前行。不知不觉间,一柱强光刺来,马达的轰响如雷鸣。

 拦下,是一过路的摩托。机灵的老鹰为了把石头抱出,给司机讲起了好话,抱石头的手握一把锋利的刀,搭上了便车,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安顿好石头,我们疾步快行,二十多分钟,见到来接应的神韵,我们大有红军长征会师般的感动。

 上了车,已是8:51。原来,一车在这里翻入沟里,救援时又拉倒一棵大树,阻断了道路。如果不是油搞错,也许这晚我们只能在这里扎营夜宿。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神韵中午没有吃饭,顾不上喝老鹰专门给他带的鸡汤,我们匆匆回赶。

 中途,黑土地,冲儿开了一段,神韵基本一路驾驶。早上,6:30下车,到家冲藻,换衣,7;30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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