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日寻芳 发表于 2006-10-24 19: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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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落 周 庄



桦明





若干年来,我对周庄古镇一直心存向往之情,向往她小桥流水的恬淡,向往她老街深巷的清幽,向往她鱼鳞瓦下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祥和,向往她古朴端庄外表下透出的所有洁美神韵。可自从有了黄金假日以来,我从电视屏幕上看到的周庄——人潮涌动在外婆桥上,喧哗弥散在庄里庄外——那种跟游行集会似的所谓旅游观光,总让我从心里担忧“外婆”那弯弯的脊背,万一不堪于那无边无际的重负怎么办?

唉,真不敢再想下去。我想说的是,我心目中的周庄,不应该成为这个工商时代的道具抑或标签,它应该最大限度地保持着自己本真素朴的面貌,甚至应该间或留有一点点落寞和幽寂的气象。只是,这样原初意义上的古典周庄,现在还能寻得到吗?

我说当然寻得到。只要你避开浮世的吵嚷、喧闹,用心去贴近你心目中的绚美之地。

数年前的一个早春,我就领略过一个不同于常人所见的周庄。

那是一个乍暖犹寒的日子,新年的钟声还余音袅袅,北方大地仍是一片荒寂,我就不顾家人的劝告,只身踏上了寻访周庄古镇的路程。

一天的舟车颠簸,当我抵达周庄,已是暮色四合。我选了家古旧的小客栈安顿下来。我要给自己一夜安眠,然后精神抖擞地走进周庄。

天放亮时,我隐隐听到床头小轩窗外有阵阵轻薄的像蛾翅触纸的声音传过来,随之还有一种北方人熟稔的清冽气息在唇际辽绕。

“是下雪了吗?”我问自己:“这可是在江南啊,何况已是早春时节。”我急忙推开房门,呵!真的下雪了。虽说比不上北方那样的飘飘洒洒,可也足以让大地染上一片浩白了。

出门时,客栈老板对我说客人好福气啊,我们这已有八个春天没见雪了,你一来就赶上了。我说我选这时节来,就是想看到一个别样的周庄。看来周庄没有负我,我这就去庄里踏雪。

我真置身于雪中的周庄了。那一刻的周庄分明是老画家古元创作的一帧黑白木刻风景画,抑或是刘天华指下流淌的一段怀乡曲。那分恬静、洁美,那分优雅、超然,让我感觉我是漫步在一个既古老又素丽的梦里。脚步不由得放慢又放轻,连呼吸都徐缓下来,生怕自己的莽撞,会搅了这千年古镇的幽寂。

显然还沉浸在过年的慵懒气氛里,古镇的居民少有起早的,间或有一个老人背着手走过街巷,走过春雪,留下一长串足印,那种迟滞中的端庄,竟让我觉得那是遥远的前朝往事的重现——那些已逝的古老岁月似乎并没有走远,它们好像就端坐在周庄的角角落落,静静打量着我。时间一点也没有改变它固有的颜色,固有的温吞,和固有的质地。它们似乎已变得随手可触。我真的将手贴在了那座老骑楼的墙面上,好像触摸到了老人那储满人世苍桑的背影。我一直目送他的步履渐行渐远,直到拐过街角,消失在雪的迷茫里。周庄重又陷入更深更远的寂静。

我的手沿墙面斜斜地滑下,这无疑是我对周庄的一次深情触摸,冷清的苍茫里,也将一个硬朗的古镇意象永远叠加在了记忆。然后,回转身来,背靠骑楼,看零星的雪花从翘檐之上的时空悠悠落下,落在外婆桥弯弯的脊背,落在桥下几条熟睡了似的小木船上,落在通向流水的石阶的横断面上,还有那棵永远斜着身子像在迎宾的老树的无数细密的枝叉上,也落在我的肩头,眉梢。那一刻,我已和细雪中的周庄融为一体了。

我漫无边际地走着。我并不熟知周庄的每一条街巷,可我一点也不打算找一张导游图来指点迷津,我喜欢以这种陌生方式和周庄相遇和周庄相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西湾街叶楚伧的故居前,或许是我也喜欢涂鸦一些分行文字的缘故吧,我只通过故居大门缝隙朝里边一瞥,看到寥落的花丛中那片附着薄雪的苍翠秀竹,就好像领略到了这位民国时期著名南社诗人的飘逸风采。斯人已去,而旧物依在,这不能不让我徒生出一些时事如梦的感慨。

我走上一座老桥,我看到它有一个很吉祥的名字——富安,可我还是喜欢称其为外婆桥,我喜欢外婆这个称谓给我身心带来的暖意,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落雪的日子。不知何故,自打我走进周庄,就有一种回到原初,回到故乡的亲和感。它的老房子,石板路,绛红的门楣,石灰白的山墙,还有经年的气息,过往的原著民,都让我内心有一种与生俱来熨贴、踏实感,这种感觉在贵州安顺屯堡人生活的本寨村也曾有过。那是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村庄,村民们甚至连服饰都保持着明清时期的样式。我在那走东家窜西家,完全像个回家走亲戚的人。虽然我心里清楚这村庄和我并没什么血统关系,但我还是愿意把它们当作我的生身故土,或曰心灵的故乡看待。

我很诧异,这种感觉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现代大都市从没有过。反之,常常会有一种莫名的焦灼、慌张和迷惘的情绪充溢心间。这使我不由得问自己,什么才是现代人应该拥有的理想生活?是置身于过山车那种颠狂的刺激吗?还是乘座波音747一日万里不知今昔何昔的迷茫、错乱?

