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蓝剑 发表于 2006-12-25 11:52:52

原创:走进时空隧道之一:生命的旅途

那位将天安门广场上的地砖策划为纪念珍品的那位旅游专家告诉我说,走进贵州,就走进了时空隧道。沿着他指引的道路,我走进了六亿年前。

 这里有一个很平常的名字——瓮安。当年毛泽东率领红军从这里突破天险乌江,将红军长征转折的标志性旗帜插上了遵义城头。此后六十年,这里发现了亚洲最大的磷矿,巨大的“挖挖机”昼夜轰鸣不止。谁也不曾料到,在不经意间,他们掘出了一个深埋了六亿年的秘密。

 事情发生在1998年,南京地质研究院的专家们得到一个讯息:瓮安北斗山磷矿山发现许多长了“麻粒”的石头。专家们一趟“飞的”打到现场。凭着经验,他们一眼就认定这些怪石是化石,最现代化的仪器告诉专家,它们来自六亿年前。
 
 专家们将化石统统搬进研究室,将鱼子状的麻粒从石块上剥离下来,打开放到显微镜下,他们清晰地看见了生命的信息——动物胚胎。

 作为隔行如隔山的一个普通人也许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然而专家们却当场被自己的发现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原来,科学界早已认定,在5.7亿年之后,笼罩地球的冰川开始消退,出现了生命,科学界将这一时间称之为“寒武纪”。但是除了“神创论”,没人能够解释“寒武纪”生命爆发的现象。即使是创立“进化论”学说的达尔文,面对寒武纪三叶虫化石的挑战也是一筹莫展,不得不承认,这是对他的生物“演化论”的最大冲击。近几十年,“寒武纪”的化石越来越多地被发现,“寒武纪”生命大爆发已成定论,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寒武纪”之前的化石。于是,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达尔文。难道生命真的可以不经过从低级向高级的演化,在短暂的时间里突然涌现?科学界并不认为生命是上帝在七天之内造出的奇迹,但苦于没有证据,它们的反驳显得是那样的软弱无力。

 这一堆布满“鱼子”的化石出现了,而且在方圆七十公里范围内占据了高达40%的比例,总重量达到上亿吨。如此大量的化石描述着一个共同的主题:在“寒武纪”抵达的3000万年以前,生命就以更低级别的形式大规模地出现了,它甚至在暗示,早在冰川覆盖大地之时,顽强的生命就已经开始了点染绿洲的工作。“神创论”由此遭到重击,让达尔文迷惑百年的命题终于解开,生物起源越过了这道艰难的山崖,向秘密的更深处迈进。

 站在山上,鸟瞰层层叠叠的苍山,想象六亿年前的汪洋一片,脆弱的生命凭借浩大的数量组成军团,乌云蔽空般地随波逐流,来到这一片宁静的水域,在水下的深处安身立命。然而,生命不可或缺的磷与钙也选择了这里作为领地,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生命胚胎迅速被凝固石化,成为了地球永远的机密。

 这么多的生命顷刻间葬生于万丈深渊,实在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然而这是真正的永生,唯有这种方式,它们才能够留存世界,向数亿年之后的我们传达春天的信息。

 为了纪念,也是为了表达对这些幼小生命的敬意,科学家们为它们起了一个名字:瓮安“小春虫”。

 由瓮安向西,经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两亿年前。和瓮安一样,这里曾经也是茫茫大海,但是很不幸,海水已经退却,只在山凹间留下一个个巨大连通的湖泊。在这些湖泊中,生活着动物的远祖——贵州龙。生命履行了它们从简单走向复杂的诺言,经过三亿多年的挣扎,瓢泊到生物发展的又一个新的港湾。

 贵州龙的家原本在大海深处,是食物的诱惑,或是对旅游的向往,它们来到这一处神奇之地。丰富的食料让这些地球上“最优秀的居民”忘记了秦汉,不知魏晋,连海水退尽也恍然不觉,成为“乐不思蜀”最精妙的注解。等到猛然醒悟,它们便只有写写“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诗句,做了高原上的第一批移民。科学家们后来发现,从进化的角度来看,这些贵州龙并不适合生存,它们的灭亡只是早晚的事情。尔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它们灭亡了,只有幸存的尸骨被喀斯特溶岩包装起来,被大自然的巧手制做成了化石。

 三国时期到来了,诸葛亮发动南征,派遣关羽的儿子关索率领兵马一路翻山越岭修筑道路。他的到来使得这片早已抬升为高原的土地获得一个新的名字:关索岭,也就是现在的关岭。自上个世纪中期以后,科学家们通过当地农民,找到了一些“花石头”,经过鉴定,确认这些化石就是当年贵州龙以及同时期的海石花的化石。到本世纪,发现的化石越来越多,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满山遍野都是,但它们的身价却只升不跌,借着爱好者的腿,满世界到处游逛。

 也存在着另一种可能,这些贵州龙们并未灭绝,它们随着退却的潮水经过多年的飘游,来到黔中一带的安顺地区。故乡大海已经无法返回,留下的湖泊也渐趋干涸。不甘心就此灭亡的贵州龙们选择了一条充满艰险的突围之路——上岸,做陆地上的居民。事实上,化石表明,在两亿多年前,他们就已经具备了水陆两栖的才能。

 经过几千万年或者上亿年的努力,它们终于克服了重重阻碍,成功地制造出长期在陆地生存所必需的一切功能。它们顺利登陆,在贵州高原上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并将领地推向平原,成为那个时代唯一的霸主。

 沧海桑田,继续西南行,我们看见了人类的足迹。我们的祖先从六十万年前的黔西观音洞来到三十万年前旧石器中期的盘县大洞,演变为二十万年前的“桐梓人”,进化成十多万年前的“水城人”,进入一万多年前旧石器晚期的普定穿洞。在这个古文化遗址,发掘出土各类旧石器2万余件,骨器千件,二十余种哺乳动物化石两百余件,还有两个古人类头盖骨化石。因了这些举世罕见的发现,普定穿洞被誉为“亚洲文明之灯”。在这一片土地上,还有上至一万多年,下至八千年的古人类文化遗址兴义猫猫洞、广顺神仙洞、六盘水桃花洞,总共达到五十多处......

   依然是连绵群山,现代化的高速公路将亿万年的光阴打包压缩为几百公里,仅仅几天时间,我们的时空穿梭了几亿年,生命成长的链条犹如那条穿透了崇山峻岭的高速路,在青山绿水之间格外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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