海德格尔说技术的白昼是人类的黑暗。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危言耸听,我只知道在周庄古镇,确切地说是在周庄一个落雪的早春,我体味到了生活柔和的慢板,一次滑翔一样的低吟——那是我心中永远的依恋,纯净的梦幻,久违的诗韵……





山东莱芜钢铁集团湖滨区1#楼406   杨华明写稿

邮编:271126  06346822382


杭州西溪游记

   吴昕孺

人皆知杭州有西湖,而不知西湖之西,更有西溪。虽西之又西,但杭州早已伸长手臂,将其揽入怀中。杭州有西湖已是明珠在握,再加上西溪锦上添花,其无限风光让天下诸城望尘莫及,索性以“天堂”誉之,不为过也。

丙戌(2006)年仲秋,我慕名前往西溪湿地公园。入园处游人簇拥,漫步百余米则不睹人影,徒闻人声。欢呼笑语,如从高树密叶间漏下的阳光,琅琅可爱。再走百余米,则人声杳远,恍从明清间传来。

沿溪绕匝,柿树成群,不时有柿子果熟蒂落,浆汁透溢,馨香四散,立马成为蚂蚁兵团和野雉将军的美食。我因贪恋溪边景色,独辟小径而惊起一只正在饕餮的野雉,其红冠青羽,乌目长喙,大有三国名将赵子龙之风。

西溪最幽奥处在草堂。草堂乃明晚期国子监祭酒冯梦祯的别业。博学才子冯梦桢本来住在西湖孤山上,好品龙井,却不擅辨别真假,由于多次遭遇以次充好的尴尬,遂有“伪物乱真如此”的长叹,他羡慕西溪茶好水好,而筑此草堂。

草堂主建筑名“快雪堂”,前有梅林映烟水,后有荻花招丹鹤;西侧“真实斋”,数峰敲户,而明月在窗;再往西,一羊肠通溪旁,但见三山迎面而立,两溪低眉相迎。不料逼仄之地,亦竟有大开大合之壮观。

西溪最隽雅处在水阁。水阁原为藏书楼,分拥书楼和兰溪书屋两部分。拥书楼西濒溪,北靠塘,透窗借景,但见红柿似火,青荷若笠,把宁静的湿地一下弄得热闹起来。过桥至兰溪书屋,古樟新桃,垂柳长蕉,嫩竹野茅,全聚在这里举办以“植物自由生长与和谐社会”为主题的研讨会,它们从虫鱼鸟兽中邀请了不少嘉宾,嘉宾们的发言正将研讨会推向高潮。   

在拥书楼前,有一老者,喟曰:“拥书楼,有楼无书呵!”我闻之,立即答道:“何谓无书?君不见樟梧榆树如经史子集,桑如诗经,莲如汉赋,茅苇如民歌,竹柳如佛典,菖蒲如离骚,夹竹桃如唐诗宋词,木芙蓉如元曲,野菊如宋明话本,浮萍睡莲如明清小品,柿如杂家小说,苦楝如禁书。荦荦大端,汗牛充栋,孰谓无书焉!”老者哈哈大笑,颔首而去。

西溪最奇特处在深潭口。深潭口三溪交汇,四周断岸,非舟楫不可交通。尤其三棵古樟分头矗立,却又在空中相接,沧桑间透露出别样温情。千年古树亦求相濡以沫,何况不足百年短暂之人生!难怪南岸临潭搭一戏台,票友着古装戏服,发优孟之音,种种悲喜哀乐,尽付与水光秋色。俗云,唱戏的颠子,看戏的痴子。这一颠一痴,借此良辰美景,酝酿得神完气足,酣畅淋漓。原来戏与文,亦是人之生命里一块不可多得的湿地呵。

台下潭水深不可测,传说有龙出没,常作轰鸣声。

西溪集湿地、山水、园林、古镇于一体,每项指标的美感均达到极致。其余如秋雪庵、小姑桥、百家楼、泊庵、渔庄、梅墅等处,皆触目成景,移步生珠。在西溪,最辛苦的是脚,最享受的是眼睛,最自在的是心灵。

西湖雍容富丽,风华旷世,然缺不了白堤、苏堤的美容之功。如果说西湖是国色,那西溪则是天姿,虽距都市咫尺,却淡扫蛾眉,纯然一派天真、一身野趣,而于天真与野趣中,其清秀无方、娇俏绝伦,直让人竞折其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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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琴 发表于 2006-10-24 19:31:50

知道这两个人的作品不错,支持一下。

醉芳辰 发表于 2006-10-25 19:20:39

细腻逸柔,有种超脱的情致,真游也!喜欢.

流沙海 发表于 2006-10-31 10:26:37

引用第3楼水菊于2006-10-26 19:24发表的:
问好:第一篇层次、脉络、韵味还好,只是由于铺垫文字多了点,而让意境弱点了;第二篇是篇看好文章,层次、结构、脉络、韵味、意境、意象还到位。给人一种亲临感。
水菊这厮有见地,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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